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設計奪權,暗查秘聞
田流蘇走了之後,田流楓將那玉佩拿出來反覆撫摸著,愛不釋手,俊美翩翩的臉上滿是淺淺的笑意。
田敬看著他的樣子欲言又止,良久,嘆了口氣道:「流楓,你年紀也不小了,生辰宴上,不如選一位京城貴族中的佳麗早日成親,也好讓我相府後繼有人。」
田流楓正在把玩手中的玉佩,聞言抬起頭來涼涼的看了田敬一眼:「我的事你就別操心了,我自有安排,還有,讓母親和妹妹安分些,別成天搞那些內院爭鬥的事,沒得壞了相府名聲。」
「流楓,她們畢竟是你的血親,你不可對她們太過冷淡。」田敬聽他說話語氣不善,不由得有些不滿的開口。
「哼。」田流楓卻不答話,只是要笑不笑的牽了牽嘴角發出一聲輕哼。
不多時,田勇匆匆而來,身後跟著賬房的掌柜,二人進了書房向田敬施了一禮道:「相爺。」
「銀子取來了么?」田敬見賬房掌柜的親自來了,不由得皺眉問了一聲。
「相爺,李掌柜說有事要向相爺稟報…」
「怎麼了?銀子呢?發生了何事?」田敬不滿的出聲。
「相爺,這個月公中的銀子突然少了十幾萬兩。」那掌柜的猶豫了半天,還是戰戰兢兢的開了口。
「什麼?」田敬一驚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盯著下面跪著的人。
「到底怎麼回事?」震驚過後,是滿滿的憤怒。
「奴才已經調查了公中的產業,發現這個月公中的十幾家鋪子全部虧損,共計損失銀子十三萬兩。」那掌柜的滿頭大汗的說道。
「什麼?怎麼會損失了這麼多?」田敬的聲音不由得拔高,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那掌柜的說的話。
「奴才不知具體原因,總之公中的產業這個月沒有盈利的,全部虧損了,賬面上雖然做平了,但是各掌柜交給賬房的銀子卻少了十幾萬兩,所以奴才才急急來向相爺稟報。」
「哼,那些產業都是誰經管的?」田敬此時已經怒火衝天了。
「是…全是大夫人掌管的產業。」那掌柜的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
「什麼?怎麼可能?限你三日內查清大夫人名下所有的商鋪產業來往資金的詳細情況及每月的盈餘。」
田敬又是驚異又是生氣,居然虧損了這麼大一筆銀子那女人居然還敢瞞著他不向他稟報么?
「是。」那掌柜的答應了一聲,伸手擦了擦額頭,轉身出去了。
這日一早,田流蘇剛起床,便聽到外面一個急切的聲音道:「二小姐起來了嗎?」
冬青答道:「小姐還未起,五姨娘若有事,稍等一會兒。」
「這樣啊,那好吧…」五姨娘聲音十分焦急,冬青將她讓進來后,她來回在外面走來走去。
田流蘇起身穿好衣服,然後一撩帘子去了外間,便看到五姨娘領著五小姐田流花在外面,臉上一片焦急。
「二小姐。」五姨娘見田流蘇出來,上前向她見禮。
「二姐姐。」田流花跟在五姨娘身後,見她出來也向她小聲行了個禮,眼中有著怯怯的神色。
「五姨娘,五妹妹請坐,大清早的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呢。」
田流蘇將二人讓在座上,心中猜測著她們來她這裡有什麼事?她自回府便沒有怎麼和府中的姨娘姐妹們接觸過,她們怎麼會這麼突兀的來她這裡?看樣子也不像是來串門的,畢竟這一大早的。
誰知五姨娘聽了她的話后拉著五小姐站了起來「噗通」一聲跪在她面前,口中說道:「二小姐,請您救救流花。」
