第468章 生死契

白澤劍開闢出了一條安全路徑。

顧萱萱正欲抬腿往前沖，身後陡然傳來呼聲。

「師姐……」

這是厲若蘭的聲音。

顧萱萱回頭一看，厲若蘭、封珩都來了。

厲若蘭身下騎著獬豸。

顧萱萱的瞳孔輕顫，「你們怎麼也來了？」

「閻王把我們也送過來了。」封珩解釋。

她不悅地低聲喃喃：「閻王哥哥真討厭，多管閑事。」

厲若蘭從獬豸的背上下來，「師姐，我知道你急著去救窮奇，可是窮奇已經不認識你了。」

「不！窮奇會認識我的！」顧萱萱篤定地說。

「……」厲若蘭緘默，擔憂地看著群峰之巔上的一團黑氣。

獬豸匍匐著身子，【走吧，我送你去找太歲。】

於是，顧萱萱騎上了獬豸的背，「謝謝獬豸弟弟。」

獬豸一愣，【不用謝，拯救蒼生從來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

蕭璟行也趁機爬上了獬豸的背，他不由分說道：「師姐，我陪你。」

「昂！」顧萱萱來不及拒絕。

厲若蘭跟封珩留下來救火。

這火再燒下去，一定會燒到百姓的居所。

……

獬豸的腳力很好，很快顧萱萱、蕭璟行就抵達了山巔。

山頂的風很大，把火勢吹得很旺。

地都被燒得滾燙，顧萱萱一落地，就被燙得跳腳。

冷蒼翼似乎等待良久，他抱著胳膊，悠悠地看著他們，雙眼被兩團黑氣佔據，源源不斷有黑氣從他的雙眼傾瀉而出。

「小白澤，你果然來了。」他陰惻惻地笑起來。

顧萱萱扛著比她人還長的白澤劍，氣勢洶洶地走到冷蒼翼面前，「臭太歲，快從窮奇身上下來！」

「呵呵呵呵……」冷蒼翼的露出嗜血般殘忍的笑，「窮奇與吾簽了生死契，他自願跟吾融為一體，他永遠都不能離開吾了。」

蕭璟行的眉毛擰在一起，「窮奇是瘋了嗎？」

顧萱萱的大腦一片空白，她不明白窮奇為什麼這麼做。

在這一瞬間，她的心刺痛，她感覺永遠失去窮奇了。

「窮奇！你醒醒！」顧萱萱呼喊著他的名字。

「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萱萱！」

「我們都認識幾千年了！」

可冷蒼翼嘲諷道：「別白費力氣了！窮奇已經被吾控制了，他現在只是吾的魂器罷了。」

「白澤，你可以選擇跟吾同歸於盡，但是窮奇也會死！哈哈哈哈……」

「你來啊！」

他挑釁著。

顧萱萱氣得小臉都紅了，她的小鼻子一聳一聳地，拿劍的手都在顫。

「萱萱的劍，代表著光明與正義，從來不殺人。」她道。

冷蒼翼撲哧笑了，「不殺人？那你滾吧！別礙事了！」

「但是萱萱會殺你，因為你不是人！」顧萱萱拿著劍，朝他沖了過去。

白澤劍瞬間發出白色的刺眼光芒，光芒萬丈，如同初升的太陽。

太歲顯然沒想到她會動了殺心，他想逃跑時，冷蒼翼的軀體已然被撲倒在地。

顧萱萱坐在他身上，抬起手，狠狠抽冷蒼翼的臉，「嘗嘗萱萱的奪命連環掌！」

啪——

「醒醒！」

啪啪——

「醒醒！」

啪啪啪——

「醒醒！」

啪啪啪的巴掌聲在山谷反覆回蕩，空谷傳響。

冷蒼翼的臉都被打腫了。

蕭璟行倒吸了口涼氣，目不忍視，耳不忍聞。

師姐太暴力了！

太歲想要起身，可顧萱萱的臉已經顯露神相，她身後光芒萬丈，顯露出了白澤真身。

而太歲才降生不久，尚未休整好，有些體力不支。

「從吾身上滾下來！別浪費時間了！窮奇已經沒有意識了。」冷蒼翼口中發出低吼。

顧萱萱的眼尾泛著淡淡的紅，她從小包里拿出一條臭鹹魚塞進他嘴裡，「閉嘴！」

腐臭的味道直衝天靈蓋。

這酸爽不敢相信！

「嗚嗚嗚……嘔……」太歲不住地乾嘔，可卻嘔不出來。

蕭璟行咧著嘴，他在心裡悄悄為窮奇默哀。

恐怖如斯！

顧萱萱的雙眼潤澤，「窮奇，我們已經好久沒見面了！」

「自從在蓬萊國分別後，我們就沒好好見過面。」

雖然解決完朱雀后，他們見過一次面，但是窮奇失憶了，忘了冷蒼翼身上的事。

「我還是顆蛋的時候，我們就認識了，你怎麼可以忘記我？」

說著，一滴淚從她的眼中滑落。

溫熱的液體，滴在了冷蒼翼的鼻尖。

這一剎那，被黑氣污染的眼眸漸漸澄澈起來，黑氣似乎在跟什麼較量。

漂亮的桃花眼中倒映出了顧萱萱的面孔。

隨之出現了幾千年前的一幕幕。

他撿到白澤蛋，將白澤孵出來后，白澤就被天帝偷走。

之後，白澤跟他成了「敵人」。

白澤還是小蘿蔔頭的時候，就被天界派到混沌之處跟他搶地盤。

她被他以及他的手下打得鼻青臉腫，抱著他的腿哇哇直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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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一群殘暴的凶獸把小白澤抱抱、舉高高，哄她不哭。

自此，混沌之處就有了一個不成文的規矩，誰打哭白澤誰哄。

再之後，白澤成長迅速，戰鬥力驚人，他不願跟白澤為敵，自願放棄一切，去了虛空之海。

原以為這樣，白澤就能休息，不必再南征北戰。

可該死的天帝卻讓她獻祭了！

「咳咳咳……」冷蒼翼猛咳起來。

顧萱萱將鹹魚從他的嘴裡拔出來。

「咳咳咳……」冷蒼翼額角的青筋跳了跳，臉上都是汗珠。

他大口大口喘息著，像是偷來了片刻的清醒，他急忙說道：「萱萱，我跟太歲簽了生死契，我跟他永遠分不開！」

「你為什麼要跟它簽生死契？為什麼？」顧萱萱腦袋裡亂糟糟的，她有太多疑問了。

窮奇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萱萱，殺了我！」冷蒼翼的雙眼浮現出黑氣，他面目猙獰，意識再一次被蠶食。

「我不會殺了你的！一定有辦法的！你讓我想想。」顧萱萱的眼淚啪嗒啪嗒地落。

下一秒，冷蒼翼的雙眼又被黑氣佔據。

他趁顧萱萱不備，狠狠一推，顧萱萱重重摔到了地上。

冷蒼翼一甩袖，顧萱萱的身體從懸崖上被打了下去。

「不——」

「師姐！」蕭璟行衝到懸崖邊，想要抓住她。

可是太遲了。

顧萱萱的身子朝下墜落。

啾啾啾——

畢方叼住了顧萱萱的后衣領，費勁地把她帶上山頂。

顧萱萱雙腳挨地的瞬間，畢方累癱了，它倒在地上急促呼吸，像是快死了。

啾啾啾——

「你才該減肥了！萱萱也有翅膀，萱萱才不用你救。」顧萱萱雙手叉腰。

蕭璟行鬆了口氣，他抱著顧萱萱，「師姐，太歲走了。」

「他會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