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五雷除精魅
「嗯!」
鄭佳怡歪著頭,雙手上舉,死死攥著頭兩側的被角,灑在她周圍的香灰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向內推著,很快便要出現一道縫隙,放在她胸前的替身小人也左右搖擺起來。
按理說,我開了天眼,應該能看到一些東西的,可事實是,什麼都看不到。
在我的視線里,一切如常。
我深吸一口氣,按照道書上所說,厲喝一聲道:「雷聲急!」
「急」字出口的一剎那,鄭佳怡左側的空氣突然出現一道漣漪,一個彎腰躬身,臉上滿是青綠色花紋的男人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男人眼神邪魅,正張著嘴,露著一口青黑色的牙齒對鄭佳怡吹氣。
他每吹一口氣,香灰便向著內側散落一些。
我的發聲讓他一滯,旋即抬起頭,向我看來,看他的樣子,似乎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顯形了。
「你好!」
我呲牙一笑,右手一甩,一塊琥珀飛了出去,同時快速誦念:「鬼邪所惱,呪誦是經,勅身嗚鼓,擊振鐘磬,精魅消亡,魂神審定。」
「給我定啊!」
二十多個字,我僅用了一秒多,便誦念完畢。
琥珀打在男人身上的一剎那,他眼裡閃過一道凶光,時間也定格在這一剎,他動不了了。
我抬手在床上一撐,身體越過整張床,來到男人身邊,右手五雷印,對著男人的腦門就是一下。
印下去的瞬間,男人慘叫一聲,身體倒飛而出,撞在牆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一下之後,男人身體由實轉虛,跌落在我腳下。
「定!」
我再次丟出一塊琥珀,打在男人身上,五雷印對著男人的腦門再次印下。
「啊!」
男人再次慘叫一聲,上半個身體直接在電光中消散。
所謂趁你病要你命,這個時候,不能猶豫,更不能心軟,我拿著五雷印好似打樁一樣,對著男人殘存的身體接連施印。
一邊施印,一邊誦念五雷咒:「電母雷公,速降神通,隨我除病,轟轟轟轟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連續幾下,直到男人徹底消失,我才停下。
停下的一瞬間,掛在牆上的銅鏡發出啪嗒一聲,掉了下來。
我起身緩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床上的鄭佳怡,她的呼吸恢復平穩,皺著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事情到這一步,還沒完,還得替鄭佳怡把魂召回來。
我走到牆邊,撿起銅鏡,拿出一張太上攝魂符,右手掐劍指,將符夾在兩指中間,點在銅鏡上,誦念收魂咒:「奉請祖師來收魂,宗師來收魂,收魂三師三將軍,收魂三師三雷神,不收別人魂,不追別人魄,專收鄭佳怡三魂七魄歸本身,謹請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敕!」
最後一個字吐出,我只感覺夾在指間,貼在銅鏡上的太上攝魂符上傳來一股吸力。
我謹守心神,持劍指,再次誦念收魂咒,同時向後拉。
隨著我的拉拽,一個和鄭佳怡有九分相像,面色蒼白的魂魄,被我從銅鏡中拉了出來。
我暗自鬆了一口氣,以符為引,將鄭佳怡的魂魄引到床前,打入鄭佳怡體內,並將太上攝魂符燒掉化水,喂鄭佳怡服下。
「嗯!」
喝下符水,鄭佳怡哼了一聲,眼皮蠕動兩下,卻沒睜開,
我轉身把燈打開,給隔壁的王叔他們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們過來。
沒過上五秒,鄭父鄭母便已經沖了進來。
「佳怡很快就能醒,你們陪陪她!」
我指了指床上的鄭佳怡,便沒在管他們,而是拿起那面銅鏡,仔細觀摩。
我雖然滅了那個男鬼,銅鏡卻完好無損。
只要銅鏡沒事,再搞出一個如同男鬼那樣的精怪是有可能的。
因為鬼和精怪是有區別的。
人死曰鬼,所以鬼是人的亡魂,它原來附著的是人的軀體,而精怪的原形是各種自然物。
並且,鬼是人死後,亡魂無所依附才形成的,而精怪卻是依附於原形的,只有原形活著時,它們才存在,原形被毀滅,它們也就此消失。
現在銅鏡還在,並且完好無損,只要給足了時間,或者是人為的往銅鏡內打入一個怨魂,就有可能再造出一個如同男鬼那樣的銅精。
如傳說中的魔魂吞屍精的原形是萬年狐狸,星吒婆是井泉之冤魂所化,又如杜昌精原形是千年老鼠之精。
這幾樣傳說中的精怪,哪怕魂體被滅,但只要本體還在,過一段時間就會恢復,重新出現。
想要滅掉它們,比如星吒婆,它是井泉之冤魂所化,如要徹底滅掉它,讓它不能復甦,辦法很簡單,拆掉那口井泉即可。
所以,想要這間房徹底恢復正常,方法也很簡單,毀掉這面銅鏡即可,而且還不能是簡單的毀掉,而是以高溫融化,將銅鏡化為銅汁。
最為關鍵的是,我懷疑這間房和這面銅鏡是有人故意布置的,目的就是收魂。
我正想著,鄭佳怡睜開了眼睛,醒了過來,開始認人了。
見自己閨女醒了,意識也清晰,鄭母抱著自己閨女嚎啕大哭,鄭父和王叔在一旁勸著。
我把銅鏡放在桌子上,拿出一張安神符,走過去遞給鄭父,示意他給鄭母戴上。
人最忌大喜大悲,如鄭母這樣,容易把自己哭過去。
符剛遞過去,門猛地被人推開,經理帶著兩個保安打扮的人徑直闖入。
我皺了皺眉,經理卻眼睛一亮,兩大步便來到桌子前,一把將銅鏡撈起,捧在懷裡。
他這副做派,幾乎是在明著告訴我,他來的目的,就是銅鏡。
「你幹什麼?」我冷聲問道。
「我們聽到房裡有人哭,以為出了什麼事,特意來看看!」經理堆著笑臉解釋道。
「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情做了,是要遭報應的!」
我盯著經理的眼睛,冷冷的說道。
「對對,是要遭報應的!」
經理含糊著點著頭,懷裡死死的抱著那面銅鏡,看他的樣子,只要銅鏡還在,無論我怎麼嘲諷,他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