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難耐

11難耐

昭德殿。

蕭楚謙縮在搖籃邊上打瞌睡,陛下上朝去了,小太子還在睡,丑公公跟了去伺候陛下,其他人也沒幾個敢管這看似好說話實則眼神銳利氣勢也不同一般閹人的新分來伺候太子殿下的太監小楚子。

一直到凄厲的嬰孩啼哭聲響起。

迷迷糊糊間,蕭楚謙伸著懶腰醒過來,拍了拍自己的耳朵,受不了地轉頭去看這淚包轉世的小太子,小東西見了他當下就停止了哭號,只扁了嘴一下一下地哽咽抽泣,眼裡還銜著淚花,然後雙手就朝著他伸了開,蕭楚謙無奈,只能把人給抱了起來。

從他改名換姓變身太監小楚子起就留在了昭德殿里干起了伺候太子殿下的差事,到如今已有快半個月,這小娃娃黏人得緊,當然他唯二黏的人除了凌祁祐就是蕭楚謙。

黏著凌祁祐還好說,畢竟是他父皇,但黏著蕭楚謙這麼個「太監」……對此蕭楚謙只能是覺得自己魅力太大了,小娃娃的父皇雖對自己嗤之以鼻不屑一顧,但架不住小娃娃他喜歡。

期間皇后也來昭德殿看過幾次,小太子對著皇后也不太給面子,也同樣是說哭就放聲痛哭,以至於徐心蘭每每被他弄得尷尬無比,而蕭楚謙瞅著凌祁祐的皇后這般面露難堪之色,心裡就免不得有些舒坦,也對這原本不怎麼待見的小太子總算是有了一些好感。

捏著小太子滑嫩的小臉蛋,即使快被一旁虎視眈眈的奶娘給盯穿了,蕭楚謙也完全裝著沒看見,嘴裡念念有詞:「可憐的孩子,連你父皇都不喜歡你,說是天生富貴,還不如一般人家的小娃娃,配著這麼尊貴的身份倒是折煞了你了……」

凌祁祐踏進寢殿的門之時,一眼看到的就是蕭楚謙蹲在太子的搖籃邊,手裡捏著的搖鼓不停地晃,笑嘻嘻地喊著「小饅頭」,而那小孽種扭著身子用力抬腦袋沖他笑得滿臉口水的場景。

提步走上前去,凌祁祐的目光斜睨到搖籃裡頭,小太子看到他當下沖他伸出了手,要他抱,凌祁祐不搭理,又瞥向了蕭楚謙,冷聲問道:「小饅頭是什麼?」

「奴婢給太子殿下取的小名。」

蕭楚謙隨口說著,頭也不抬,一直在逗弄那小東西,每喊一聲「小饅頭」,小東西就很給面子地「噠」一聲,算是回應他。

凌祁祐的眸色一沉,顯然是不悅了,身後的小丑兒呵斥蕭楚謙:「放肆!太子殿下身份這般尊貴,豈能用這樣粗俗的名字!」

蕭楚謙不以為然:「丑公公你這規矩也太多了,民間百姓都知道小孩子配個賤名好養,而且你看殿下他自個不也挺喜歡這名字的嘛。」

「殿下是殿下!普天之下除了陛下身份最尊貴的人,豈是那些平民百姓可以相提並論的!」

蕭楚謙顯然是不會把他的話聽進耳朵里去的,依舊我行我素樂此不疲地和小太子玩著喊名字應答的遊戲,凌祁祐揚了揚下顎,吩咐他:「把太子帶去院子裡頭玩。」

即使對蕭楚謙不規矩的舉動不滿,顯然他也不願多說,甚至連跟蕭楚謙多說一句話都覺得費勁,也是每日例行的,他一下朝回來,就連帶著小太子,將他和蕭楚謙倆人一起給趕出去。

蕭楚謙卻突然抬起了頭,看向他:「陛下,您不喜歡太子?」

凌祁祐瞳孔微縮,繼而盪開了視線,冷淡道:「他是朕的兒子。」

「可是您似乎不怎麼喜歡他。」

「朕封了他做太子。」

「小饅頭他哪裡知道太子是什麼意思……」蕭楚謙覺得比起這至高無上的身份,可憐的小饅頭顯然更希望他父皇多抱抱他,可惜凌祁祐對此實在吝嗇的很。

凌祁祐的語氣里已經帶上了幾分不悅:「你話太多了,下去。」

蕭楚謙撇了撇嘴,也懶得再多說,抱起小傢伙去了外頭院子里。

凌祁祐坐到了御案前去,小丑兒在一旁幫他磨墨,見他臉色不太好,低聲詢問他是不是身子不適,要不要傳太醫來,凌祁祐搖了搖頭,卻又不自覺地咬住了唇,連眉都蹙了起來。

小丑兒看他這副樣子有些擔憂,凌祁祐卻根本說不出口,他的身體,燥熱難耐,似乎又開始有了那種難以啟齒的反應。

只是現下還不算太強烈,他咬牙也能撐過去,但就與從前的每一次一樣,起初兩日只是預警,等到真正發作的那一日,不與人交合身上就會如同上萬蟲蟻在同時啃噬,體內,尤其是那一處,奇癢難忍,哪怕是割肉的痛楚也沒辦法緩解那種感覺。

