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好漲好滿，要壞掉了
這一次煉丹，總共煉成了三顆丹藥，至於品階……李悠望了一眼剛剛消散的雷雲，心裡也不是很確定。
總不可能自己第一次煉丹，就煉出仙丹吧？
再說了，洗髓丹的上限就在那裡，丹效再強，也不可能達到仙丹級別啊。
但這降下的丹劫，又做不了假……李悠一時之間，有些躊躇，弄不清楚具體是什麼情況。
三顆丹藥彷彿存在意識一般，自動落在了李悠的掌心，靈光外放，閃閃發光，一絲絲丹氣宛若游龍環繞，看上去就與眾不同，非同凡響。
這丹會不會毒死人？
或者說，倘若真是仙丹級別，那藥效必定強大異常，冒然服用可能會爆體而亡？
「李悠啊李悠，你做事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畏畏縮縮，猶猶豫豫，居然連自己煉的丹都擔心起來？」
「具體是什麼情況，服用一顆不就知曉了？」
於是。
李悠不再拖泥帶水，跑到了道觀之外的山頭，二話不說拿起一顆丹藥，塞進了牛犢子嘴裡。
牛犢子埋頭吃草吃的正香，只覺得一個圓不溜秋的東西滾入了自己的喉嚨，連味都還沒嘗出來，就被它吞入了肚子里。
它一下子就懵了。
那雙銅鈴大小的眼睛，帶著茫然失措眼神的看著李悠。
這個道士給自己吃了什麼東西？
該不會是什麼可怕的東西吧？！
「牛啊牛啊，別怕，這是好東西。」李悠拍著牛背，安慰道，「吃好了，你沒準可以一飛衝天，吃不好的話，我晚上可以加餐，碳烤和牛，怎麼算都不虧。」
牛犢子的眼睛，一瞬間瞪得滾圓，這筆賬是這麼算的嗎？！
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問號，帶著絲絲恐懼不斷冒了出來。
「哞——嗝！」
它仰起頭，準備凄厲的大喊殺牛了，卻是突然被體內的反應打斷。
服下的那顆丹藥，彷彿存在生命一般，竟然在它的識海，靈台，神魂之間四處游竄，在建立著聯繫。
凡是遊走過的部位，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溫熱感覺，一點點的力量從中被挖掘了出來。
「這種……這種感覺是……」
牛犢子震驚不已，它感覺自己體內始終沒有激發的血脈之力，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井噴。
它是族群之內的天才。
身負的血脈之力，遠超歷代先祖，就連它的父親牛魔王也無法相提並論。
但就是因為血脈之力太過濃郁，導致它激活血脈的難度，也難如登天，始終沒能煉化出神異，連鍊氣境都沒有達到。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心高氣傲的它，才會選擇逃離族群來到人類世界，冒著極大風險偽裝成普通的牛，試圖尋找開啟血脈的契機。
但是現在！
它的體內，苦心孤詣煉化了近百年都紋絲不動的血脈神髓，竟然因為一顆丹藥，開始融入。
這個道士，給自己吃的是什麼丹藥？！
就算是族群的老祖，合力都無法化解的血脈神髓，哪怕是消耗族群底蘊煉成的仙丹，也起不了作用的前提之下……
此時此刻，桎梏開始鬆動。
血脈之力有如奔騰的江海，在它的體內滾滾而前，洗經伐髓，洗去鉛華，化就神獸之軀。
一道道靈光從牛犢子的身上衝天而起，皮，肉，血，筋，骨，神髓……全都發出了興奮的顫慄聲。
滔天的妖氣似要席捲天際，一道巨大如萬米山嶽高大的虛影，在它的身後浮現，輕輕一挑牛角，似乎就能頂破天地。
此時此刻。
大夏邊境北部，青天草原，不可知的洞天秘境之內。
夔牛，蜚牛，軨軨，呲鐵，牛金牛，五彩神牛……各種牛類的神獸，心有感應，全部仰頭望天，一張張牛臉先是懵逼片刻，然後就是震驚與狂喜。
哞！哞！哞！
天佑我神牛族，終於有族人覺醒了始祖血脈！
