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雙雙遇襲
暗衛看著被趕出屋的楚離憂面上帶著喜色,暗道爺是真的喝多了。從屋內睡到了屋外,兩個人變成了一個人,這有何喜的?
次日一早,楚離憂進了廚房。
嬤嬤正做著早膳,看著來添亂的主子,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道「爺,君子遠離庖廚,你該聽這句話。」
「無妨,那是君子,我不是。」楚離憂回了一句,一臉認真的包著餛燉,眼看著手中的餛燉皮又被肉餡撐爆了,便又拿起了一片新的餛燉皮。案板的一處堆了一小座被他包失敗的餛飩。
嬤嬤看著楚離憂一點放棄的念頭都沒有,立即道「爺,收手吧,再這麼下去,等會小姐起來,便趕不上早膳了。」
楚離憂手一頓,嘆息了一聲,放過了繼續嚯嚯的想法,道「罷了。」
楚離憂未留在沈府用膳,而是擦了手后回昌平侯府換了一身乾淨的官服入了宮。
回府的時候,特意繞道去了楚牧飛的院子。
楚牧飛起的早,用完早膳后,正在院子里擺弄花草,看見面上透露出愉悅之意的楚離憂,便問道「馬上早朝了,你怎麼還在府內?」
楚離憂低聲道「特意來與爹道謝。」
說完便走了。
楚牧飛莫名奇妙的看著離開的楚離憂,收回視線,開始倒騰花草道「現在這孩子越來越奇怪了。」
今日不過才第三日,楚離憂還未來的及與沈湘君徹底冰雪消融,便被皇上一道口諭賜下,讓他下午離開王城。
楚離憂婉言拒絕,卻遭高位者的怒聲呵斥,不允許楚離憂提出任何關於留下來的話。
上完早朝,楚離憂黑著一張臉離開了皇宮。
期間太上皇的貼身侍衛也來了,讓楚離憂聽這一次從皇帝的指令,別行陽奉陰違之舉。
楚離憂冷眼看了一眼大太監,沉著臉往宮外走去。
大太監嘆息了一聲對著楚離憂的背影道「楚大人,要聽勸,太上皇都是為了你好。」
楚離憂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大太監道「為我好?若是真的為我好,為何不遵從我的意見?」
大太監看著帶著少年氣的楚離憂,眼神中露出了無奈之色,「老奴不知楚大人為何如此生氣,但太上皇對您真的是一片苦心,您若不領情,太上皇怕是要傷心。」
楚離憂收回視線,沒有再理會大太監。若論傷心,真正該傷心的是他,他好不容易與沈湘君的相處上找到了突破口,一個兩個便催著他走,打著為他好的旗號,不容許他留在王城溫情。
楚離憂沉著臉回了趟昌平侯府,收拾了一下行李,心緒平穩后,轉身去後院佛堂看楚老太太。
楚老太太正在念經,察覺到身旁的動靜,便轉眸看著跪在身旁的楚離憂,收回視線問道「怎麼有空來看祖母了。」
楚離憂側眸看著楚老太太,低聲道「明日孫兒又要走了,來看看祖母。」
楚老太太倒是沒怎麼在意,道「等你下次再回來,可就入秋了。等秋季過了,冬季再回來時便大婚了,祖母身子骨還硬朗,等你等的起。」
楚離憂聽聞,道「祖母會長命百歲的。」
楚老太太笑著道「長命百歲不奢求,祖母就想看看你那兩個孩子。」
楚離憂看著滿頭銀髮的楚老太太應道「不會等太久了,祖母會見到的。」
昌平侯府內的事,楚老太太沒有多問,楚離憂有子不能帶回來,那便是時機不對。前邊楚牧飛沒問,詔安公主沒問,楚老太太更不會多問。只是隱晦的提著自己的想法,怕叫楚離憂為難。
晚間楚離憂換了常服,去了黑市。
今日的沈湘君臉上掛了不少傷,看著站在馬車外的楚離憂,也沒了之前的冰冷,對他的態度看著倒是與常人無異「去荒城的時候,有一套茶具落在軍營里了,不知道楚公子在荒城可聽周將軍提起過?」
楚離憂眼神顯示一喜,隨即便恢復如常「沈姐姐若是想要茶具,等會我去昌平侯府給你尋一套。我爹那有不少私藏的好貨。」
沈湘君看了一眼楚離憂,上了馬車,低聲道「我問一下而已,沒有就算了。」
楚離憂送沈湘君回了府,今日卻沒有鬧著要留下來,而是對著沈湘君道「湘君,明日辰時之前來送我,我有東西要給你。」
沈湘君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楚離憂,沒有應答,轉身進了府邸。
次日天色微亮,沈湘君如往常一般起床洗漱用早膳。
今日府內出來一個侍衛,對著沈湘君的道「沈小姐真不去送送爺嗎?」
「不去。」沈湘君連個借口都沒有找,直接拒絕道
侍衛再次道「爺說了,沈小姐只要去了,一定不會後悔。」