田流蘇心中納悶,淡淡的說道:「五姨娘,您起來說話吧,到底有什麼事?五妹妹怎麼了?」
「二小姐,婢妾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了啊,昨兒個婢妾去夫人房中伺候,不想三姨娘和三小姐也在夫人房中,當時三小姐鬧著要夫人給她做主,說她不願嫁給唐公子,大夫人起初勸了她半晌,但是三小姐仍舊哭哭啼啼的不願意,後來大夫人說要麼嫁給唐公子要麼就出家,然後三小姐就拔出匕首欲自殺。」
田流蘇聽到這裡微微一笑,沒想到田流詩還是個有骨氣的,居然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後來呢?」她淡淡的問了一聲。
「夫人自然不能讓她在她的屋子裡出事,她讓丫鬟婆子們攔住了她,後來三小姐便和大夫人吵了起來,被大小姐打了幾耳光,就那麼鬧了半晌,鬧得不像話,結果,夫人一氣之下便說等三小姐嫁了之後,要給四小姐和流花也說親。」
說到這裡,她停下來看了看田流蘇,見她面無表情的聽著,然後又繼續。
「婢妾暗中賄賂了夫人身邊的丫鬟打聽,聽說夫人以前便想將流花嫁給京城富商嚴富做續弦。」五姨娘聽到這裡又停了下來。
田流蘇看著田流花,她今年才十一歲,卻生的分外秀美風流,體格勻稱,身量高挑,看起來也有十三四歲的樣子,若是長大了容貌一定比田流月更甚一籌,這樣的孩子在想府中怎麼能被她那自負美貌的大姐相容?恐怕這容貌才是讓她被大夫人厭惡的真正原因吧?
「五姨娘,五妹妹總歸是要出嫁的,既然是京城富商,那家境也必然不錯,雖然是個續弦但也是一家主母,如若她過門后好生經營,必然也能過得好日子。」
田流蘇想了半晌不明白五姨娘來找她求助是何意,難道是對這婚姻不滿意?即使不滿意,那也不該來求她,她哪能插手得了她的親事?
「二小姐,那嚴富已年近五十,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好色,家中妻妾成群,重要的是他有孌童的脾性,經常從人牙子手中買一些女童進府中供他享樂,聽說他是個虐待女子的狂人。」
五姨娘說完便眼角流出淚水,她伸手摸了摸田流花的頭,眼神慈愛的看著她。
田流蘇眼波流轉,想起了自己的娘親,小時候對她也是這般慈愛的,要是她的娘親現在還活著,想必也會像五姨娘待田流花這般待自己吧,她一時動了惻隱之心。
「五姨娘,這事是母親決定的,我似乎不便插手啊。」田流蘇悠悠的說了一句。
「二小姐,婢妾知道您是個有本事的人,雖然府中的人說了您許多的壞話,但是婢妾卻知道,外面那些傳言定然不會錯,二小姐真真是個有才能的人,婢妾發誓,若二小姐能救流花一命,日後必當誓死效忠。」
五姨娘見田流蘇有了些鬆動,忙開口表忠心,只要能救田流花,她什麼事都是願意做的。
「姨娘莫急,明日起,就讓五妹妹在她的院子中養病吧,沒事就不要輕易出來了,府中很快就會變天了,待事情平息之後,再讓她出來。」
田流蘇說著從懷中拿出一瓶藥粉,到了些出來包在紙上遞給五姨娘。
「姨娘若是信得過流蘇,便將這藥粉喂五妹吃下去,五妹身上會長一些斑出來,到時候將消息傳到夫人耳中,夫人自然不會再將五妹送給那人做續弦,據說那人只要清白乾凈的女孩兒。」
「二小姐也知道那人?」五姨娘聽了她話,伸手接過那藥包,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姨娘放心,這葯只是會長一些斑,半個月後便會自行退去的,到時候不會留下任何疤痕的,還和現在一模一樣,流蘇既然敢給你用,也敢向你保證。」
