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夢中夢中

卡爾甚至都來不及調動體內的原力去治癒傷勢，洛薩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直直地倒在了他的懷裡，瞬間失去了所有的生氣。

望著那靜靜躺在自己懷中、已然沒了呼吸的洛薩屍體，卡爾整個人彷彿被定住了一樣，獃獃地站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他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難以置信和深深的痛苦。腦海里不斷地迴響著一個聲音：「怎麼會這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半晌之後，卡爾像是終於從巨大的震驚與悲痛中稍稍緩過勁來，他顫抖著嘴唇，用盡全身力氣朝著營帳外大聲呼喊：「加文！」然而，回答他的只有那空蕩蕩的營帳內傳來的陣陣迴音，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任何聲響。他的精神力因為之前的事情暫時陷入了混亂，根本無法延伸出去進行感知。

不甘心就這樣放棄的卡爾緊接著又在心中拚命地呼喚著克莉苟薩，但結果依舊令人失望，沒有得到絲毫的回應。一種不祥的預感逐漸湧上心頭，卡爾的心跳愈發急促起來。

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勁的卡爾毫不猶豫地立刻呼喚起系統，可是等待他的卻是死一般的沉寂，系統竟然也沒有給出任何回應。直到這時，卡爾才如夢初醒般意識到，或許此時自己仍然身處夢境之中。可為何這個夢竟如此逼真，以至於讓他幾乎完全分辨不出真假呢？想到這裡，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慌亂，然後將目光重新投回到懷中的洛薩身上。

就在卡爾準備更仔細地查看一番時，驚人的一幕發生了。原本已經毫無生機可言的洛薩突然間像詐屍一般動了起來！只見她那雙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露出一雙猩紅色的眸子，裡面閃爍著無盡的憤怒與怨恨。與此同時，她那兩隻蒼白的手猶如鐵鉗一般緊緊地抓住了卡爾的手臂，口中更是發出一陣猙獰的怒吼：「為什麼你明明知曉一切，卻不肯出手拯救我們？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們！我要殺了你！」

緊接著，還沒等卡爾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洛薩」那一雙如同鐵鉗般有力的大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死死地掐住了他的喉嚨。

「呃……」伴隨著一陣令人窒息的感覺襲來，卡爾只覺得呼吸困難，大腦瞬間變得空白起來。此時此刻，他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閃過一個念頭：「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終日鎖喉別人，最終自己反被他人鎖喉』嗎？」然而，這個想法僅僅只是一閃而過，因為此刻的他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思考這些了。

還未來得及讓卡爾繼續「享受」這種痛苦的待遇，整個帳篷內的場景突然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那個詐屍而起、面目猙獰的洛薩竟然憑空消失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黑暗。這片黑暗濃稠如墨，彷彿能夠將人的靈魂都吞噬進去一般。卡爾站在原地，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就在這時，毫無徵兆地，卡爾突然感覺到自己全身的汗毛根根豎起，像是被一股無形的電流擊中了一般。與此同時，一股強烈到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危險感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讓他的心臟猛地一縮。

在這漆黑一片、深不見底的深淵之中，有一隻巨大無比且幽邃神秘的眼眸正緩緩地睜開。這一瞬間，彷彿就連周圍的黑暗都感受到了恐懼，開始微微顫抖起來。那隻眼眸就像是一顆深不見底的黑洞，無情地吞噬著周圍所有微弱的光芒，然而在其瞳孔的最深處，似乎又蘊含著宇宙初始之時的混沌與未知，讓人望而生畏。

那是一種超越了時間與空間的凝視，既古老又永恆，帶著對世間萬物生滅輪迴的淡漠與洞察。

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一切偽裝與虛飾都顯得蒼白無力，彷彿連靈魂的最深處都被其洞察無遺。它正以一種不可抗拒的姿態，緩緩展開他那籠罩在陰影中的龐大身軀。

望著眼前的這一切，卡爾哪能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心中暗道這古神恩佐斯也忒不講道理了，自己壓根沒念叨過它，它卻死活逮著自己不放！