沈湘君沒有再理會侍衛,轉身便上了馬車,讓侍衛駕車往黑市而去。
楚離憂在城外等了又等,直到天光大亮,臉上才露出了一抹無奈的笑,往日這個時辰,沈湘君已經去黑市了,如今不見她身影,便也知道沈湘君不會來了。
「就這樣吧,出發吧。」楚離憂低聲道
侍衛趕著馬車背離王城而去,一路馬蹄踐起灰塵,馬車的影子漸漸消失不見。
詔安站在城牆上看著遠去的馬車低聲道「下次離憂回來是否就太平了?」
楚牧飛攬著詔安的肩膀,應道「夫人慎言。」
昨日宮內人傳消息昌平侯府,道楚離憂不滿太上皇與皇帝的安排,心中有怨氣,怕楚離憂與那他們唱反調,讓他們好生勸阻,讓楚離憂離開王城。
以往皇帝勸楚離憂離王城,詔安公主會覺得皇帝是不想讓離憂與他們長湘君。如今連太上皇都開始催促,只怕宮內的皇帝與太上皇在較勁了。太上皇讓楚離憂離開,是怕波及無辜。皇帝想讓楚離憂儘早離開,是怕楚離憂成為太上皇的助力。
這其中的彎彎道道詔安公主又豈會看不明白。
只是詔安公主心裡隱隱擔憂,怕宮內兩人鬧的太過,傷了彼此。
楚牧飛攬著心事重重的詔安回了昌平侯府,兩人誰也沒有多說一句話。心裡都有各自的擔憂。
黑市,沈湘君再次被抱了出來,女子把沈湘君交給侍衛的時候道「你家小姐今日有些狂了,與她對打的人傷的不輕,想必過不了多久,我們閣內的那幫人要請她手下留情了。」
侍衛不多言接過沈湘君,放入馬車內便要離開。
那女子卻笑著道「我觀郎君面相和善討人喜愛,不知道可願意加入鳴閣?」
侍衛看向女子,搖了搖頭,駕著馬車走了。
女子看著遠去的馬車嘆息道「那公子培養出來的下人,武功只怕不遜於穿雲,為何還要請鳴閣的殺手去保護人,真是奇怪。」
侍衛送沈湘君進了屋子,從懷中拿出兩個信封放在了沈湘君的枕頭邊,轉身便出去與那老嬤嬤交代兩句,便離開了。
老嬤嬤替沈湘君擦了身子,上了葯,低聲呢喃道「小姐這又是何必日日把自己折騰成這樣,若要你娘知道,得多叫她心疼。」
沈湘君眼眸緊閉,嘴裡發出一聲痛苦的嚶嚀聲,卻沒有醒來。
嬤嬤嘆息了一聲,守了沈湘君半宿,見人沒有發熱,才回屋休息。
半夜時沈湘君醒了過來,因補藥太過內火旺盛,撐著身子點燃了燭火飲了杯涼茶,身子才覺得舒爽了。
待回床榻上繼續休息的時,便發現枕頭旁多了兩個信封,隨即拿著拆開。
本來還迷濛的眼睛在落到畫像時瞬間清明了,信封內裝的不是別的,而是那一對幼子的畫像。沈湘君立即打開了房門,院中空無一人。
沈湘君這才回過神想起來,楚離憂已經離開了。
院中往日里空空如也的桌上,擺著一盆開的正艷的荷花與一副新茶具。
沈湘君慢步走了過去,荷花是那消失的供養靈想要的,茶具是她昨日問過後,新準備的。沈湘君坐在院中,看著桌上的物件,抬手揉了揉額頭,明眸泛起一陣水霧。
猶如困獸被逼入了絕境一般,喉嚨里發出一陣陣細碎的嗚咽聲!
楚離憂為什麼非要這樣逼迫她!
如今她孤身一人,雙親一人故去,一人不願與她相陪,她覺得難過時,唯有那想想許久未見面的兩個孩子,才能得以支撐。
她一直抗拒楚離憂的善意,不願靠近。這其中究竟是因為放不下的恨,還是覺得她一旦靠近便會心軟,她心中自然清楚。
這樣也太自甘墮落了!可誰又能真的抗拒溫暖炙真摯的情誼!
她所有的不幸是楚離憂帶來的,所有的錢財也是楚離憂帶來的,這些賬她算不明白!
那個人一味的給,一味的委曲求全,姿態放的如此低,哪還有一點意氣風發少年郎的模樣!
以至於被動接受到現在,沈湘君也不知道這個仇是不是真的非找楚離憂報不可!
太多的事情,沈湘君心裡隱隱有答案,卻不敢說出口,也不能說出口,眼下的一切對她來說真的是太壞了!比她在江城與爹娘面臨窮困時還要壞!
沈湘君在院子里枯坐一宿,誰也不知道她最後得出來個什麼結果。
只知道,她在府內修養了一日,便繼續如常的開始習武。
這三個月中,沈湘君的武藝突飛猛進,已經能夠與鳴閣的殺手打的不分上下。而在此期間,朝堂中發生了一件大事!
皇帝與太上皇雙雙遇襲,重傷在床不能動彈!在此期間,由大皇子齊鳳鳴代為掌國,齊寰輔佐!
在齊鳳鳴掌國期間,齊寰發了一道令,楚牧飛官復右相,而後升的右相被更為左相。對此令,楚牧飛婉拒,不願再入朝為官,只願當個閑散侯爺。
綠葉開始焦黃,楚離憂再次從荒城而歸。此次而歸,楚離憂面上儘是笑意,只因沈湘君給他回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