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迷霧森林（四）

「你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這樣的結果？」逃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零終於放開聲音抱怨道，看樣子已經憋了好長一段時間，亦是顯得驚魂未定。

她呼吸還未完全評為下來，但那樣完全不影響抱怨的情緒。

「我有做錯什麼嗎？」他好像還不知道情況的嚴重性。

「呃…算了。」零擺擺手，「我以後應該怎麼稱呼你這種人？輕輕鬆鬆地擺平了聯盟的首領，恩，我還是和你保持一段距離吧…」

「你為什麼會這樣？」

「不要問我這種問題，和你在一起覺得壓力很大，我討厭那種感覺。和我保持距離。」零轉身回來攔住她，向後退了兩步，「讓我安靜一下，不要跟著我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跑開。

深夜，房間里搬來了一位「新」的旅客，因為這裡本來就是雙人房，只有零住在這裡，還空餘出了一個床位。

不過，旅途中臨時增加乘客這樣的情況並不是很多見。

只是，它實實在在地發生了。當不久遇見的冠軍小姐笑眯眯地站在門口告訴零這件事的時候，零依舊顯得不知所措。

「就這樣，零，我們在剩下的旅途中會住在一起。」她最後說道。

可能好早之前就搬進來了，所以這位「新來」的旅客沒有多少好收拾的東西，她依舊在看書，只要沒事做，並且沒人聊天的時候，手中總是捏著一本不大不小的書。

「卡林大人，剛才那件事，我……」零最終還是決定開口，因為這樣總覺得相當尷尬？

「恩，怎麼了？」

「我並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那個樣子…」

「哦，那是故意輸的…」卡林輕描淡寫地解釋道，「如果不輸掉的話，以後就沒有借口再說話了。」這位冠軍小姐顯然不知道她說了如何雷人的話。

零目瞪口呆地收聲，看似道歉也完全沒有必要了，好像三人之中，自己的立場是最尷尬的。

「前幾天的時間，偶爾一次到甲板上去吹吹風，就遇見了他。」卡林直接挑明了自己的來意，「那個傢伙很奇怪，本身吧，在聯盟裡邊遇見『首領大人』，應該是相當恭敬的態度，而那個人卻是，好像完全不認識我的樣子，恩，還完全沒有把我當回事。就好像新認識的朋友一樣，喜歡開玩笑。但是我覺得我們並沒有多少共同語言。」說到這裡她眼神有些失落，「嘗試著邀請精靈戰鬥，但被一個叫做『沒有自己的精靈』這種理由推脫掉了。」

「然後呢，今天晚上找到我，身後還帶著你，我覺得相當的不可思議，不過還是接受下來了。實力比我想象中還要強大，雖然已經抱著故意輸掉的態度，卻是完全沒有想過，會輸的那麼乾脆。」

「當時我便有個這樣的感覺，即使公平的對局，我也不是他的對手，於是我對於他的興趣便更加濃厚了。只是，那塊木頭…唉…」卡林無奈地搖搖頭。

於是，這個就是卡林的來意。

「在塞拉德的事我聽達特（風天王）給我說過了。」她轉了一個話題，「我也沒有想到，那個身上帶著奇迹的女孩會那麼快就出現在我的面前，當然也沒有想到，剛一出現，我就被修理的慘兮兮的。」

她聳聳肩膀，苦笑道。

「我和索拉只是不久之前才認識的，還不到兩個星期。」零解釋說。因為她確實幫不上卡林什麼忙。

她自然知道卡林的來意，不管怎麼說，那個整天在甲板上吹風的傢伙，實在太受矚目了，只要稍微露出一點點鋒芒的話。

卡林暫時沒有再說話，因為夜已經深了。隨後按掉房間裡邊的開關，只留下一個昏暗的床頭燈。

她趴在軟綿綿的床墊上，興緻勃勃地聽零說著兩個人相遇的經歷。

雖然那個所謂的「故事」並沒有多少內容，不加廢話，幾句就解釋完了――零將自己偷偷溜到遺迹裡邊的事情隱瞞了過去，所以看起來，兩個人的相遇更像是「莫名其妙的邂逅」。

「也就是說…你們真的只是很普通的朋友了？」卡林這句話不知道問了多少次，每次都帶著一種相當「懷疑」的期待。

「當然是普通的朋友，我不是很喜歡那個人，恩，應該說，那種認完全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話說回來，我甚至還有點討厭那個傢伙，只是相當無奈地，接受了阿格羅恩精靈中心管理員的請求，將他帶回妖精森林罷了，你知道，一個那麼大的人，還不認得路…」

「好像你過於挑剔哦。」雖然嘴巴這樣說，卡林那卻有些興奮地翻了個身。

「你為什麼會喜歡那樣的傢伙呢？」

不過，這樣的問題並不那麼好解釋。只能說卡林一時腦熱，或者真的被電到了――至少在零看來，這個結果是無法解釋的。

「你覺得那是個一見鍾情的故事吧？」那裡傳來一個小小聲的疑問，「我喜歡在聯盟的範圍內到處亂跑，若是所謂一見鍾情，或許早就開始戀愛了。其實我也說不上那種感覺，亦或許只是因為感覺到了……特別的壓力，所以要拚命地向那個方向走，其實我也弄不清楚我自己的意願。」

「不過，目前我的潛意識告訴我，我喜歡那個人，只是他看起來對我不是那麼感冒――他對所有人都是這樣不咸不淡的嗎？」

零沉默思考了一陣，才回答，「大概吧，至少在阿格羅恩的時候，和綾音也是保持了好一段距離。那個時候綾音好久收留了他…恩，大概對每個人都是這樣的吧。」

「你呢，零，你喜歡的類型是怎麼樣的？」卡林似乎又放心了一些，慢慢開始其他方面的閑扯。

「像…恩，菲拉那樣的吧。墨綠色的長發，還有水一樣清澈的眼睛，有海神祭祀那樣的氣質，當然也要有那樣的實力。否則全部靠邊站吧。」

卡林翻了一下身，回想起索拉的樣子――昏暗無光的黑眼瞳，隨意整理過的黑色長發，面無表情，確實是有點奇怪。她得出了一個結論，「零，你的要求好象太高了一點。」

房間里繼續著無邊的寂靜，只是偶爾可以感覺到對邊臃懶地翻一下身罷了。零並沒有睡著，在黑暗想著剛才的話，天花板上並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盯在那裡看，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失神吧。認識索拉的時間並沒有達到半個月，然在半個月之內那個傢伙居然可以有那麼大的改變，這讓零覺得索拉已經不可以用多變來形容了，或許只是深藏不露而已，該不該把這個事情告訴卡林呢――或許卡林只是自己了解索拉的意圖的一個台階而已。

零知道索拉在刻意隱藏著什麼，至少沒有表面那麼簡單，比如那個匪夷所思的身份。只是因為索拉所帶有的水精靈族的身份，零想把這些查清楚罷了。可疑的是，索拉居然像了解自己的想法一樣，配合著改變了態度，這種做法讓零一陣混亂。在這個沒有什麼好打算的時候，推給別人一段時間可能是最好的辦法了。零早已經習慣了這樣隱藏自己的想法，依舊是偶爾會覺得作為高貴的水精靈不應該這樣罷了――也只是偶爾才這樣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