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怒懟神靈
「哥哥，你在哪兒？哥哥……」
武雲香在不停呼喚，她嗓子都喊啞了，此刻滿臉淚痕，一路跌跌撞撞著獨自跑出洛城。
「妹妹！」武豐看到那個柔弱的小姑娘跑掉了一隻鞋子，一路東張西望著向西荒而去。
她就那麼一個人！
「妹妹！哥在這兒……」武豐拚命招手，可對方卻看不到他。
「小姑娘，你要去哪裡呀？」突然，山上下來幾個惡漢，摩拳擦掌上前攔路。
武豐焦急，一路沖了過去。
可最終還是晚了，那歹人當著他的面，竟然殺了年僅十一歲的妹妹，武豐怒吼著衝上去，手刃幾個喪盡天良的歹人。
他淚濕衣襟，殺氣盈野，沒有什麼可以熄滅他心中此刻的怒意。
母親來了，彷彿從來沒有離開過，安撫他，給他希望，給他從來都沒有過的充實歲月，最後，上天依舊是無情地帶走了她……
他痛哭流涕，哭到撕心裂肺。
雨下起來了，越下越大，天空陰沉的可怕。
父親和木老在追逐天空中巨大的花白毛色大雕，追逐著他的影子，想要救下他，一路上磕磕跘跘，最後深入西荒，竟然先後命喪妖獸之口，那妖獸咬斷了木老半截身體，拍碎了護身的幾個死侍，一口吞下父親的身體……
他恨欲狂，眼中猩紅一片，沒有人比他還要渴望殺戮，他就這麼一路殺過去，破碎眼前一切阻擋，最後筋疲力竭。
他癱倒在地，任暴雨傾盆，洗去滿山的血色……
武豐落淚，知道那是幻境，可那是他隱藏在心底最在意的事情，脆弱的一碰就會碎掉，所以誰也不可碰觸。
他破開幻境，進入另一處空間，此刻依然手持漆黑匕首，任淚水橫流。
武豐不知道的是，此刻，木老和武海一直在尋找他，順著大雕和黑袍男子淌落的血跡，進入西荒，一路追了下去……
「哎……」一聲悠長嘆息如從天外傳來，武豐東張西望卻不見半個人影。
只見這裡如同世外桃源，有小橋流水，大樹遮天，遠處芳草萋萋，夭桃灼灼，仿若仙境一般。
他就站在大樹底下，震撼於眼前所見美景。
「聖人說天有九重，在那第九重天上有無上神國，神靈棲息在那裡……」武豐喃喃自語。卻不知自己此刻所站立的地方，已經是三個九重天之外。
二十八重天。
魂道人跟在少年神靈身後，亦步亦趨，他活了兩世，更加害怕死去，他想要成聖，再活一千年。
這虛無之地什麼都沒有，這片天地在剝奪他的五感、六識、七魄，然後是三魂，他將要被這一方天地同化，變成虛無，世間將再無魂道人，再無人記得他——季尚。
「季尚，你不可以死！」魂道人怒吼：「武道世界有太多無情之人！誰說我修鍊魂魄就不是正道？五大家族都是些自以為是的傢伙，我不排斥武道，武道卻一直在排斥我，打壓我，害我只有兩百歲便不得不奪舍重生，我要殺盡習武之人！武道必然要滅在我的手上！殺……」
少年神靈處在暴怒狀態，這裡還不能讓他進入幻象，他生而高貴，在那二十七重天，不知經歷多少歲月，直接幻化而成，不需要二十七重天輪迴的力量，他就是超然物外的存在。
如果說天道輪迴中的萬物都是在二十七重天內不斷變化著，那麼他就是不變的那一個，生而神靈，二十七重天內的一切都不能讓他改變分毫。
他可以不死！
「聖城那些以多欺少的聖人，將我鎮壓封印上萬年，依然不能傷我分毫！」少年神靈移動腳步，看似緩慢，實則一步數十里。
他警惕地望著四周，對未知的恐懼讓他很是不爽，莫名其妙暴躁起來，「洛神！不要鬼鬼祟祟的，快出來叩拜你的神靈！」
轟！
虛無之地風起雲湧，少年神靈被卷了進去。
一處小溪中，少年神靈跪趴在那裡，像一個虔誠的教徒，他站起身來，望著濕漉漉的衣服粘在身上，他惱怒異常，再看上邊，一個白衣少年正在小橋上晃動著白生生的腳丫子，兩人對視，相互成為對方的倒影。
「你究竟是誰？」橋上的少年問道。
少年神靈靈力外放，蒸干身上的衣服，說道：「下來跪拜於我，我可以饒你一命，讓你做我的僕從。」他認得橋上這個少年，正是他奪舍的這幅身體的主人，那個弱小的靈魂。
武豐淡淡一笑，道：「喝我的洗腳水，又跪拜了我，咱們這也算是有緣，你以後就是我的僕從了。」他正在洗腳，不成想一物從天而降，砸在溪水中，呈跪拜姿態，正對著他。
他看到對面的少年氣歪了臉，變得猙獰，那是他的肉身，莫名存在霸佔了他，還要奴役他的靈魂。
武豐起身，同樣站在水中，任潺潺溪水流淌而去，「我在河上游，你在河下游，奴僕，上天註定你要被我踩在腳下。」他信口胡謅。
既然在這裡遇上了，今天就要徹底解決掉眼前這個麻煩。不死不休，當然，死的很可能是他，休的也很可能只有他，不過，先落個嘴上痛快。
他能感覺到，對面奪舍他肉身的存在很恐怖，只是不知道究竟什麼來路。
他不知道的是，奪舍他的莫名存在是一尊神靈，就是聖城鎮壓了上萬年的存在。
百夫長修為，怒懟神靈。
「九重天的靈種已經與你契合了！造孽呀……」少年神靈咬牙切齒，當他看到這個少年如同鯉魚躍龍門一般，跳進二十八重天，他就心涼了半截。
他太大意了，小看了這個少年，結果讓他成功融合了天道賜予的靈種，並且逃了出來！
「不過沒關係，九重天的靈種也算不得什麼，滅了就是。」神靈怒吼：「死！」他含怒一指點出，武豐所在的小橋直接炸開，水花飛濺。
武豐提前躲避，堪堪躲過一擊，他知道對方很強，絕對不能硬碰，與此同時，他手中漆黑匕首極速甩飛而出，那匕首劃過一道弧線，刺中神靈的右臂，正是神靈含怒一擊之後力盡的空檔。
少年面孔的神靈沒有躲，也不屑於躲避，冷哼一聲，說道：「二十七重天沒有可以殺掉我的東西，這二十八重天內也不會有！」
話音未落，神靈五指張開，抓攝向武豐還未站穩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