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狗皮膏藥
芸香找到鍾言時,就知道他大概是個什麼樣的人。
多說無益,芸香拔出準備好的小刀,猛地一竄,把鍾言撲倒在地,刀橫在他的脖子上,「看來你是想重新談一下條件,要麼你要那三分之一糧食,要麼你把命留在這兒,選一個?」
鍾言感受著挨著脖子的刀,看著芸香淡漠且絲毫不見慌亂的眼神,權衡了一下,陪笑道,「女俠饒命,女俠饒命,我剛開玩笑呢,糧食,當然是要糧食。」
芸香用刀在鍾言脖子上擦了擦,「你最好別想著待會兒把我敲暈,我能按倒你一次,就有第二次,下次,我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不會的,不會的。」
芸香把糧食裝了三分之一給鍾言,再拿了些布口袋,扛著糧食和生活用品迅速走了。
離開鍾言視線后,芸香趕緊找個山坡,放下東西歇一會兒。
這個小身板兒真得好好補補。
趁著休息,芸香整理了一下自己現有的物資。
五十多斤糧食,鹽,兩盒火柴,一口陶鍋,兩個陶碗,兩雙筷子,幾件舊衣服,一把小刀。
可真窮啊。
不過沒關係,自己可以嗅著空氣中的水汽,去森林裡打獵,到時候就能吃飽了,有剩餘的話還可以拿去換生活物資。
未來可期。
芸香把鹽貼身放好,又把糧食裝成五個小袋子。
看著眼前的兩大袋東西,芸香嘆了口氣,覺得自己還需要個扁擔,想當初做喪屍那會兒,再多十個袋子都不帶怕的,現在真是世道不一樣了。
「我看到了,那個就是鍾混混說的女娃,有兩個青色的大袋子,裡面可是裝著滿滿的糧食啊。走,搶了去,這個可肥。」
「這女娃這麼瘦,肯定比之前那幾次好搶多了,鍾混混還叫我們小心,慫包一個,難道我們六個人還怕她一個小小的女娃?」
芸香憑藉著出色的聽力,聽到了這群半大小子的談話,自己果然沒有看錯鍾言,不僅沒看錯,還小看了,得趕在那群小子過來前想想辦法。
抱著糧食跑?不行,現在這副小身板兒估計承受不住,沒跑幾步可能就被抓住了。
把這群小孩兒了結了?也不行,惹來了大人會很麻煩。
有點棘手。
思索間,幾人就站在了芸香面前,六個人都不是很大,最大的那個看著也就十六七,最小的那個估計十歲左右。
除了最小的那個外,其餘幾人雖說瘦,在這災年裡也比那些瘦脫相了的人好多了。
「小妮子,放下糧食,我們留你一條活路。」
芸香裝作害怕又強裝鎮定的樣子,「好,那你們派一個人過來取,但是要放我走。」
「你懂事點就成。」
對方派了最壯的人出來,芸香借著給他檢查糧食的空隙,猛地蹬著山坡往上一竄,一個肘擊對準後頸,人就暈了過去。
趁著對面反應的功夫,芸香拿起一袋糧食猛地砸向最近的一個,人果然被砸暈了。
剩餘4人蜂擁而來,芸香邊抵抗他們的攻擊,邊遊說,「你們4個在這裡跟我消耗體力,還會受傷,還不如拿了旁邊的糧食快點走。反正大家都是流民,以後基本都不會見面,是我,我就聰明點兒拿著糧食趁機跑了。」
芸香看兩個人行動見頓了一下,再點了把火「我身上有刀,災年死兩個人也不是困難事兒,而且你們到時候分,還不一定分得了那麼多。」
年齡最小的小孩兒沖向了那袋糧食,另一個人也沖了出去。
一下子少了兩個人,芸香輕鬆多了,終於找到機會掏出了刀,剩下的兩個人誰靠近就劃一刀,場面一下子就僵持住了。
扔出去的那袋糧食,被最小那個的小孩兒搶走了,剩下沒搶到的那個人加入了僵持的戰局。
期間三人想一起上,又被芸香用刀一次次擊退。
得速戰速決!
不然會耗死自己,他們也容易搬救兵。
芸香看著三人,強忍著不讓自己大喘氣,冷笑,「現在有兩種選擇。一、我給你們一袋糧食,你們見好就收;二、你們三個人肯定有人的命搭在這兒。」
「狠話誰不會說,今天我們三個就要了結了你,糧食肯定是我們的。」
餘下兩人沒說話,去撿過糧食的那個人稍微往後退了半步。
「哦?」芸香笑「現在我可是一點兒傷都沒受,就你們倆挨了幾刀,哦,對了,還有一個人一點兒傷都沒有。」
受傷的兩人看了眼沒受傷的那個。
「我馬上要繼續拋一袋子糧食出去,你們想的怎麼樣了」
「你們中間,肯定有人會去撿,到時候就剩下一個,絕對就是把命搭這兒了」芸香頓了頓,給三人一點反應時間,「你們在想三個人聯手把我幹掉?你想想走掉的那個人,以及曾經去撿過糧食的那個人,你們能把命交給對方?到時候你沒了,對方卻在美滋滋的吃著糧食。」
芸香看著三人臉上驚疑的表情,覺得火候差不多了,「現在你們每個人各退10步,我扔糧食給你們,想好哦,如果只有自己不退,刀子可就不眨眼了。」
芸香看三人都退了步,也謹慎地看著對方,果斷拿出一袋糧食,用盡全身力氣往前砸了出去,在三人轉身地那一瞬,抓著剩餘的糧食和家當就開始跑。
顯然這副身子並不適合這種高強度運動,芸香覺得自己心如擂鼓,呼吸困難,抓著包裹的兩隻手被扯得生疼。
身體告訴芸香必須要停下來,但在末世掙扎了好幾年的自己知道,一旦停下來,就可能沒活路了。
芸香咬著牙,死命往前沖著。
大概跑了三公里,實在是撐不住了,在一顆大樹下停住,大口喘著粗氣。
氣還沒喘勻,就聞到了人的味道。
操
這群人是屬狗皮膏藥的嗎!
再往前跑?
這副身子大概率是跑不動了。
仔細嗅了嗅,過來的味道不濃,應該就只有一個人。
芸香看著自己顫抖的手,有些沉默,就算是一個人,現在的自己全身而退恐怕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