得到田流蘇的保證后,五姨娘才放心了,她拉著田流花又向田流蘇磕了個頭后才離去了。
大夫人果然如五姨娘所說的一樣,第二天就叫了四姨娘和五姨娘去她的屋子中,說是要給田流心和田流花說親,五姨娘卻哭哭啼啼的說田流花不知為何一夜之間滿身長起了一層花斑,看著滲人,央求大夫人請大夫給看看。
剛好這個節骨眼上便出了這事,大夫人懷疑的看著五姨娘,命人去請大夫,等大夫來了一診治,果然如五姨娘所說,五小姐得了一種不知名的怪病,渾身長起了一身斑點,還有一個一個的小疙瘩,大夫診治了半天也不能確認是什麼病,只是開了一些消毒抗腫的葯讓她服用。
這件事一出來,議親的事便不能再進行了,大夫人只好下令等五小姐病好了之後再議。
田流楓的生日宴並沒有大肆鋪張的舉辦,田敬這次本來是要廣邀京城的名媛貴族小姐們前來參加的,意在讓田流楓選擇一位中意的女子,但是田流楓卻不同意,他只是將相府的小姐們請在最近京城裡爆紅的天府館里吃了烤肉和海底撈,然後又在府中唱了一場堂會。
田敬和大夫人雖然不滿但已經承諾了要他自己操辦便也只好由著他就這樣簡單的過了生辰。
三日後,李掌柜查清了大夫人掌管的相府產業和鋪面所虧損的全部賬目明細,他在田敬書房中將賬目呈給他過目,田敬越看越心驚,越看越怒,最後忍不住將賬本一把撕成兩半扔在李掌柜的臉上。
隨即他大聲吩咐田勇去請大夫人和田流楓。
大夫人這幾日正在忙著填補賬目虧損之事,已經焦頭爛額,力不從心了,今日好不容易將窟窿都補上,卻將她幾年積攢的私房銀子也花去了五六成,剛弄好這事還沒歇一口氣,便又接到田敬的傳令,只好又匆匆來了書房。
進了書房,只見書房中涌動著一股沉悶的氣流,田敬和田流楓都坐在椅子上一個氣勢洶洶的山雨欲來風滿樓,一個風度瀟洒的淡然坐著,手中捏著茶盞悠閑的喝著。
田敬見她進來后眼神伶俐的看了她一眼,也低下頭喝茶,目光中隱隱散發著怒氣。
「母親。」田流楓站起來向她行了一禮后又自顧自的坐了下去。
「楓兒。」她叫了田流楓一聲,又轉頭看田敬。
「老爺,不知叫臣妾來有什麼事?」她看了這情形心下納悶,暗道銀子虧損之事她已經補上了,這麼短的時間內田敬應該不知道吧?
「夫人,府中的掌家之權一直在你手上,可出了什麼紕漏?」田敬穩穩的端著茶杯喝了一口,隨即不在意的隨意一問。
「老爺,臣妾自掌家以來,事事親歷親為,從未出過差錯,府中的姨娘小姐們的用度月銀衣服頭面水粉也都月月按時間發放,從不曾推遲延誤的,老爺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懷疑臣妾嗎?」
大夫人聽田敬這話不對,不由得心中起疑,她嚴令虧損的店鋪掌柜們不得將此事外傳,難道終究還是有人傳了出去,將這事捅到了田敬的耳中?
「我沒有懷疑你,但若是府中出了什麼事,你也不可隱瞞,要和我或者楓兒商量對策才好。」田敬見她此時還一副無事人的模樣,不由得心中有些煩悶,將話越發說的明白了些。
「老爺放心,我們相府的產業那都是繁華地段的一些鋪面,近年來生意一直都很好,怎麼會出什麼事呢?老爺若是不信,可以將相府所有產業商鋪的掌柜們都叫來當面問他們,他們對鋪子中的情況必定瞭若指掌,比臣妾都清楚。」
大夫人見田敬似乎也不確定的樣子,大概也只是耳聞,並沒有實際的去查看吧,想到自己已經將虧損都填補了上去,也不怕他查賬,所以漸漸安下心來,她畢竟當了數十年的當家主母了,就算真的被他知道了,也就是說她幾句罷了,還能怎麼樣?
