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請君入籠
楚離憂放下沈湘君,拿出千秋醉遞給李伯歡,冷聲道「這事是他不對,這酒算是賠罪的了,還請二叔勿怪。」
李伯歡看著桌上的酒,沉聲道「今日我生辰,你這樣是大不敬!」
楚離憂站在一側,沒有反駁,而是順著應道「二叔說的是。」
此刻沈母悠悠轉醒,問道「湘君可回來了?」
李伯歡看向醒來的沈母,輕聲道「湘君在你手旁,她喝了點酒醉了,你別擔心。」
沈母立即轉眸看去,見沈湘君確實醉倒在一旁,心瞬間放了下來,方才她見楚離憂離開時面色不對,便跟了上去,沒想到走到半路便被打暈了,好在湘君回來了,只是醉了酒,並無大礙。
便起身道「你與楚公子喝酒,我扶湘君回屋。」
李伯歡看著沈母吃力的攙扶著沈湘君,溫聲道「月娘你慢點,醉酒的人很沉,若是移不動,便把她放院子里吧,現在秋日不算冷,睡一宿無事,等會給她蓋床被子就好了。」
沈母聽聞沒好氣的白了一眼李伯歡「這是女兒,又不是小子,哪能這樣。」
李伯歡呵呵的笑了笑,這女兒比小子還能吃苦耐勞,可靠的讓他有時候也會忽略掉沈湘君是個弱女子。
楚離憂站在一側,開口道「看來今日是走不了了,等明日她酒醒了再出發吧。」
李伯歡收回視線看著楚離憂,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異樣,以前湘君餓肚子時可能會偷人家吃喝,但自從不缺口糧后,湘君便再也未隨意動過他人的食物。此時湘君在外醉酒,看樣子很有蹊蹺!
沈母看著床上躺著的沈湘君,用帕子輕輕的擦拭著她的額頭「你這孩子,明明不能喝酒卻還醉成這樣,可是楚家的小子強迫你了?」
沈湘君感覺著額頭上傳來舒服的涼意,迷迷糊糊的聽著沈母的問話,卻無法應答。沈母若知道她是被強迫的,也只是徒增擔憂,如此知道了又有何用。
次日,正午,一輛馬車停在了沈家小院前。
楚離憂此時騎在馬背上,看著正上馬車的沈母等人,神情有些意味深長。
沈湘君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了,便提著花燈去了王落的小作坊。
王落此時正在忙活,得知沈湘君來了,便停下了手中的活。
沈湘君面上帶著歉意,低聲道「今日我是來辭行的,我娘上次來時本來是讓她給王管事帶話,沒想到我娘看見這燈籠,便高興的忘記了。若是可以,我想從王小姐手中買下它。」
「沈姐姐要去哪?」王落好奇的問道
「王城。」沈湘君如實的應道
王落眸子微亮,隨即起身笑道「下個月我會去王城,沈姐姐要是不嫌棄麻煩,就把活帶路上綉吧。」
有銀子賺,沈湘君自然不覺得麻煩,沈湘君便道「多謝王管事。」
王落笑著對沈湘君道「布藝燈籠是從一個偏遠村子傳來的,聽聞那村子里每逢祭祀與祈福都會齊聚一堂綉燈籠祭神明,只要參與過綉燈籠的人都會得到神明的祝福。你娘或許想要的不是我的這個燈籠,而是想要你親手繡的燈籠。」
「我娘非那村人,如此我親手繡的和你的有何不同?」沈湘君明眸微閃,低聲問道
「我也不知了,這個就要問你娘了。」王落笑著應道
沈湘君與王落簡單說了一下綉活,便急忙告辭離去。此時她家門前有尊活閻王在等待,沈湘君不敢多耽擱。
沈湘君趕路急,到家時病容未退的臉上因為奔走起了紅潮。馬背上的楚離憂眸子陰冷刺骨的看著沈湘君,這一次並未刁難沈湘君。
楚離憂身著白色錦袍,面若冠玉,坐在馬背上看著威風凜凜,若不是他那雙陰冷的眼睛,想來也是個極為好看的男子。
但奈何那黑色的眸子瀰漫著殺氣,不加收斂的任由外溢,太過瘮人。尤其是看向沈湘君眼神,如同看瀕死的獵物,嚇人不已。
沈湘君頂著壓力,背過身把小院上了鎖,取出一把鑰匙遞給沈母道「你與爹收好別弄掉了。」
沈母眼神複雜的看著那把鑰匙,沒有多說什麼,隨即收下了。
李伯歡似乎看出了沈湘君的懼意,低聲安撫道
「湘君別怕,有爹在他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沈湘君看著躺在馬車裡的李伯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眼神有些複雜。
楚離憂想要殺她,誰也攔不住。尤其是她現在也是個病患,殺她更是易如反掌!
沈湘君躺入馬車中,父女兩個病患,輕聲交談著「女兒知道了,爹好生休息,這一路舟車勞頓,我們兩人只怕要受累了。」
李伯歡心胸倒是豁達,看著沈湘君笑著道「你可得好好養,年紀輕輕可別學爹著要死不活的模樣。」
鶴白跳坐在外面趕車,對著馬車內道「沈小姐若是沒有東西落下,我們便要出發了。」
沈湘君身份文碟隨身攜帶著,貴重物品只有銀子和新買的綉品,再就是幾件換洗的衣服,便也沒什麼可以落下的了。
沈母和李伯歡行李與她也差不多,除了那幾樣也沒有多餘的東西。
沈湘君立即應道「都帶著了,可以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