在這大爭之世，它們將佔有一席之地，不用再擔憂族滅，跌落神獸之列的情況發生！
那群狐媚子，再也不能仗著九尾天狐之威，對它們蹬鼻子上臉。
「哈哈哈哈哈！是小犢！一定是小犢！它體內的血脈被激發了出來！」
狂喜大笑的聲音，在空間震顫不止，一頭通體黑色的巨牛，腳踏乾坤，頭頂日月，震撼的從虛空浮現。
「牛大，牛二，走！跟我踏入今日人類世界，將聖子迎回來！」
「大王，切記低調行事，不可過於莽撞。」族老趕緊跑出來，囑託道。
「哼，有什麼好怕的，翻遍人族的大能，也就那三個奪了天機的老不死，有能力與我一戰。」牛魔王嗤之以鼻，不屑道。
「還是要小心為一些上，人類心思複雜，詭計多端，隱世高人很多。」
……
觀雲山上。
小牛犢子迎來了脫胎換骨的蛻變。
甚至它感受到體內的力量，還在不斷暴漲，血脈神髓全部被煉空，五臟六腑，筋骨皮肉都綻放出了光華。
但漸漸的。
它察覺到了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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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這道士煉出來的到底是什麼級別丹藥，藥力竟然還沒有褪去！
夠了，夠了！再不褪去，就要漲滿溢出來了！
小牛犢子的眼睛，從原本的激動狂喜，逐漸變得驚恐萬分。
它的肚子鼓了起來，牛皮緊繃，筋骨被拉扯到了極致，血肉顫抖，不管它多麼努力壓榨自身的潛力，吸收的速度依舊跟不上藥力釋放的速度。
它快要炸了！軀體鼓得和氣球一樣，都要浮了起來！只等最後砰的一聲，就開始爆炸！
再這樣下去，它就真的要成為有史以來，第一頭被丹藥撐爆的神獸了！
救我，救救我……
小牛犢子用哀求的眼神，望向李悠。
李悠沒有開闢識海，也就是沒有神識，他看不到小牛犢子身後的種種異象，卻是看見它服下丹藥之後，通體發光，飄飄欲仙，好像要升天了一般。
「看來這丹藥沒問題啊，這牛犢子通體都在冒著靈光。」李悠抓住了牛犢子，沒讓它飄走。
先不管藥效如何，至少沒有毒副作用，這就很讓人放心了。
怎麼會沒有毒副作用！藥效爆炸了啊，藥力太強就是它的毒副作用啊！
哪怕自己是神獸軀體，身負通天血脈，都扛不住啊……它敢拿始祖之名發誓，這天下就沒有生靈可以抗住這顆丹藥！
飄在天上的牛犢子，滿眼都是焦急之色，它真的到極限了，隨時會爆炸。
「就是有些可惜了，一顆那麼好的丹藥，卻是餵了牲口，有些浪費啊……」
李悠完全沒注意牛犢子的眼神，而是捏著下巴，略微思索了一下。
然後。
在牛犢子驚喜交加的眼神之中，李悠終於有所行動。
他拿來了一把生鏽的刀，就是普普通通的刀，輕輕一劃拉，就將靈劍都傷害不了的牛皮割開一道口子，開始放血。
牛犢子此時已經沒有心思去想，道士到底是怎麼破開自己的防禦，而是只覺得渾身舒坦了一下，藥力外泄，正在隨著它的血液往外流淌，輕鬆了不少。
「既然丹藥有用的話，可不能浪費了，這些雞鴨鵝也分享點藥力，來年開宰的時候，吃起來才更有滋味。」
原本露出輕鬆之意的牛犢子，聽到這句話，立刻呆愣住了。
割肉放血，只是為了餵養這幾隻雞鴨鵝？
這些都是普通的牲畜啊，連凶獸都稱不上，它們能從自己身上吸收什麼藥力啊，恐怕就是聞上一口都會原地爆炸！
道士，大哥，老大，你再來上幾刀啊，再多放點血啊，實在不行你趴我身上敲骨吸髓都行啊，千萬別只是這樣啊！
然而，李悠真的就是僅僅如此而已，沒有其餘的動作。
牛犢子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一瞬間又破滅，它的眼裡充滿了崩潰和絕望。
源源不斷的藥力還在暴漲，剛才放出去的那點藥力，只是九牛一毛，它要被藥力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