「啪」的一聲,一本賬冊扔了過來,落到了大夫人腳下,田敬此時再也忍不住了,也沒工夫和她打花腔了,他都給了她機會讓她自己說出來了,她還是在強行的狡辯,他頓時大怒將賬冊扔在了她的腳下。
「這是什麼?」大夫人見情形不對,心中轉著念頭,想著應對之策。
「這是這一個月以來相府公中的產業商鋪詳細的虧損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鋪中就虧損了十幾萬銀子,這麼大的事你為何隱瞞不報,而且還自己填上了窟窿?這些年來,你究竟瞞著我私吞了相府多少銀子?」
田敬氣沖沖的質問大夫人,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在遇到銀錢利益的糾紛時,即使是夫妻也可以一夜之間反目成為仇人,這種事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很常見的,更不用說在這樣的大家族中,各自為利。
大夫人彎腰撿起了那本賬冊,只翻開看了幾頁,便氣衝上腦,忍不住一陣暈眩,田敬居然瞞著她私下將她查得一清二楚,不僅將十幾間店鋪虧損的具體銀兩數目算了出來,連她填補虧損的銀子也查了出來,沒想到夫妻這麼多年,田敬背著她居然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噗」一口鮮血噴濺而出,身邊丫鬟見她如此忙上前扶住了她。
大夫人近日為了處理虧損之事已經心力交瘁,剛緩了口氣這事就被查了出來,若這事是府中其他和她有過節的人例如田流蘇老夫人等人查出來,那她還可以鼓起勇氣和她們一戰,萬萬沒想到是她全心全意愛了十幾年為他奉獻了一切的枕邊之人如此待她,而且還怪怨她虧損了店鋪,頓時心中急怒,忍不住吐血。
這些日子以來她頂著壓力一邊要查虧損的原因,一邊又要填補賬目,田流月是個不中用的,一點忙都給她幫不上,每日只會要她幫著她籌謀各種事,田流楓更是和她不親近,自從回來便躲著她,從來不會主動去看她一眼,她出了事只能和血吞淚硬撐著自己處理,然而她這麼辛苦換來的是什麼?
從沒有像此刻般心中冰寒與劇痛,她的心中也憤怒了。
「老爺,臣妾在府中十幾年,事事以老爺為中心,以你的喜好為自己的喜好,以你的利益為自己的利益,甚至不惜替你背上黑鍋,掌管府中中饋也從未出現過任何差錯,如今就這一點事你居然派人背後查我?我將陪嫁的銀子填補了損失,你居然還懷疑我從中貪墨?我即使這樣做了,身為宰相府當家主母,難道不應該有一點自己的體己錢么?」
唐婉蓉一開口便收不住話匣子,似乎要將這些年自己所受的委屈全部倒出來。
「再怎樣,出了事你也不該隱瞞,這個月你是填補上了虧損,那下個月呢?若是損失更大,導致那些鋪子都倒閉關了門,你拿什麼填補?無知婦人。」
田敬見她居然不肯認錯,還乖張的向他吼叫,頓時心中更加氣怒了。
「我這樣做還不是怕你擔心么?我先填上損失,然後再派人暗中查找原因,等查出了虧損的原因再向您稟告,不是讓你能少操心些?」
大夫人畢竟掌家多年,此時她已經冷靜了下來,若是因為這樣影響到了她在相府的地位,那那些小妾們還有老夫人以及二房李玉鳳還不巴巴上前來爭奪掌家權?不,她絕不要這樣。
「別再自欺欺人了,我就再讓你看一樣東西,田勇…」田敬又對著外面喊了一聲。
不多時,田勇又拿著一本賬冊走了進來交給大夫人。
「這是這幾日的營業情況,與前幾日相比虧損增加了十幾倍,照這樣下去,根本撐不到月底那十幾間鋪子就要關門大吉,你想辦法?你一個深閨婦人能想出什麼辦法來?」
大夫人沒有翻看那賬冊,她盯著田敬冷冷的看了半晌。
