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3章 流浪生死的孩子
峰迴路轉,我們終於見到了那片鬱鬱蔥蔥的竹林。
竹林挺大,連綿成片。
不過從竹子的外形看,壓根就不是我們當地的品種。
老頭介紹說:「這是鳳尾竹,當年方家的先祖被誅九族的時候,連夜把方家所有的孩子集中起來,安排門客一路護送。三千門客,都是高手,他們從幾萬追兵當中一路廝殺,一路逃亡,將孩子們安然無恙地帶到這裡。」
「離開家鄉的時候,他們啥都沒帶,就帶了一捧泥土,幾棵鳳尾竹,聊表思鄉之情!」
「原來如此!」
當我明白,方家墳的來歷后,不僅感慨,也是第一次切身感受到,古代誅九族的殘酷。
多數情況下,被誅的人,只能任人宰割。
像方家這種,能夠養數千士將孩子送走的,屈指可數。
「這裡面一共有多少孩子?」沈初雪問。
老頭想了想道:「七十二座!」
「還是少了!」
按照當時的情況,九族的孩子,不可能只有幾十個。更快這七十二座墳里,估計還有少數當時負責護送的門客……
原本風景秀麗,春光明媚,心情大好的我們,瞬間沉默下來。
小船還在河裡緩緩行駛,竹林里,一些小鳥在嘰嘰喳喳地唱著歌謠。
十幾分鐘后,我們來到了竹林的盡頭。
這兒有一個很大的天然洞穴。洞內光線很好,隱約可見一些人工灶台。
洞門口,則是一片平坦的空地,空地上種著一些桃樹,桃花隨風飛舞……
我們跟著老頭,順著石階往上走,來到山洞裡。
站在山洞裡,往下看去,一片竹海呈現在眼前,一條小河彎彎曲曲,就像一條綠色的腰帶。河畔則是連綿數公里的桃樹。
「看來,當初方家的先祖,已經意識到自己會有被誅九族的危險,所以才提前選了這麼個好地方。這樣的地方,可不是隨便就能遇到的!」
「有水,有田,還有可居住的洞穴。」
「最重要的是,外面是山谷,山谷之外,群山起伏,古時候必定是個荒涼之地。」
沈初雪轉了一圈,回來問老頭:「當時他們來到這裡的時候,有沒有吃的?那些孩子,一路肯定被嚇壞了吧?之後他們在這裡生活了多少年?有沒有被官兵發現?」
老頭摸出一根煙斗,點燃旱煙,吧嗒吧嗒抽了幾口道:「這個……老頭也不清楚!不過看這裡的竹子,還有洞里的這些灶台,被熏黑的岩石,少說也生活了三五年!」
「三五年……」
「也就是說,他們最終還是被找到了?」
「簡直是趕盡殺絕!」
「連孩子都不放過!」
老頭咳嗽了幾聲,也不知道是被煙給嗆著了,還是內心的悲傷所至。
「兩位,你們啥時候回去呢?」
「要是一時半刻還不走的話,老頭就去船上等著,要走的時候,你們招呼老頭一聲就好。」
我們沈初雪看了彼此一眼。
「我們……恐怕明天早上才走,今天晚上,會在這裡住一夜。」
這可把老頭嚇得不輕。
「我說……二位!這地方,陰氣太重,方圓二十里的人,都沒人敢在這裡走夜路。以前有人走夜路,據說看見一群小娃娃跟著他們。」
「當時,他們還以為這些小娃娃是附近村子里的。可後來,這些娃娃哭的哭,笑的笑,還有的眼睛開始流血,邊走邊打架。」
「那些路人被嚇到了,從路上撿起石頭,朝這些小娃娃扔過去。」
「小娃娃接二連三跳進路邊的灌木,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這事兒傳出去后,這地方就只有老頭我一個人敢過來了。不然這麼大的一條河,怎麼連個釣魚的人都沒有?老頭我是方家的親戚,在這守墓,不怕……」
我微微笑道:「沒事!老伯。實不相瞞,我們是術士!」
「術士?」
老頭警覺起來。
沈初雪急忙解釋道:「老伯你放心,我們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術士,絕對不會傷害這些孩子的。我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他們超度……」
「超度?」
老頭還是有點不放心。
我看了看周圍,既然沒有外人,那便展示一下自己的絕學,讓老頭放心。
於是,我很客氣地伸出一隻手,一朵蓮花出現在我的手掌心上。
接著,我的身子緩緩升起,腳下,一朵巨大的蓮花浮現。然後,我就像無塵小和尚那樣,盤腿坐在了蓮花山,微笑著看向老伯。
老伯當場被嚇壞了,驚訝地看著我,接著噗通跪在了地上。
「原來是菩薩!」
「菩薩下凡!」
「老頭有眼無珠,沒有把菩薩認出來。」
我收了蓮花,對老頭道:「起來吧!其實我們之所以來這裡,是收到了孩子們的託夢。」
老頭覺得神奇。
「高人是說,這些孩子託夢給你們?」
「沒錯!」
「可他們……為何知道你們呢?」
沈初雪道:「因為我們倆剛結婚,而且一直沒有懷上孩子。最近心情不好,就出來四處遊走,剛好經過附近的小鎮,就這樣夢到這些孩子了。」
「原來如此!」
「好說!既然你們是來給孩子開壇做法的,我代表方家的人,謝謝你們。」
「但是,如果你們亂弄,也別怪老頭不客氣。老頭雖然沒有法術,雖然打不過你們,也絕對不會讓你們傷害那些孩子,破壞這裡的一草一木,哪怕拼了我這條老命。」
「呵呵!老伯是個性情中人,您放心好了。如果我們是那些邪修,現在就可以殺了你,免得你在這裡礙手礙腳。可我們沒有那樣做!」
老頭朝我們深深鞠了一躬。
「說的也是!是老頭多慮了。」
「二位,這超度的事情,老頭也不懂。老頭就在下面的船里候著,有什麼需要老頭跑腿的,老頭隨喊隨到!」
老頭說著,匆匆忙忙回船上去了。
活了幾十年,第一次遇到這種事,老頭不被嚇暈已經很不錯了,大腦自然需要一個緩衝。
「乘風哥哥,咱們現在幹嘛?」沈初雪問我。
我抬頭看了看天色。
「天色還早,咱們先在四處走走。對了,讓老伯給我們烤幾條魚吧,咱們也給他一點錢。」
「好嘞!」
我們順著石階下去,來船前,我隨手從乾坤袋裡取出十萬塊遞給老伯。
「老伯辛苦了,這些是給您的報酬!」
「另外,給我們夫妻倆烤幾條魚吧!咱們晚上需要祭拜這些孩子!」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