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挑逗
蕭楚謙回到昭德殿裡頭的時候,凌祁祐正在和同樣一大早趕著進宮來的徐國舅說話,當然他們說什麼也不干他的事,所以蕭楚謙跟小丑兒交代了一聲自己打掃完了,得到同意之後就進了去裡頭伺候小饅頭,至於被徐重卿瞅見,他那不善的眼神,蕭楚謙也很淡定地直接將之給無視了。
把小饅頭抱起來漫不經心地在寢殿里晃悠,耳朵卻在留心著外頭大殿里的動靜,徐重卿的說話聲一貫鏗鏘有力,尤其是這會兒,開口就是要凌祁祐趕緊下旨處置刺客,語氣很是義憤填膺,即使蕭楚謙在隔了扇門的裡頭,也聽得分明。
凌祁祐一直默默聽著,等著他話都說完了,才慢慢開口道:「刺客已經當初自盡了,還需要怎麼處置?」
「宣王和這事脫不了干係,當然應該先拿下他,詳查清楚,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而且是行刺陛下的大罪,若當真是他做的,陛下也再不能心軟,需得殺雞儆猴以儆效尤……」
「舅舅這話的意思是要朕殺了朕的皇叔不成?」凌祁祐的語氣里已經帶上了幾分不悅,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王子犯法與民同罪,朕自然知道,若是朕身邊的人做的,無論是誰,朕自然也不會姑息……這點舅舅大可放心,但在沒有確實證據之前,朕也斷然沒有草率就做出處置的道理。」
凌祁祐拖長的聲音里透著些話中有話的意味,徐重卿未必就聽不出來,咬了咬牙,便就改了口,問他:「陛下可是已經有什頭緒了?」
「嗯,」凌祁祐隨口道:「那刀上的毒藥查過應該是從南蠻國那邊傳過來的。」
「南蠻國?」徐重卿聞言詫異無比:「那刺客跟南蠻國有關?!」
驚詫之後他隨即又趕緊提醒凌祁祐:「如果當真牽扯到南蠻國,陛下就更要慎重再慎重了,若是宣王他和南蠻國有勾結,後果……」
「夠了,」凌祁祐不耐煩地再次打斷他:「毒藥是南蠻國傳來的也不定就和南蠻國有關,就算當真是他們做的,也不能說就是皇叔和他們勾結,舅舅別忘了那刺客舞姬並不是皇叔帶來的人。」
徐重卿還想再說,又見凌祁祐面色難看,知道自己這會兒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也只能暫時先算了,就要告辭離開,蕭楚謙卻突然推門出了來,在凌祁祐的瞪視之下笑眯眯地走到了徐重卿面前,手裡拿著的是小饅頭的玩具,一個搖鼓,問徐重卿:「國舅大人,這鼓可是您送給太子殿下的?」
徐重卿這會兒心裡也憋著口氣,對著他自然是沒什麼好臉色,冷冷問他:「你是誰?」
「奴婢小楚子,上兩個月才分來伺候太子殿下的。」
這話徐重卿顯然是不信的,這人明明就是那本該已經被凌遲處死了的蕭氏亂黨之首,一個蕭楚謙一個宣王,陛下由著這些人胡作非為養虎為患,當真是越來越糊塗了。
當然,他知道這蕭楚謙不認,凌祁祐也不會承認他就是蕭楚謙,所以這會兒他說什麼都是白搭,乾脆也懶得說,轉身就要走,蕭楚謙手裡的搖鼓卻送到了他面前來,再次問他:「這個可是國舅大人您送給太子殿下的?」
「是又如何?」
「太子殿下原本日日捏著這個玩兒,不過這兩日也不知怎麼的,這搖鼓突然就不響了,還得麻煩國舅大人拿回去修好了再送給太子殿下了。」
徐重卿沒好氣道:「不響了就扔了,我再叫人送個新的過來就是了。」
「新的沒用,」蕭楚謙道:「太子殿下就喜歡這個,陛下叫人弄了個一模一樣的新的給他他也不肯要,就喜歡國舅大人您這位外公送給他的這一個。」
才怪,徐重卿送的東西,小饅頭根本連碰的興趣都沒有,塞他手裡就直接給扔了,當然,蕭楚謙這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也是爐火純青就是了。
徐重卿懶得跟他多廢話,直接將東西收了下來塞進了自己袖子里,又向凌祁祐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你要做什麼?」人走之後,凌祁祐才冷言問起了蕭楚謙。
蕭楚謙笑著道:「宮裡人用來祛蚊蟲的藥水,灌了一些到那搖鼓裡頭,再紮上幾個洞,在他袖子里這麼一晃悠……也不會怎麼樣,就是讓國舅大人生幾顆紅疹,難受個幾日而已。」
凌祁祐冷哼一聲,起身回了寢殿裡頭去。