「即使倒閉了,相府家大業大難道還缺這十幾間鋪子的錢么?」
「哈,好大的口氣,你以為我宰相府是聚寶盆么?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物么?」
田敬雖然位高權重,但是一生愛財,對於錢財有著近乎執著的狂熱,上次大夫人只是管著的鋪子小有損失便遭到他的一頓訓斥禁足,更別說這次損失這麼大了。
「老爺,既然您現在也知道這事了,那您準備怎麼處理這事?」
大夫人嘴張了張,有滿肚子的苦水欲倒出,但她終究是什麼也沒說,只是說了這麼一句話。
「怎麼處理,我怎麼知道?如今這麼久了,即使鋪子虧損是有人幕後操作,此時也必然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可查了。」
「父親,既然府中出了這麼大的事,便將其他人也都叫來吧,讓他們藉此機會也吸取個教訓。」
田流楓一直坐在椅子上旁聽,始終不肯發表言論,大夫人連連看向他,目光中有一絲乞求他都視而不見,此時卻突然插進來這麼一句話。
大夫人猛的看向田流楓,目光獃滯,有些不可置信,這真的是她的兒子么?出了這麼大的事他不肯幫她也就算了,居然還落井下石,想讓府中所有的人都來看她的笑話么?
「楓兒,你為什麼這麼做?你讓府中的人都來,是讓他們來看娘的笑話么?」大夫人冷笑了一聲,她此時已不復貴婦人的端莊高貴的形象了,與田敬一番對峙后如霜打的茄子般不堪一擊,對於田流楓也生出一股破碎的心寒。
「母親,您做錯了事,就要有承認的勇氣,當年如此,現在…亦如此。」田流楓並不迴避她的目光,他抬眼淡淡的對上她,輕輕的開口。
說完他並不容田敬考慮便吩咐田勇去請相府的各房人馬,田勇對他的話如命是從,聞言急匆匆的去了。
不一會兒,老夫人、二夫人,府中的姨娘及各房小姐都到齊了,大夫人的丫鬟雪竹偷偷的去向田流月說了田敬書房中的事,田流月帶上自己的丫鬟婆子氣急敗壞的急匆匆而來。
一進來,便見書房中坐滿了人,其它的人也都到了。
田流楓看了一眼到場的眾人,最後把目光定在了田流蘇身上,只見她一身青煙紫綉游鱗拖地長裙,肩若削成腰若約素,靜靜的站在當地,一時間有些恍惚。
「大哥,爹爹,這是怎麼回事?母親這是怎麼了?」田流月一進來便看到了大夫人月白的裙衫上滴落著幾點血漬,如點點紅梅,不由得上前語氣不善的質問二人。
「妹妹,要你在屋中好好學習女訓女戒,你怎麼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你這是什麼口氣?」田流楓皺了下眉,不悅的開口。
田流月聽了田流楓的話本來還想爭辯,卻見他直直盯著她,一時又有些畏懼,最後只好回去站在大夫人的身邊。
「敬兒,你將府中的人都召集來可是有什麼事要宣布?」老夫人進來后對房中的情形有些明了了,知道田敬必是有重要的事情宣布才會將府中的人都召集到他的書房來。
「母親,兒臣確實是有事要宣布。」
他看了一眼在場的人都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只有田流蘇低著頭,臉上表情淡漠,榮辱不驚,好像事不關己的樣子。
「哦,有什麼事你就說吧,人也都已經到齊了。」老夫人見果然是有事要說,不由得開口催促他。
「李管家,你將事情的詳細情形當著大家的面說一下巴。」
李管家聽到田敬的吩咐答應了一聲走上前來將相府名下的十幾間鋪子虧損之事簡單的說了一下。
聽完后,眾人的「嘖嘖」聲響起,大多數人臉上都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尤其是三姨娘,田流詩被人糟蹋后她多日鬱悶的心情今日終於從大夫人身上得到了些許的紓解。
