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娶死人為妻
父親吃了多年的生魚片，嘴裡早已淡出個鳥來。
突然燉了一鍋熊掌，又加了那麼多山珍進去，肉還沒燉熟，人早已被鍋里飄散出來的那股香味吸引。這不，剛端上來，便接連吃了三大碗。
熊掌下肚，在千年靈芝和五百年人蔘的加持下，父親頓時面帶潮紅，一改往日的病態模樣，整個人看上去精神抖擻，而且還有幾分興奮。
「好小子！今晚就看你的表現了！」
白少爺拍了拍父親的肩膀，又給他倒了一大碗酒。
「白……白舅舅，我真的不能，不能再喝了！」
「這才多少酒？就不能喝了？你最好多喝點，不然，老子怕你晚上被那個女的給嚇軟了。實不相瞞，那女的，恐怕不是個活人……」
「舅舅，你說……你說啥？」
「沒啥！多喝點！」
白少爺一看就是老江湖了，在他的「好言相勸」下，父親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轉眼到了午夜，正在昏睡的父親，被白少爺叫醒。
剛迷迷糊糊走出房門，便見院子里齊刷刷站著一群披麻戴孝的女人，這些女人全都以白色的紗巾掩面，父親根本看不清她們的面容。
「有請新郎官上轎！」
白少爺手裡拿著一個拂塵模樣的東西，像宮裡的太監似的，拉長嗓音，吆喝了一聲。話音未落，立即有女人掀開轎簾，讓父親上去。
父親一看，眼前的轎子看上去怪怪的，仔細琢磨，才發現顏色不對。
按理說，結婚用的轎子，都是紅色才對。可眼前這頂轎子，不但是黑色，而且看上去輕飄飄的，就像是紙紮的一樣。
「舅舅，這個……能坐人嗎？」
父親搖搖晃晃走到轎子前面，伸手摸了摸轎簾，確定就是紙紮的。
「你小子！讓你上去你就上去，那麼多廢話幹嘛？」
見白少爺一臉生氣的樣子，父親只好硬著頭皮往上爬。奇怪的是，爬到轎子里，卻感覺十分穩當。更奇妙的是，那玩意飄飄忽忽就飛起來了。
父親把頭伸出去一看，發現自己所乘坐的轎子，竟然被四個白衣女人抬著，一路往前飛，嚇得他縮回轎子里，不敢在伸頭往外看。
也不知飛了多久，轎子才穩穩噹噹在龍潭邊停下。
只不過，當父親走出轎子，才發現，眼前的龍潭，並沒有在村裡。抬頭一看，四周都是巍峨大山，荒無人煙，連一盞燈火都見不著……
「舅舅，這是哪呢？」父親問。
白少爺過來，露出一個鄙視的眼神，伸手猛地拍了一下父親的後腦勺。
「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叫我舅舅，我有那麼老嗎？」
「白……白少爺！」
「嗯！這還差不多！」
白少爺摸出一面鏡子，左顧右盼，一副自戀模樣。
「白少爺，咱們是不是走錯路了？」父親不安地問。
白少爺淡然道：「沒有！這地兒的水流，和你們村的龍潭是相通的。為了避免打擾到村裡人，所以你爹讓我在這裡接親。反正都一樣！」
「真的一樣嗎？」
父親總感覺眼前這些人十分詭異，可自己一點本事都沒有，又不敢怎麼樣。
就這樣，在白少爺的安排下，父親他們在龍潭邊等了大半個小時，才遠遠看到兩排白色的人影往龍潭這邊飄過來。
就在人群快要靠近龍潭時，空中忽然飛來一連串的燈籠。
燈籠里燃著綠色火焰，上面還寫著一個大大的「奠」字。緊隨其後的，則是一群車馬。車馬同樣由數十個白衣女子簇擁著，遠遠便聽到一對男女的哭聲。
「夫人保重！今天是小姐的大喜之日，夫人不要太傷心了。」
「老爺，前邊便是龍潭了。」
「吁！停車。」
車馬很快在龍潭邊停下。
一對中年夫妻，在兩位少女的攙扶下，從馬車上下來。
夜幕之下，碧綠的龍潭泛著波光。
父親就傻傻地站在龍潭邊上。這時，白少爺走了過來，手上拿著一份捲軸。
「這位，就是龍家的小子嗎？」
中年男子走到父親的身邊，圍著他轉了兩圈。父親抬頭看了看對方，只見他穿著十分華麗，身材微胖，渾身散發著富貴的氣息。
「來順，這位就是你的岳父，那位是你的岳母！」白少爺介紹道。
父親連忙跪在了這對夫妻的面前。
「孩兒龍來順，見過岳父岳母。岳父岳母，請受孩兒一拜！」
兩人瞅著父親，大半天，中年男子才嘆道：「小子倒是個好小子，就是有點呆，不像你爹那麼機靈。請問，你會什麼法術？露兩手給老夫瞧瞧？」
父親尷尬地低下頭。
「回岳父大人，孩兒並不懂風水之法。」
「哦？將門無犬子，你爹可是西南風水王，你確定啥都不會？」
白少爺立即替父親解圍，打哈哈道：「這小子天生愚笨，別說風水之法了，就連村外都沒去過，他爹就怕他出去迷路。」
「可他……真有辦法讓我的寶貝女兒復活？」
白少爺笑道：「怎麼，沈老闆連我們五大仙都信不過？要不，白某露兩首你瞧瞧。」
說罷，手中的捲軸一拉，裡面立即滾出幾個白衣少女來。
少女落地，馬上變成了刺蝟！
一群白乎乎的小刺蝟，圍著沈老闆夫妻二人嘰嘰喳喳地轉個不停。
「哎喲！快停下！停下！」
「原來，果真是白大仙。既然是五大仙親自做媒，我們沈家也沒啥擔憂的。園兒就交給你們了。這山高路遠的，啥時候她能醒過來，還煩勞白大仙通知一聲。」
「白某自當效勞！」
幾人說罷，車馬讓開一條路，後面的一群人，便抬著一口棺材過來。
看到馬車上的那口大紅棺材，父親差點被嚇暈過去。
說好的娶媳婦，這是幹嘛？
「你小子！站穩了，就這點出息？沈老闆，如果沒有別的事，你們就回去吧！」
「那……那彩禮呢？」
「彩禮在這！」
白少爺打開捲軸，對著捲軸上面的字元嘰里咕嚕念了一通。
忽然，龍潭裡開始傳來稀里嘩啦的水流聲。
有人用手電筒往晃動的水面一照，猛然看見，一個個圓溜溜的東西，正從水裡咕嘟咕嘟往上冒，不一會兒，密密麻麻呈現在眾人的眼前。
「人頭！人頭！」沈夫人當場便被嚇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