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害羞帶怯
她聽過便罷了，畢竟自己尚且安好。若真被烈火吞噬，化為厲鬼也定不饒人！
春梅始終關注著她的神色，一口一個「主子」，生怕她心情不佳，仍有所介懷。
她向春梅坦言，自己一切安好。
言罷，她便攜春梅前往皇後宮中請安。
原本早該前去，自養心殿歸來后便應成行，但皇后體貼入微，特地遣人來傳話，知曉她又暈厥過去，便讓她多休息片刻，再去請安。
她只好不負皇後娘娘好意，稍稍延遲了行程。
此刻，是時候前往了。
抵達坤寧宮門外，竟意外地遇見了賢妃。
賢妃似乎也是剛到不久，僅僅在她的前方几步之遙。儘管她們並未相約，卻如此巧合地相遇。
「良妃妹妹，你來了。」賢妃望著她，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隨後又瞥了一眼春梅。
章天愛同樣以微笑回應，禮貌地打招呼：「我們又一同來給皇後娘娘請安了。」
賢妃接著問道：「是啊，又碰面了，良妃妹妹近來可好？」
章天愛輕輕搖頭。
自前太子妃過世后，賢妃曾派人探望過她，她已向賢妃表明自己並無大礙。
謠言，竟是賢妃率先向她透露的。在她們目光交匯的那一刻，一切盡在不言中。
隨後，賢妃輕聲問道：「進去嗎？」
章天愛微微頷首。
「不知已有多少賓客到來？今日我們似乎來得不算太早。」章天愛說道。
「不早不晚，恰到好處，應該還未到幾人。」賢妃略作思索后回答。
「多日未曾前來，理應早些到的。」章天愛補充道。
提及「前太子妃」，賢妃心中不禁浮現出關於她的種種傳言，以及其他種種。
章天愛聽出了賢妃的言外之意，主動提起：「我也有所耳聞。」言罷，賢妃便不再言語。
之後，見到蘭嬪，章天愛與賢妃不約而同地上前，主動與她打了聲招呼。
蘭嬪微微頷首，目光落在她們身上。
賢妃輕聲道：「咱們一同進去吧。」
章天愛亦隨聲附和，蘭嬪竟也點頭應允。
步入內室，柳美人尚未到來，幾位低位嬪妃已在此恭候，她們的目光在眾人之間流轉。
貴妃自然還未現身，王才人也正投來審視的目光。
此刻，淑妃步入，目光掃過眾人，章天愛敏銳地捕捉到她的視線，微微一笑，主動與淑妃打起招呼：「淑妃姐姐，多日未見，別來無恙？」
淑妃彷彿被噎住了一般，遲疑片刻后，才喊出聲來：「良妃，真是好久不見了，看來你已是大好了。不過，這康復的時間也太久了些吧，身體竟如此虛弱？」
「確實是有些虛弱。」章天愛回應道，言罷又是一陣咳嗽，身子也隨之微微一晃。
淑妃見狀，頓時噤了聲，生怕良妃有個萬一會怪罪到自己頭上。
只是，前太子已逝，這良妃看起來竟還頗有幾分欣喜？
章天愛見狀，不禁有些想笑。
就淑妃這般模樣，竟還主動尋釁滋事。
隨後，她與賢妃、蘭嬪一同尋了座位坐下，章天愛依舊坐在賢妃身旁。
「貴妃娘娘與皇後娘娘尚未現身。」賢妃輕聲說道。
章天愛微微頷首，心中暗自思量，時辰尚早。
「良妃若能到來，皇後娘娘與貴妃娘娘定會倍感欣喜，她們可是時常念叨著良妃，總說著不知何時才能再見。」淑妃此刻插話道，彷彿方才之事已然隨風而逝。
章天愛聞言，與賢妃相視一笑。
「淑妃姐姐所言極是。」賢妃附和道，臉上洋溢著笑意。
淑妃繼續道：「良妃、賢妃……」她欲言又止，似乎還有未盡之言。
章天愛注意到，蘭嬪、王才人等眾人仍目光灼灼地望著自己。
她環顧四周，疑惑地問道：「大家為何都這般注視著我？」淑妃溫婉一笑，代為答道：「自然是牽挂良妃妹妹，想瞧瞧你近日可好，再者……」
蘭嬪介面：「良妃娘娘養好身子才是頭等大事，否則……」
淑妃順勢接過話茬：「若是伺候皇上不周，那可如何是好？」
章天愛欲言又止，皇上並未有過半句怨言。
未等她開口，柳美人款步而來，一番打量后，便款款落座，雙手輕撫著腹部。
緊接著，貴妃娘娘駕到，傲然入座。
隨後，皇後娘娘亦步出宮門，高高在上，身旁侍女攙扶，盡顯尊貴。