「敬兒,這事究竟是怎麼回事?是誰敢幕後打壓我們相府的產業?」老夫人雖然極力壓著內心的歡喜之情,但她還是一臉莊重嚴肅的問田敬。
「不知道,幕後之人做得天衣無縫,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根本查不出來,也許,是她經營不當造成的也說不準。」
田敬緩緩開口道。
「老爺,你既然將這麼多人都叫來了,不就是要當著她們的面處罰臣妾么?不知道老爺要如何懲罰,是面壁還是禁足或者執行家法,就請老爺明示吧。」
大夫人聽著老夫人歡喜的口氣心中不舒服,仍然強硬的開口阻止了他們再繼續說下去。
「哼,既然將她們叫來,自然是要當著她們的面懲罰你,好讓她們心中也有個警醒,別像你一樣。」
田敬緩緩開口。
「父親,母親為了相府累死累活,如今就犯了這麼點錯誤,怎麼能懲罰她呢?父親,您行行好,繞過母親這一次吧。」
田流月聞言急急的開口求情。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她犯了這麼大的錯,我不懲罰她如何能說得過去?一家不治何以平天下?如此,就以家法…」
「父親,母親是相府的主母,怎麼能以家法處置呢?」田流楓即使站起身來攔住了田敬的話。
大夫人見田流楓如此,心中終於一松,高興的抬起頭,關鍵時刻自己的兒子還是想著她的,他這是替她求情吧?
「哦,那你有何意見?」田敬對田流楓向來言聽計從,見他開口,便順水推舟的將處置權交給了他。
「就讓母親交出掌家之權,好好的待在院子中安心靜養吧。」田流楓雲淡風輕的開口。
「不…」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大夫人便大喝一聲,身子一歪倒在了田流月的懷中。
「母親,母親…」田流月一把扶住大夫人喊著她,眾丫鬟上前又是推拿又是掐人中不一會兒將她又弄醒了過來。
「不,流楓,你還是我的兒子嗎?你怎麼如此待你的母親?你怎麼能奪我的掌家之權?」大夫人一醒來便情緒激動的一陣嘶吼。
「你掌家這麼多年,也該讓賢了,這是我的決定,任何人都不得質疑。」田流楓忽然渾身散發出一股氣勢,那氣勢也是非常凌厲的,田流蘇見他一瞬間散發出一股與平日不同的氣勢,不由得多看了兩眼,腦中思索著。
「大哥哥,你怎麼能幫著外人奪母親的掌家之權?」田流月扶著大夫人也大吼了一聲。
「父親,這事就這麼定了吧,讓母親移交掌家之權,讓府中的其它姨娘先代為掌管吧。」田流楓不顧田流月的吼叫,轉身看著田敬道。
「也好,再將掌權之權交給她恐怕會將家業敗光,就讓你母親交出掌家之權吧。」
田敬考慮了半晌,覺得也只能這樣做了,那幕後之人分明是和大夫人有仇,對她加以報復才專門打壓她掌管的店鋪,也不知道她暗中得罪了什麼厲害人物,讓人惦記上了她,要想令虧損的產業起死回生,就只能停止她的掌家權,流楓看得很明白。
大夫人自然不知道田敬和田流楓心中所想,她氣得幾乎斷腸,見大勢已去,只能含淚吞血,獃獃的坐在當地。
「敬兒,不如讓玉鳳和府中的姨娘一起掌家,互相監督,就不會發生不公的事兒了。」
老夫人聽到這裡忙給田敬出主意,想要爭奪掌家之權。
田敬蹙眉考慮著,掌家之權是一定不能落到老夫人手中的,這一點他還是很明白的。
「父親,大哥,流蘇可以推薦一人,不知可否?」正在此時,田流蘇上前款款施了一禮,向座上的田敬和田流楓開口。
「二妹,你說。」田流楓見她站出來了,面上有些高興的道。
