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顧媽媽的道聽途說和同窗好友的淚水
章節名：第七章顧媽媽的道聽途說和同窗好友的淚水
程璃安一口氣跑出了咖啡廳，跑到附近的一棵樹的旁邊，大口的喘著氣，剛才她說那番話的時候，雖然底氣十足，可她還是很緊張的，畢竟對方權高位重，除了工作，她不知道他們還有什麼方法毀掉她。現在她緊張的腿都發軟了。
程璃安都走了好久了，趙霞才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麼，這簡直氣得她渾身發抖，她一口氣喝掉了一整杯咖啡，深深呼吸了好幾次，才緩過來。
「這丫頭，氣死我了！」趙霞低吼道，「上次逼你主動辭職是給你面子，這次，看我怎麼收拾你！」
阮新蓮今天休假，兒子請她喝咖啡，但是都到時間了卻打電話來給她說自己有點事晚點來，阮新蓮雖然生氣，但是也拿兒子沒辦法，只好等著。
這不，她剛好目睹了程璃安和趙霞之間發生的事，趙霞她認識，是她老公的同事，挺強悍的一個女人。她看著那女孩氣沖沖地跑掉，就知道趙霞肯定欺負她了，可又看趙霞也氣得夠嗆，又覺得是不是那女孩也不簡單，竟敢去惹趙霞，要麼是背景強悍，要麼就是年輕氣盛。若是背景強悍還好，若是年輕氣盛，以趙霞的脾氣，畢竟饒不了她。
阮新蓮也不是多管閑事之人，再加上她跟趙霞不熟，趙霞也沒看到她坐在這裡，所以也沒打算上去打招呼，於是就一直坐著，眼看著趙霞喝下了整整一杯咖啡。
這時候，她才實在忍不住了，便上前打招呼：「趙教授，你好啊。」
趙霞看到熟人，有點不好意思，可又不能確定剛才發生的事情對方到底看到了多少，所以便只是笑著點點頭，道：「你好，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你。」
「我兒子說請我喝咖啡，結果現在還沒到，真不講信用，」阮新蓮有意無意的解釋，「我在這裡都等了他半個小時了！」
趙霞聽了她這話，明白她應該是看到了剛才她和程璃安發生的事，不過她也沒什麼要遮掩的，便實話實說：「那你看到剛才那個女孩子了？那是我兒子的前女友，小縣城裡來的姑娘，眼巴巴的想嫁給我兒子，我看不上她，就讓他們分了。」
「你這樣不對吧，棒打鴛鴦。」阮新蓮笑道，這件事其實她早有耳聞，宋家小子帶回來個漂亮的女朋友，可他父母硬是不同意，硬是讓他們分手，當時這件事在B大鬧得挺大的，聽說那女孩子後來跑到趙霞辦公室把她罵了一頓，氣勢洶洶的，罵的趙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女孩罵完就走，瀟洒的很。
「什麼棒打鴛鴦？她配不配得上我兒子我還不知道了，分了總比結婚了以後離婚的好，難道你願意你兒子將來娶個門不當戶不對的女孩子。」趙霞說著，叫來服務員買單。
「我比較看重人。」阮新蓮並不同意趙霞的話。
「是嗎？你現在這麼說，到時候就不會這麼想了，」趙霞邊把卡交給服務員，邊說道，「等回頭你兒子給你帶來個村裡面的女朋友，看你願不願意！還有，趙家小子不是要結婚了嗎？聽說他女朋友是A大的高材生，父母也都是正兒八經的公務員，你想想，你兒子和那趙宣是好朋友，如果他將來找個不如人家的媳婦，你說他心裡多彆扭！」
趙霞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阮新蓮只是笑著不置可否。
緊接著，服務員刷完卡回來了，趙霞接過卡，跟阮新蓮接著說：「反正你是沒到跟前，不懂我當時的苦啊。」
說完，便道別離開了。
趙霞前腳一走，顧林後腳便進來了。
「媽，您久等了！我剛好有個小程序要交付，bug一時半會兒沒調出來，急得我啊。」顧林一來，就跟他媽媽道歉。
「那當然，bug永遠都比媽媽重要。」阮新蓮揉揉兒子的肩膀，把他引到座位上坐下。
「怎麼可能，媽媽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顧林嬉笑道，「對了，媽媽，我剛才看到趙阿姨了，她好像心情不怎麼好呢。」
「我也見了，還不是她那個兒子給鬧的。」阮新蓮也跟著坐下來，叫來服務員點了咖啡和綠茶。
「宋宇陽啊，比我小兩歲吧，我見過他，長得挺帥的一個小夥子，」顧林想了想，接著說，「不是聽說他原來的女朋友挺漂亮的嗎？還是我們學校的高材生，各方面條件都不錯，也不知道為什麼趙阿姨看不上人家。」
阮新蓮沒想到兒子竟然知道這些家長里短的事情，很吃驚，笑道：「林林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八卦了？大概是宋家看不上那女孩子家的背景，聽說是小縣城來的，以宋家的家世，看不上那孩子也很正常，不過也可惜啊。」
