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沐珩
死裡逃生后,清秋也是很快樂觀起來,活著就好,她緩步走回小院。
回到小院,清秋馬不停蹄地跑到鎖夕小屋裡,還沒進門就聽到長刨推動發出的嘯嘯聲。鎖夕小屋橫七豎八得擺放著各種原木,工具,還有已經製作完成的工藝品。清秋進門時鎖夕正推著長刨子曲直,埋頭苦幹看都不看清秋一眼。
清秋嘿嘿笑著在鎖夕身邊打轉,鎖夕愣是不理她。清秋忍不住開口撒嬌:「哎呀,鎖夕我錯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不該不領情,你就原諒我嗎~」清秋可憐巴巴的望著鎖夕。
鎖夕抬頭依舊紅著眼眶,看來是自己偷偷哭過,她瞅了清秋一眼,低頭繼續自己手裡的活。
清秋轉頭坐到一旁新打的椅子上,上拍拍下摸摸,然後恬著臉湊在道鎖夕面前誇讚道:「哎呦,您這手藝又精進了不少啊。您看著框架刨的多乾淨利落啊,卯眼嚴絲合縫的,這小椅子橫平豎直,見稜見角,水滑的我真喜歡,鎖夕師傅什麼時候教教我唄。」
鎖夕嘴角微微上揚,繼續推著刨子開口道:「少油腔滑調了。」
見鎖夕表情鬆動,清秋連忙繼續拍馬屁,道:「這木匠看尖尖,瓦匠看邊邊,鎖夕師傅幹活方枘圓鑿的,怎麼不能這麼誇了。教教我唄。」
鎖夕丟下工具,拿起帕子擦擦汗,道:「你靈力那麼高,浪費時間在這幹什麼。」
「哎呦,鎖夕師傅別這麼狠心嗎,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清秋稍微收拾了一下桌子,騰出來一小塊空地將九清桐木放到桌子上。
鎖夕到底是個手藝人,看到千年九清桐木矜不住眼饞,手立刻就長到了九清桐木上,來回摸索,「這是九清桐木!」
清秋看鎖夕這麼喜歡坐到剛剛打好的椅子上傲嬌了起來,「那可不千年的,喜歡吧。知道你最近想做琴,特意尋的。」
清秋又赸笑道:「這桐木喜歡嗎,能原諒我嗎,鎖夕師傅~」
鎖夕斜瞥了清秋一眼,搖了搖頭:「我沒有生氣,只是擔心。」或是又想起來了傷心處,哭腔道:「算了我就是生氣了,這麼危險的人怎麼能與之同伍那,傻不傻啊。」鎖夕一邊說著手忍不住戳了戳清秋的腦袋瓜。
清秋沖著鎖夕傻笑道:「我知道他很危險啦。就算我不答應,看他那情況我也躲不掉,他肯定想辦法讓我答應。何必浪費口舌,而且我還偷拿了人家的東西」
鎖夕憤憤不平道:「我們是拿了他露水,還拿了他的靈草,靈草我們私吞了嗎,不是給他用了。要沒有我們他早被灰狼吃了,我們拿他那點露水算什麼。」
清秋連忙迎合著:「嗯嗯嗯,對對對,我覺得你說的對鎖夕。但是事到如今,聽天由命吧!」
鎖夕想了半響還是異常氣憤填膺,抹了把眼淚道:「我去給你拿我新作的清霜傘」只見鎖夕從櫥櫃里拿出一把通體雪白的傘,撐開撲面而來的寒氣讓清秋後退一步。
鎖夕旋轉著手中的傘講道:「這是清霜傘。傘骨是由極地雪竹製作的,傘面用青銅樹皮製作的紙漿糊了四層,為了抵禦能力更強一些我用的是滿穿,上面還鑲嵌著冰晶和風鈴,所以挺重的。你看傘柄上端那個竹跳,上面我設計了一個法陣開關。這個法陣開關可以啟動冰晶和風鈴結成法陣,進行一定範圍的風雪攻擊,這樣就可以控制風雪的力量了。」
鎖夕將傘收起來道:「送給你了。就當……送別禮吧。」
清秋接過清霜傘,上下好好打量了一番,贊道:「確實不錯,你好厲害啊鎖夕,謝謝你。我很喜歡這個送別禮。」
鎖夕看著清秋像小孩子一樣上下摸索,打量,撐開,關上,再撐開,拿著傘轉圈,感覺整個小屋都被她渲染地無憂無慮。
「哎呦,你倆都在那。」
見雲祈族長進來兩人連忙行禮。
雲祈族長手中托著一個衣案神采奕奕闊步而來。衣案里放著一件青綠色藤紋雪緞暗花禮衣,一對鏤空雕花舞鳳金釵,一雙壘絲珍珠耳環,一雙軟鍛鑲珠翹頭鞋,十分華麗精美。
雲祈族長將衣案遞給清秋,拍拍她的腦袋,道:「前天才得知消息,今天就要走,時間實在是有些倉促,湊合著穿吧。」他看著清秋眼中閃爍著慈愛,「你試試看,我就先走了。」
等雲祈族長走遠,鎖夕拿起那對鳳釵朝著清秋比量著,「你這髮型……嗯,我看看明日怎麼給你戴。」
清秋端起衣案,嘴角輕揚,「等我換上衣服,效果會更好些。」清秋快步上前關好門窗,走到屏風后換上華服。