凌祁祐不是沒試過強撐過去,但之前的三年,每一回到最後,他依舊還是只能選擇妥協,無數次地主動求歡,以最下/賤最可恥的姿勢承歡蕭楚謙的身下,只要閉上眼睛回想起那個畫面,他就恨不得要將蕭楚謙給千刀萬剮了。

「陛……陛下……」

看凌祁祐面色已經變得煞白,小丑兒擔心不已,伸手過去想扶他,被凌祁祐揮開手:「朕沒事……」

院子里。

蕭楚謙抱著小饅頭心不在焉地在太陽下頭站了一陣,小饅頭雙手抱著自己塞給他的搖鼓玩的不亦樂乎,蕭楚謙的視線卻幾次落在那敞開的窗戶裡頭,凌祁祐的身影上。

背對著他的小丑兒擋住了一大半的視線,凌祁祐又是側坐著,蕭楚謙隱約只能看到他樣子有些奇怪,即使看不真切,但也立刻明白了是什麼原因,之前的三年,他實在對凌祁祐這樣的反應太熟悉不過了。

看著小丑兒手忙腳亂地給凌祁祐倒茶,蕭楚謙低下頭捏了捏小饅頭的手,輕嘆氣:「你父皇到底是怎麼讓你母后把你給生出來的……」

凌祁祐那樣的身體,蕭楚謙實在是懷疑,他哪裡來的本事才成婚就讓皇后懷有身孕,而且這半個月也沒見他去崇恩殿留宿過,只是再懷疑,手裡這活生生的小傢伙確實不爭的事實。

這麼想著,他捏著小饅頭的手的力道也慢慢加重,被捏痛了的小饅頭嗚嗚哽咽著,淚眼花花看著蕭楚謙,似是有滿腹委屈。

於是蕭楚謙一下又心軟了,罷了,跟個奶娃娃,實在是沒有計較的必要。

半夜。

凌祁祐從夢中驚醒,渾身難受得厲害,在床上不停地翻滾,用力咬住自己的胳膊才勉強讓自己清醒一些,外間守夜的小丑兒聽聞動靜匆匆跑進來,一看凌祁祐這樣子嚇得驚慌失措,當下道:「奴婢去派人傳太醫……」

「不!」凌祁祐大聲打斷他,牙齒都在顫抖:「不要傳太醫……」

小丑兒紅了眼睛,跪到床榻前:「陛下,您是不是……是不是又……」

「你去……給朕去死囚牢……弄個身強力壯的死刑犯……蒙上眼睛帶過來……」

凌祁祐滿頭都是冷汗,一句話說得咬牙切齒卻又艱難無比,到了這個地步,他再堅持強撐下去,到最後死的那個說不定就是他自己了。

小丑兒則完全嚇傻了,因為凌祁祐這話,愣是給不出半點的反應,嘴裡下意識地喃喃:「陛……陛下……」

「……快去啊!」凌祁祐已經雙目赤紅,大聲呵斥他。

搖籃里原本睡熟了的小饅頭被驚醒,當下就放聲啼哭了起來,小丑兒驚得回過神,也紅了眼睛,手忙腳亂地爬起身,嘴裡喊著「陛下您先忍忍奴婢很快就把人帶來」這就退了下去。

才走出寢殿的門,就與來人撞到了一塊,面前冷眼看著他的人,正是蕭楚謙。

小丑兒不欲與他多說,擦身而過就要走,被蕭楚謙給拉住了手胳膊:「陛下他是怎麼了?」

「沒是……陛下他沒事……」對上蕭楚謙這會兒凌厲的雙眼,小丑兒腿都軟了,卻依舊強撐著喝道:「你放開我……你跑來這裡做什麼!這是陛下的寢宮……」

只是語氣里卻沒有多少底氣罷了。

「我既然是負責伺候殿下的,聽到他哭了當然得來看看,」蕭楚謙冷哂,抓著他手胳膊的力道慢慢加重,幾乎要將他的手給掰折了:「我問你,陛下他到底是怎麼了?」

小丑兒嚇得肝膽俱裂,面前這人明明被陛下餵了十三顆那種毒藥,應該手腳再使不出力氣比他這個閹人還廢一些的,為何還能像從前那般一手就能將人鉗制住,且他根本動彈不了分毫。

看著小丑兒驚恐的目光,蕭楚謙眼裡的神色更沉了幾分,一字一頓:「陛下,身體又起反應了是不是?」

小丑兒幾乎癱軟在地,聲音里已經帶上了哭腔:「是……是……你放開我,我要去給陛下找人……」

「找什麼人?」蕭楚謙冷冷盯著他:「他要你去外頭找野男人?」

「死……死刑犯……」小丑兒顫抖著聲音被他嚇得當下就都說了:「陛下說……蒙著眼睛帶過來……」

「咔嚓」一聲,小丑兒幾乎聽到了自己骨頭就要被掐碎的聲響,在他的痛呼聲中,蕭楚謙終於是放開了他,冷聲道:「你在這候著,不要出聲。」

然後便也不等小丑兒多說,大步走了進寢殿裡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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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有喜[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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