顧林覺得媽媽說的有道理，點了點頭，本想問她如果是自己找了這樣一個女孩她會不會同意，可是阮新蓮並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緊接著便悄聲說道：「聽說當時宋宇陽本來想帶那個女孩子回家的，結果好像那女孩子有點事耽擱，給去晚了，她媽媽就狠狠羞辱了她，說什麼她配不上她兒子之類的，不過那孩子也堅強，被那麼罵也沒哭，還堅定的說她會努力成長為一個可以和宋宇陽匹配的人，結果你猜你趙阿姨說什麼？」
「什麼？」顧林好奇。
「她說啊，癩蛤蟆永遠也變不成天鵝，就算她變得再好，也不過是她兒子的人魚公主，註定會化成泡沫消失。」阮新蓮說到這裡，語氣里已經帶著絲同情。
顧林沉默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故事讓他想起了程璃安，她也很漂亮，很堅強，胃疼成那樣也沒有哭。可是，她卻只是一個最卑微的服務員，真的會有優秀的男人喜歡她嗎？就算有人喜歡她，想娶她，可那個人的家人會同意嗎？
阮新蓮覺察到了兒子的情緒變化，猜他是不是也有了喜歡的女孩子，於是便問他：「林林，你有喜歡的女孩子嗎？」
顧林本來在發獃，被媽媽這個問題嚇了一跳，趕緊答道：「當然沒有了，我如果有喜歡的女孩子，肯定會帶回來給你和爸爸看的。而且，我肯定會找一個和我匹配的人。」
阮新蓮看顧林解釋的這麼急切，知道這中間肯定有問題，不過兒子大了，很多事她不能代勞，還是得靠他自己啊，所以她就只是提醒他道：「你可別跟你趙阿姨學，把背景什麼的看的太重，要陪自己走完一生的人，還是得自己喜歡才行，明白嗎？」
「明白！」顧林笑道。
「明白就好，別因為有的錯過，後悔一生！」阮新蓮拍了拍兒子的頭，說道。
程璃安在馬路邊站了一會兒，便開始漫無目的的在街道上轉悠，走了大概十分鐘，竟然在人群中發現了現在本應該在上海的傅顏，傅顏也看到了她，朝她招了招手，便走了過來。
半年前那場事故之後，她和傅顏就沒有再聯繫過了，準確地說，自從半年前發生了那一系列的變故后，除了齊敏琳以外，程璃安沒有跟任何大學同學聯繫過。沒想到今天能在大街上遇見傅顏，程璃安內心還是有些喜悅的。
「顏顏，你怎麼來X市啦？」程璃安情緒變得很高漲，問道。
「嗯，不是敏琳結婚嘛，剛好我又有半個月的假期，就過來了。」傅顏情緒卻顯得不是很高漲。
「怎麼了？感覺你不開心。」程璃安很敏感。
「沒事，就是再回到這裡，感覺有點怪怪的。」傅顏剛才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街道，沒看程璃安，這時候，她轉頭看了眼程璃安，眼睛里慢慢溢滿淚水。
「怎麼了呀？出什麼事了嗎？你別嚇我啊顏顏！」程璃安被傅顏這樣子嚇得手足無措，認識這麼多年，她還沒見傅顏哭過，無論發生怎樣的事，她都沒哭過，包括半年前她流產住院，她都沒有哭。
「安安，這麼久了，我走了這麼久了，你都沒有聯繫我，你是不是生氣了？是不是不要我了？」傅顏終於忍不住，哭著蹲在地上，哽咽著說道。
程璃安對於她這個想法感到哭笑不得，便蹲下跟她解釋道：「我怎麼會不要你了呢！這陣子發生的事太多，我忙著生存呢，所以才沒有跟你聯繫，怎麼會不要你了呢！」
傅顏聽程璃安這麼說，還是不起來，蹲著一直哭。
程璃安被她搞得很無奈，明白她那句「是不是生氣了」肯定有原因，於是問她：「到底怎麼回事啊？」
傅顏猛地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程璃安，語氣悲戚：「安安你果然冰雪聰明，一猜就能猜到。」
「哈哈，你這句話我可不可以當作是誇我？」程璃安笑道。
「我們回學校轉一圈吧，好久沒回去了。」傅顏站起來，提議道。
「好啊，走吧。」程璃安應著，便拉著傅顏走向附近的公交站，她記得這裡有一輛車可以直達A大，傅顏乖乖地被她牽著，一句話也沒有再說。
她們很快到了A大，快三年沒回來了，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色讓兩人很是感慨，當年還沒有畢業的時候，她們都非常期待畢業，天天想著畢業了要幹什麼，幾乎是一段時間冒出一個想法，有時候想給家裡養很多很多的植物；有時候想養一條漂亮的小狗；有時候又商量著合夥開個淘寶店賣吃的賺大錢；有時候期待著四個人組團去雲南或者西藏旅遊；還說什麼等工作了賺錢了要買很多漂亮的衣服首飾……
那時候總想，畢業了有多好有多自由，現在才知道，上學的時候多好多自由。
而那些所謂的夢想，到頭來，不過是很多場美麗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