片刻,清秋身著華美的盛裝而來。她日常多穿窄袖束髮。在家時就完全肥肥大大怎麼舒服怎麼來。還真就沒穿過這種端莊華麗的衣服,一時間竟然被這衣服修飾得像個大家閨秀。
清秋取下束髮的髮帶,用手壓平著兩側蓬亂的頭髮坐到梳妝台前。左瞅瞅右瞅瞅自己的臉蛋兒,臭美道:「嗯哼~甚是滿意。」
長眼翹鼻,唇紅齒白,不做表情時冷艷至極,一笑卻又如寒冬乍破,春風迷人。不過,清秋一般都是笑著的。
鎖夕雙手捧著清秋的頭,左右打量著,道:「你脖子怎麼了。」
剛剛兩人精力不再於此,竟不知脖子上有一圈淡淡的紅痕。清秋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那個位置是灰狼放手的位置。她不想鎖夕擔心,「沒怎麼穿過華服不太會穿,不小心勒住了。」
鎖夕道:「不會穿叫我啊,我幫你。」
「嗯嗯,下次不會了。」
「沒有下次了。」鎖夕梳著她的頭道,「梳個燕尾怎麼樣?我想給你梳一次。」
清秋抬了抬下頜,表示沒有意見。鎖夕看銅鏡里清秋示意可以,立刻開工。她將清秋的頭髮分好股,結鬟於頭頂,側頭,「扯疼了給我說。」
清秋點點頭。
「頭別動,要掉了。」看到剛剛梳上去的結鬟掉下來,鎖夕連忙穩住上下亂動的頭。
待到兩人梳完頭正欣賞時,敲門聲突然響起。
「請進。」
那人一襲玄衣,身長七尺有半,步履矯健。當他走近,兩人立刻警惕起來,『大麻煩』來了!不是明天來嗎,怕她跑了嗎?
三足·大麻煩·龜掃了兩人一眼,拿出一個禮盒遞給清秋,一個遞給鎖夕,道:「謝禮。」
兩人相視一怔,對『大麻煩』的客氣感到一些震驚。
大麻煩:「可否迴避一下。」
鎖夕看了看兩人默契對視,指著自己,「我嗎?」
「對。」
鎖夕回頭看向坐在梳妝鏡前清秋,見清秋波瀾不驚的坐在那裡朝她頷首,看樣子應該是不怕的,「好吧,有事叫我。」
見鎖夕出去,清秋拎起衣角站起,看著雙手環胸,目光清冷的三足龜,伸出帶有痕迹的手,道:「三足前輩,支開鎖夕是為了這個吧。」
三足龜聽到她叫三足前輩,心跳咯噔一頓,眸色一暗,眉頭微皺,「你看出來了!」
清秋咧嘴一笑,道:「您的后緣可沒有被咬掉一肢的痕迹。」
「為何還要救我,三足龜現在可是人人喊打的存在。」
怎麼說,本來不想救他的,要不是灰狼攻擊早就溜了,也不會把古琴拿走了。清秋掃了一眼面色陰鬱的『大麻煩』,好臭的臉色啊,不會打我吧,把過程美化美化吧。
她清清嗓子,正色忽悠道:「哎呀,我出行之前掐指一算,咱倆有緣,不救你我會損失一筆巨大財富。便出手相救,那個灰狼能力也就一般般,我抬抬手就把他打到了。」
「哦。」
她吹了半天,聽他就一個哦,很是抓撓,「哦?你不好奇我怎麼這麼厲害嗎?」
「不好奇,我只好奇你怎麼把這個搞到自己手上的。」三足龜指了指自己的前壁掌端下三分之一處。
見他對自己的忽悠壓根兒不感冒,輕咳幾聲,道:「我……我也不清楚。他就突然一下子出現,然後我們就嘩嘩倒地不起。我正巧沒昏過去,就走向前查看,手就不自覺地伸了過去,它就出現在我手上以後我也暈了過去。」
三足龜道:「你沒有用術法,它自己到你手裡的嗎?」
清秋點點頭,確實是如此,很奇怪這個古琴好像認識她一樣,進入到她體內非但沒有作亂還很清楚她的靈力走向,幫她提高靈力。
三足龜道:「我知道了,謝謝你再次相救。」
突如其來的謝謝讓清秋噤聲,怎麼辦,他突然好有禮貌!開口想要叫他名字卻發現自己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叫什麼,「你叫什麼?」
「沐珩!」
沐珩方才還端得筆直的肩頸陡然一松,腿一屈坐到桌前,熟稔地給自己倒了盞茶水喝了一口頗為嫌棄,道:「你放那麼多茶葉,不苦嗎?」
清秋拿起喝了一口,不以為意道:「還好吧,我這人天生嘴巴苦,這樣還好,現在這樣挺甜了吧……也不知道。」
沐珩瞟了清秋一眼,把一個暗花錦囊放到桌案上,凝聲道:「這一路上,我會化身原型縮小,你把我放到這個錦囊里,這個錦囊可以隔絕術法的探查,一路上以防被發現。」
清秋拿起錦囊,仔細查看一番,還挺精緻。將錦囊別到腰間,出聲問道:「我們明天要去宴席,你去嗎?族長和灰狼一族有些交情,應該會邀請灰狼族的人。」
沐珩眼眸暗了暗,道:「可以,那我和你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