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神性?精衛
山上，半山腰，雨還在下。
「兒子，你還記得剛才那姑娘說往哪邊拐嗎？」
「爸，交談的時候，你站得離那姑娘最近，你應該聽得更清楚才對啊！」
一處十字岔路口，王氏父子兩人打著雨傘，渾身泥濘，狼狽不堪，氣喘吁吁的半靠在大樹下。
在上山之前，他們知道冒雨上山會很辛苦，但沒想到會那麼辛苦，那姑娘也沒跟他們說這山會那麼高，那麼險峻啊！
兩人都是養尊處優的人，又都養得白白胖胖，爬到一半，現在是又冷又累又餓，腦子完全迷糊。
王父認真思索一陣，「我……我記得好像是往左拐？」
「不對！」
「我明明記得是往右拐！」王博深拍著腦袋，有些肯定的說。
這一下子，把王父又搞得不確定了，「那……到底是左……還是右？」
氣氛沉默了片刻。
王博深的眼睛里，閃爍著智慧的亮光，折下一段樹枝，提議道：「要不，我們數樹葉？偶數就左邊，奇數就右邊？」
「好！」
王父也是破罐子破摔，不想考慮了。
「一片，兩片，三片，四片……」王博深從上到下，一片片的摘下數著，數到最後摘下葉子，「第二十一片？」
兩人對視一眼，大喜道：「是右邊！」
然後，這對活寶父子就喜滋滋，樂呵呵的拐向右邊。
……
此時，雨幕之下，有兩道身影隱匿在大樹上，無語凝噎的望著這對父子。
「這兩個蠢貨，居然連這點事情都記不住！」江百靈捏著小拳頭，恨不得一拳捶爆旁邊的大樹。
張天盛也是一陣汗顏，「要不我下去帶他們進道觀？」
「不行！」
江百靈道：「你要是冒然現身，很可能驚動那個道士！」
「江組長，有一件事我不明白，我們為什麼要如此提防那位道士？」
張天盛有些不能理解，他們一路跟隨王氏父子趕到這裡，隱匿氣息，潛藏暗處，生怕泄露行蹤。
他們明明可以光明正大，表明身份，上山拜訪那位高人。
「既然已經到了這個時刻，有些事情可以跟你說，但你需要保密，不準泄露出去，這些消息哪怕是在整個統轄局，也只在組長以上的級別小範圍傳播。」
江百靈有些圓潤的嬰兒臉，難得露出嚴肅的神情。
「江組長請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張天盛鄭重道。
江百靈舉了舉小拳頭，「諒你也不敢亂說，多說一個字，我立馬捶爆你的胸口。」
嚇！
只是被掃這一眼，張天盛就感覺心臟漏了半拍，江組長的外表明明那麼稚嫩，那麼甜美，動怒起來為何會有如此驚人的煞氣和殺氣？
還有，自己和她同為築基境，這實力差距為什麼會那麼大！
「你是不是很好奇，明明跟我們同為一個境界，為什麼實力卻是和我們相差那麼大？」
江百靈彷彿一眼就能看透張天盛的想法，驚的他獃滯片刻，然後止不住點頭。
江百靈：「原因很簡單，你的實力之所以那麼弱，那是因為這是你的極限，而不是我們的極限。」
一聽這話，咱們的張天師更加自閉了。
他的眼裡流露出濃烈的迷茫之色。
自己可是躋身修道時代前十的化神啊！這個實力……很弱嗎？
下一刻。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只見到江百靈玉手輕輕一揮舞，伴隨著一聲清脆悅耳、響徹雲霄的鳥鳴之聲響起，她的身軀猛然燃起了熊熊的烈焰，那火焰溫度極高，彷彿能夠將世間萬物都焚燒殆盡一般。
而在這熾熱的火焰之中，逐漸顯現出了一隻身姿曼妙、婀娜多姿的神鳥，通身呈現出鮮艷欲滴的翠綠色彩，整體外形看起來與烏鴉有些相似，但卻比烏鴉要更加精緻絕美。
江百靈完成華麗的變身，擁有著一頭柔順飄逸的長發，背部生長著一對寬大華麗的羽翼，高貴，不可睥睨的威嚴，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
「這……這是神……神話之中的精衛？」
見過無數大場面，經曆數次生死大戰的張天師，這個時候也無法保持淡定，只感到頭皮發麻，震撼不已。
「您……您是神鳥精衛的轉世？！」張天盛震驚不已。