恩佐斯那低沉的聲音穿透空氣，直擊卡爾的靈魂：「看見了嗎？」

卡爾緊閉雙眼，心中盤算著逃脫之策，對恩佐斯的問話置若罔聞。

察覺到卡爾的沉默，恩佐斯並未放棄，反而加大了蠱惑的力度：「你既然已經窺見了未來，為何不願屈膝接受這既定的事實？」（既見未來，為何不拜？）

卡爾依舊沉默，彷彿一尊雕塑，不為所動。

恩佐斯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無趣，但它並未就此罷休：「睜開你的雙眼，告訴我，你心中所求為何？」

卡爾依然沒有回應，彷彿整個世界都靜止了。

突然，恩佐斯像是捕捉到了什麼，它停止了蠱惑，雙眼緊盯著卡爾，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脅：「我們會再次交談的……很快。」

話音未落，卡爾只覺一股力量猛然將他向後拉扯，整個身體不由自主地倒退而去。卡爾閉著眼睛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身體突然一頓。緊接著，一陣猶如黃鶯出谷般清脆悅耳的聲音悠悠地傳入了卡爾的耳中：「小霄霄呀，你現在可以放心大膽地把眼睛睜開啦，那個討厭的大壞蛋已經被我暫時給趕走咯。」僅僅只是聽到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以及那獨特而親昵的稱呼，卡爾便心知肚明聲音的源頭究竟是誰了，對此，他只能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表示自己真的拿這個孩子沒有辦法。

要說起這個稱呼啊，卡爾還特意跟她抗議過許多回，可每一次都被艾醬當作耳旁風一樣直接忽略掉了。沒辦法，誰讓人家根本不把他的抗議當回事兒。

卡爾緩緩地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的眼前只有一道明亮無比的光芒，刺得他根本無法看清這光芒之中到底隱藏著怎樣的景象。

「小艾......我說你能不能稍微變得具體一點兒啊？每次都是這樣，搞得這麼亮晃晃的，簡直快要把我的眼睛給閃瞎啦......」剛剛才睜開眼睛的卡爾，因為受不了這強烈的光線刺激，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嘴裡忍不住開始抱怨起來。

「哎呀，這怎麼能怪我嘛？明明是你之前告訴過我，千萬不要隨隨便便就在別人面前顯露出真實的身形來，一定要保持那種神神秘秘、讓人捉摸不透的感覺呀。」艾醬的語氣聽起來似乎有些委屈，彷彿受到了天大的冤枉一般。

卡爾聽后，趕緊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大聲喊道：「可是，現在這裡又沒有其他人能夠看見你，只有我一個而已啊！拜託你快點把這個『特效』關掉吧，不然我的眼睛真的要睜不開啦！」

「好吧！」聽到卡爾的話后，艾醬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乖乖地照做了。只見她伸出小手輕輕一揮，原本圍繞著她身體閃爍的絢麗「特效」瞬間消失不見。緊接著，光芒逐漸收斂，一個可愛的人類小女孩模樣的艾醬就這樣出現在了卡爾的眼前。

這個小女孩有著一頭如瀑布般垂落在雙肩上的黑色長發，髮絲柔順而亮麗。她那白皙的肌膚如同羊脂玉一般細膩光滑，散發著淡淡的光澤。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猶如深邃的湖泊，清澈透明又充滿靈氣，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彷彿蝴蝶撲閃著翅膀。小巧玲瓏的鼻子下，一張粉嫩的櫻桃小嘴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此時的艾醬穿著一身簡約而不失時尚的白色連衣裙，裙擺在微風中輕輕飄動，宛如一朵盛開的百合花。她赤著雙腳，腳踝處系著一串精緻的鈴鐺，隨著她的動作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整個人看起來天真無邪、活潑可愛，讓人忍不住想要將她擁入懷中好好呵護一番。

PS：這裡我選擇了眾生相的說法，每個人看到的都是自己心中最真實的模樣。所以不具備任何參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