老夫人和二夫人見田流蘇站出來說話了,不由得對視一眼,相視一笑,覺得田流蘇必定是要舉薦李玉鳳的。
「五姨娘性子溫婉,寬和大度,又識文斷字,當能勝任。」田流蘇不看眾人,不卑不吭的說道。
「什麼?五姨娘只是府中的一個姨娘,論身份和個丫鬟差不多,由她來掌家,她如何能壓得住府中的奴才?」
老夫人見田流蘇居然提都沒提李玉鳳不由得心中一氣,便出聲反對。
「祖母此言差矣,掌家之人要的是能有個公正的態度,寬和體恤下人的心和識文斷字之才能,五姨娘這些條件都具備,如何壓不住府中奴才?況且她有父親撐腰,誰敢不尊她?」
田流蘇並不苟同老夫人的意見,說了她自己的觀點。
「二妹妹說的不錯,如此說來就讓五姨娘暫且代母親掌家,由大妹妹和二妹妹從中輔助,她們也可以學學掌家之能,父親覺得怎麼樣?」
田流楓這一招制衡術學得不錯,他說完后田敬立即點頭表示贊同。
「那此事便這麼定了,明日開始,你便向五姨娘移交吧。」
田敬又看了一眼大夫人,見她萬念俱灰,彷彿如老僧入定般目光獃滯的看著前方,對屋子裡的情形不理不睬,不由得心下也有些悵然,但是事已至此,也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老夫人和二房本來聽說了這事對自己頗有信心,以為這回終於能得到掌家之權了,沒想到田流蘇卻不幫她們幫了外人,於是便對田流蘇恨上了,對她也不理不睬。
田流蘇卻不管她們,她給過她們機會,誰知道她們卻貪得無厭,想做牆頭草攪渾水,想將她捏在手裡么?真是可笑,既然不能成為夥伴那便成為不相干的人吧,反正她在這相府中終究也不過是個過客,她來這裡得到她想要的便會離開。
大夫人被奪了掌家權后在交接過程中對五姨娘自然是各種刁難,但五姨娘都是淡淡的,隱忍的,無論大夫人對她冷嘲熱諷,打罵懲罰或者讓她伺候她來出氣,她都悉數按照她的吩咐做了,只是做完后還會繼續向她討要該交接的東西。
經過半個月冗長的時間,交接工作才終於完成了。
這一日,五姨娘帶著幾個丫鬟給田流蘇做了六套衣裳親自拿來給她,並拜謝她的援助之情。
「二小姐,多謝您救了流花,她身上的斑已經全部退去了,也謝謝你向老爺和大公子舉薦我,我向您保證,我會努力的。」
五姨娘恭恭敬敬的向田流蘇施了一禮,將衣服遞給她,讓她查看是否合身。
「姨娘,這都是你該得的,掌家之權雖然風光,但是其中艱辛冷暖自知,你好自為之吧,我只是個過客,不會在府中太久的。」
對於五姨娘田流蘇心中還是比較信任的,畢竟她救了田流花,幫她躲過了她被嫁給一個孌童變態的命運,這回她手中有了權力,日子想來也不會再過得如何艱辛了吧。
「是,婢妾謹遵二小姐的教誨。」
「什麼教誨?我哪教誨得了你?不過,姨娘既然掌了權,別向母親似的排擠其他的姨娘就是了。」
田流蘇想到自己的母親慘死,而大夫人現在才得到了這樣的懲罰,自然是遠遠不夠的,她要讓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風光大嫁,讓她心中的希望全部破滅。
「二小姐,婢妾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說。」半晌,二姨娘等屋子裡的丫鬟全都出去后,對田流蘇說道。
「什麼事,你說。」
「二小姐可曾覺得大公子和大夫人還有大小姐的關係很微妙?」
田流蘇不禁多看了五姨娘兩眼,見她眼神清明,坦然自若,不由得開口道:「是啊,我一直都覺得很奇怪,大哥哥有時候好像故意和母親作對似的,難道姨娘知道原因?」
「二小姐,有一次老爺在婢妾的屋中喝醉了酒,婢妾伺候他沐浴時他斷斷續續的叫著一個女子的名字,後來又說大公子已經長大了,似乎大公子並不是夫人親生。」