江百靈收起神威，語氣希冀道:「我倒是希望如此。」
「那……那這是怎麼回事？」
張天師兩世為人，都沒有遇到如此驚人的事情，一臉的震感久久不能消散。
「上古時代，修道時代，修仙時代……這些遙遠的時代，誕生了很多神明與邪魔。」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身為修士的我們，可以轉世復甦來到現代，那這些神明與邪魔呢？」
江百靈的話，一瞬間令張天盛心臟停滯，汗毛倒豎。
「別那麼緊張，還沒有到滿天都是神魔的地步啦。」
江百靈輕鬆的擺了擺手，「不嚇你了，坦白的跟你說，神魔並不絕對，你可以是精衛，我也可以是精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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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明白……」
江百靈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無上的虔誠和敬意，「神魔只是稱呼，是一種天地位格，追尋相應的力量抵達極致，我們就能成仙化神，成為那些遙遠時代的神魔。」
張天盛的呼吸幾乎凝滯，「那我們該如何成仙化神？」
江百靈：「獲取神魔的元神碎片，收集信仰，氣運，道源，用以承載天地意志，覺醒神性，獲得敕封。」
「現代天地初開，所謂的大爭之世，爭的便是信仰，氣運，道源這三種力量。」
「我曾僥倖進入一處秘境，機緣巧合之後，融合了精衛的元神碎片，覺醒了一分神性。」
張天盛心頭狂震，他終於知道為什麼現代天地有所不同，原來一切原因都出在這裡！
不同時代的大能修士，轉世復甦來到現代，就是為了爭先恐後的成仙化神啊！
「統轄局的研究所給出了一份數據，相同境界之下，僅僅是覺醒了一分神性的傳承者，實力至少是正常修士的一倍。」
「而那個被殺的女人，就是夢魘的傳承者，覺醒了一分魔性……我懷疑，救了王博深的那位道士，也是一位神魔的傳承者！」
江百靈神情嚴肅，望了一眼觀雲山頂峰，那裡雲霧繚繞，就彷彿一層迷霧將整個道觀籠罩住，哪怕是她，竟然也無法將神識穿透落進去。
張天盛遲疑道：「對方既然能殺死那隻陰物……傳承的應該是神明的力量，我們大可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的去接觸……」
江百靈轉頭，笑著盯住他說道：「不知出於何種原因，這些傳承者的某些性格特性會放到最大，若是冒然接觸他們，誰也無法預料是否會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事情就觸怒到他。」
「你不用去懷疑，這樣的事件，在統轄局發生的不在少數，這是經過鮮血與生命檢驗過的鐵律。」
張天盛微張嘴，所以您是繼承了精衛的凶性嗎……還是說，您本來就這麼凶，反而是繼承了精衛的單純善良，這才造就如今的反差感？
但這個問題，張天盛是萬分都不敢說出口的，他害怕被一拳捶死。
吼！
就在這談話之間，一道震耳欲聾的獸吼突然響徹整片山林。
在王氏父子兩人身前，出現一隻巨大的猿猴，雙目猩紅，渾身冒火，站直身子狂暴的捶著胸口，滴落的岩漿噗嗤噗嗤的落地，腐蝕燃燒一切。
可怕的氣浪，撲倒了一片樹木形成真空地帶，王氏父子宛若兩隻螻蟻，在這隻妖獸面前瑟瑟發抖，臉色慘白……
「這兩個蠢貨，記錯路也就罷了，居然還闖進祁連山脈的區域！」
張天盛都忍不住罵咧一聲，說著就打算出手救下兩人，卻是動作又忽然一滯……卧槽！
怎麼隨便遇上的一隻妖獸，自己都可能打不過？
這妖獸都快半步金丹了！
江百靈眉頭一皺，原地不動，「先別動手。」
「為什麼？」
「有個年輕道士，正從山上走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