蕭楚謙打掃完了終於能領了吃食,回自己住處去用過膳才又慢悠悠地晃了回來,走進寢殿里,見凌祁祐靠坐在床頭閉目養神,小饅頭趴在他的腿上身子一拱一拱,還不停地滴口水,一下就樂了,小丑兒拿了虎皮毯子來想給凌祁祐蓋上,被蕭楚謙攔了住:「我來。」
小丑兒自然是不樂意,蕭楚謙壓低了聲音輕笑了起來:「你搞得定小太子嗎?一會兒他又哭了把陛下吵醒了還不是得本公公來?」
雖然這話不太好聽,不過卻也算是實話,小丑兒瞪他一眼,將毯子往他手裡一塞,走了。
凌祁祐原本也不喜歡寢殿里人太多,剩下的幾個也一併被蕭楚謙給攆了出去,門闔上之後,他才放輕腳步走上前去,在床邊蹲了下來,先把小饅頭從凌祁祐身上抱了起來,小饅頭不滿地伸手拍他的臉,嘴裡習慣性地發出意味不明的「噠噠」聲,蕭楚謙笑著在他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乖,別吵醒你父皇了。」
小饅頭當然是聽不懂的,不過卻很聽話地安靜了下來,蕭楚謙把他放搖籃里去也沒有鬧,手抓著自己的腳丫子扭過身子就自得其樂去了。
蕭楚謙也不再管他,又蹲回了凌祁祐面前去,見他大半個身子歪靠在床頭,閉著眼睛睫毛微纏著似乎已經睡熟了,心中暗笑,昨晚確實把他給累慘了,小心翼翼地給他把毯子蓋到腿上,手抬起,拇指摩挲上了他睡著之後不自覺微抿起來的唇上。
濕潤的觸感讓他不由地心悸,片刻之後到底還是忍不住,欺身靠了過去,在倆人近到幾乎呼吸相交,蕭楚謙頓住,凌祁祐卻突然睜開了眼睛,眼裡的迷茫只一瞬間,頃刻就已經充滿了警惕,戒備地冷眼直視向面前的蕭楚謙。
蕭楚謙一怔,然後又笑了:「陛下,要親一個嗎?」
「讓開。」
不帶半點聲調起伏的兩個字,蕭楚謙聽著心下輕嘆了一聲,往後退開了一些,當然並沒有讓開,而是扣住了凌祁祐的左腳腳踝,在他錯愕尚未來得及反應時已經幫他把鞋襪都給脫了下來,凌祁祐的腳形很漂亮,骨骼勻稱,腳趾晶瑩圓潤,腳踝弧度帶著無言的誘惑,他一手握著輕捏了捏,手指撓著他腳心,不出意料的,凌祁祐身子幾乎癱軟下去,嘴角不可抑制地溢出了一聲帶著情/欲的呻/吟聲。
「嗯……下……下去……」
腳心是凌祁祐身上最敏感的地方,幾乎是他的死穴,只是被蕭楚謙這麼隨意地逗弄了幾下,身體里那種撩人的炙熱敢感就又有了竄起席捲全身的趨勢,凌祁祐一手不自覺間攥緊了身下床褥,唇也啟開了,輕喘著氣,努力強迫自己才不至失態:「下去!」
蕭楚謙眼裡泛起的笑意越濃,將他的腳抬起,紅色的細繩纏到了他漂亮白皙的腳踝上去,在凌祁祐面露驚訝之色時,湊到他耳邊輕笑著低聲提醒他:「昨晚……掉我哪裡了……」
語氣里的曖昧根本就是刻意在提醒凌祁祐昨晚那場火熱的情/事。
那是凌祁祐的保命紅繩,小時候因為一場大病差點夭折之後就一直戴著的,十幾年都沒有取下來過,蕭楚謙自然知道,纏得那麼緊的紅繩掉了,也是因為昨晚兩個都沒了理智的人太過激動了,激情糾纏之下才……
凌祁祐覺得自己的臉更燙了,身體里的熱度似乎已經燒到了臉上,蕭楚謙幫他把繩子纏緊卻並沒有把他的腳放下去,下一刻,竟就湊過去,伸舌舔上了他的腳心處,雙眼卻一瞬不瞬地盯著凌祁祐,眼裡的笑意帶著十足的曖昧和挑逗。
「嗯……」又是一聲呻/吟溢出口,凌祁祐終於是失態地一手捂住了嘴,緊咬住唇,語調整個變了,即使拚命克制,也聽得出當中的難耐:「你給……朕滾……」
蕭楚謙卻反倒得寸進尺,欺身上去,一手勾住了凌祁祐的腰,就這麼在他的驚呼聲中將人壓到了床上去。
雙唇被掠奪,幾乎是侵略似的深吻,凌祁祐氣得身體都在微微顫抖,奈何根本推不開他,身體上每一處的敏感點蕭楚謙都了如指掌,沒幾下就被挑逗得連推開他的力氣都使不出來,只能這麼癱軟著任由他為所欲為。
「抬高腰……」
蕭楚謙貼在他的耳邊低聲蠱惑著,最禁不住逗弄的地方落在他的手裡,凌祁祐意識已經有些混沌,連自己都沒發現是什麼時候就已經纏上了他的身,一聲悶哼之後,身體再次被他佔有。
搖籃里的小饅頭艱難地抬起頭,睜著大眼睛看著床上的激烈糾纏的兩個,片刻之後,「噠」了一聲,翻轉過身去,似乎是已經習以為常了?
寢殿之外,小丑兒把閑雜人等都攆遠了,聽著裡頭傳出的曖昧聲響,抬頭看看冬日裡難得出了太陽的天,暗自感嘆,這青天白日的,怎麼白日就宣淫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