五姨娘邊回憶邊向田流蘇說道。
「什麼?姨娘,此話當真?」田流蘇一驚,這些日子縈繞在腦中的問題終於有了個突破口。
「是的,二小姐,婢妾那日見大公子似乎故意奪了夫人的掌家權,回去后便想起了那次老爺醉酒說的話,左思右想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自己憋在心裡又實在是苦悶,婢妾現在已經將二小姐當做救命恩人與最信任之人,所以才斗膽告訴小姐的。」
「這麼說,大哥哥有可能不是母親親生的兒子?那他又是誰的兒子?難道是父親和哪個姨娘生的?」
「不像,老爺口中叫的那個女子名字好像是麗兒。」五姨娘說完后便立在一邊不再開口,等著田流蘇給她一個答案。
「姨娘,此事萬萬不可告訴第三個人,若是傳出去,那我們就再也無法在宰相府待下去了,而且還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田流蘇抬起頭鄭重的交代五姨娘,五姨娘用力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記下了。
說了這件事後,五姨娘告退了,田流蘇的心中卻翻起了浪花。
過了兩日,五姨娘又給她房裡送來了幾個丫鬟,自她掌家之後,田流蘇的院子一下子成為相府中除了老夫人和大夫人外待遇最好的地方,吃穿用度都是獨一份,有什麼好東西五姨娘都往田流蘇的院子里送。
這幾個丫鬟長的嬌媚可愛,田流蘇將侍書和冬青打發到外面做二等丫鬟,她們二人一個是老夫人的眼線一個是大夫人的眼線,她本來想處置了二人,又想給她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所以冷處理了二人,將新來的丫鬟選了兩個填補了她們的空缺。
其中有一個丫鬟的名字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丫鬟名叫小青,她記得雲洛說過要派一個得力的丫鬟給她,名字似乎就叫小青。
等五姨娘走後,她單獨將小青叫進屋裡來,果然那丫鬟一進來便跪在地上向她磕頭,口中叫道:「世子妃。」
「小青,是世子派你來的?」田流蘇試探的問出口。
「是,奴婢上次犯了大錯,剛剛接受完處罰,世子便派奴婢來報到了。」
田流蘇仔細看了看這丫鬟長得很美,大大的眼睛,挺翹的鼻子,眉眼如畫,一派天真爛漫,很討人喜歡。
「小青,你來的正是時候,前兩日我還在天天念叨你呢。」田流蘇忍不住說道。
「世子妃,小青上次犯了大錯,對不起你。」小青其實並沒有見過田流蘇,田流蘇剛成親住在別院,她去看著田流蘇的時候她已經逃走了。
「你對不起我什麼了?來了就好,以後,我要依賴你的地方還多著呢。」田流蘇見她性子活潑,不由得心中喜歡,對她也親近了許多。
雪菱挑帘子進來,見了二人有些不明所以,小青一見她,忙跑過去一彎腰行了個禮道:「雪菱姐姐,我早就聽青離哥哥和墨離哥哥說過你了。」
雪菱也知道小青要來的事,這下見了她立馬就明白了她是雲洛派來的人,不由得牽起她的手打量了半晌,也歡喜不已。
「好了,你們以後在一起的日子還多著呢,小青,我現在便有一件事要你去辦。」田流蘇笑著道。
「世子妃,什麼事?你說。」小青叫慣了她,一時改不過口來,田流蘇也由得她,反正這也是遲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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