眾人一同行禮。
皇后望向章天愛，微微一笑：「良妃妹妹能來便好，無需多禮。」隨即示意身旁侍女攙扶章天愛起身。
章天愛感激回應，卻婉拒了侍女的幫助，藉由春梅之手自行站起。
皇后待眾人落座后，話題一轉，提及前太子妃，端莊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抹哀愁：「前太子妃已逝，無論過往如何，我們都應為她多祈福。此前已與諸位提及，希望大家能助前太子妃一臂之力，良妃妹妹亦是如此。」
「逝者已矣，人死如燈滅，一切成空。」皇后隨後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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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天愛心中疑惑，不知皇后所言是否發自肺腑，是否真的相信「人死一切消」，並默默為她祈福。
同時，她也注意到了皇后眼中的一抹感傷。
皇后此後未再多言。
章天愛便離開了皇后的寢宮。
途中，賢妃走來，兩人結伴而歸。
在即將分別之際，章天愛隱約感到身後似有人尾隨，回頭卻空無一人。
這僅是她首日前來向皇后請安，便遭遇了如此怪事！
而在這天後，她又再次隱約察覺到身後有人跟蹤。
第三日，自皇後娘娘宮中請安完畢，她並未返回芙蓉殿，而是漫步至御花園，意圖查明究竟是誰在暗中尾隨。
抵達御花園后，她再次察覺到身後有異樣的氣息。
她緩緩轉身，輕啟朱唇：「是誰？」
春梅緊隨其後，警惕地守護在她身旁。
就在這時，一人緩緩步出，竟是王才人。
王才人望見她們，依樣畫葫蘆，仿照章天愛的舉止走近前行禮，似有言語欲出。
章天愛搶先一步，詢問道：「可是你在跟蹤我？」
王才人一時語塞，張口結舌：「良妃娘娘，我可以跟隨娘娘嗎？」
章天愛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想跟著她？還真是執著不休啊。
她全然不顧，徑直拉著春梅便要離去。
春梅亦是怒氣沖沖，瞪了對方一眼。
王才人似乎有些畏懼，卻依然緊追不捨。
章天愛正思索著如何擺脫這個如影隨形的王才人，沒走幾步，便瞧見了柳美人。
柳美人正抱著肚子，孤零零地立於御花園中，身邊僅有一名宮人相伴。
她在此做些什麼？或許是在賞花，亦或有其他事宜。
章天愛心中並無與她寒暄之意，畢竟柳美人並非孤家寡人。要是發生了什麼？
就在她想要退開之際……柳美人也瞧見了她，目光投了過來。四目交匯，氣氛微妙。
章天愛決定不再前行，準備帶人離開，卻不料前方御輦緩緩駛來。
望見那駛近的御輦及其龐大的儀仗隊伍，她恍然大悟柳美人為何會在此地，明白了皇上即將經過此處。
但她又是如何得知皇上會經過的呢？她對此一無所知！
她連忙退到路邊，與柳美人一前一後，共同跪下行禮。
此時，王才人也走了過來，眼中閃爍著光芒。
不一會兒，御輦便抵達了她們的近前，車隊緩緩停了下來。
男人的目光掃視過來。
章天愛微微抬頭，只見柳美人嬌羞地抱著肚子，眼神望向男人，而一旁的王才人也顯得格外小心謹慎。
慕容碩未曾料到會在途中遇見女子。
他凝視著其中一人，輕聲詢問：「你們怎會在此？」話語中帶著幾分好奇。
章天愛正欲回答，卻被柳美人搶了先。
她滿臉通紅地望著皇上，輕聲細語道：「回皇上，臣妾只是出來散步。」
王才人見狀，也學著良妃的口吻，輕聲道：「臣妾亦是。」
慕容碩微微頷首，語氣中帶著幾分關切：「嗯，不過日後還是盡量少出門走動為好。」言語間，他對柳美人的關懷之情溢於言表。
王才人瞥了一眼，不禁直皺眉頭。
章天愛微微一笑，道：「皇上，妾身告退。」隨即她便直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