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切都還來得及
「好小姐,您都睡了兩天了,再不醒來,奴婢都要哭了。」
穆雲歌昏昏沉沉,聽到婢女安南的碎碎念,努力了好半天,才費力睜開了眼睛。
滿目粉紅的帳幔。
慢慢轉動腦袋,看到轉身端水的安南,以及房內熟悉的擺設……
怎麼回事?
我不是死在了永國公府嗎?
陪著自己嫁去永國公府的人,不是都已經被龍影衛殺了嗎?安南怎麼還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穆雲歌晃晃腦袋。
不對,這裡是我在將軍府的閨房!!!
穆雲歌重新閉上眼,整理自己的思緒。
成親那日,花轎到永國公府時就開始不對,周圍太安靜了,安靜到只能聽到轎夫的腳步聲。
不等自己有反應,就被幾個武功高強的暗衛,帶到了一間雜亂的屋子裡,被灌了一杯摻了軟筋散的水。
然後,林謹豪那畜生拿著鞭子進來,二話不說對著自己就是一陣猛抽……
對了,我快咽氣時,那位竟然來了,說要帶我走。
「不怕,黃泉路上,有我陪著你。」撫慰人心的聲音,猶在耳邊。
我和他總共也沒見過幾次面,他怎麼會為了我搭上性命?
渾身鑽心的痛意彷彿還在,穆雲歌不由打了個冷顫,定了定神,抬手摸向自己完好的臉和身子。
我這是重生了?!
「小姐,您總算醒了!」安南聽到聲響歡喜地撲向床榻,「您還有沒有不舒服?姜嬤嬤給您準備粥去了,說是您醒來定會餓。」
「我沒事了,先扶我坐起來。」
「欸!」安南手腳麻利地扶著穆雲歌坐起身,又拿了一個枕頭墊在她身後,「您靠著舒服些。」
「嗯,安南,今天是哪年哪月哪天?」
「元慶二十一年三月十八呀!」
安南伸手試了試穆雲歌的額頭,「小姐,莫非您燒壞腦子了?」
話剛落口,一個嬤嬤端著托盤跨進門來,責備道:「安南,你的皮癢了是不是?怎麼和小姐說話的?」
安南調皮地伸了伸舌頭:「小姐最疼我了,才不會怪我呢。」
「姜嬤嬤!」
看著疼自己入骨,滿臉慈愛的奶嬤嬤一步步走近,穆雲歌的眼睛發澀,鼻子發酸。
「好小姐,大夫說您要醒了,果然是真的!」姜嬤嬤坐到了床邊,安撫著把粥端到了穆雲歌的面前。
「您兩天沒吃東西,肯定餓壞了,老奴給您熬了粥,不冷不熱正合適,您先喝點墊墊。」
看到吃的,穆雲歌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叫,哽咽著點頭:「好!我確實餓了,這會兒來一頭牛,估計都能吃下。」
「大夫說了,您醒來后先喝點粥。」姜嬤嬤笑眯了眼,舀了粥欲喂穆雲歌,「安南,快去告訴夫人,小姐醒了。」
「好嘞!」安南脆生生應下,飛快地跑了。
「我已經沒事了,自己能喝。」穆雲歌接過姜嬤嬤手裡的碗,低頭一陣猛吃,掩下嚎啕大哭的衝動。
老天垂憐,讓自己重生到了與林謹豪成親前,婚期定在六月十八,還有整整三個月,一切都還來得及。
林謹豪、穆沁雪,還有以寬厚仁孝聞名的趙弘奕母子,二房……
重來一世,我定讓你們竹籃打水一場空,血債血償!
「小姐!」
隨著一陣欣喜的叫聲,婢女安東、安西和安北擠到了床前。
東西南北四個丫頭,都是自己小時候在邊境撿來的孤兒或者流浪兒,她們陪著自己一起長大,也陪著自己一起丟了命。
穆雲歌挨個看過親若姐妹的幾人:「我沒事,讓你們擔心了!」
細心的安北,心疼地拉著穆雲歌的手。
「小姐,您沒事就好!若不是在京城不能用武功,憑您的本事,也不至於落水。
還有,奴婢這兩天思來想去,總覺得沁雪小姐就是故意撞的您。」
「嗯。」穆雲歌輕點了一下頭,「她確實是故意撞的我,好端端的,早不崴腳晚不崴腳,偏偏走到水邊就崴了腳,時機拿捏得恰到好處。」
過往也有這一出。
賞花宴上,三皇子趙弘奕的母妃林賢妃,誇自己和她的侄子林謹豪是天定的姻緣,又賞給自己一套頭面,穆沁雪心生嫉妒,便有了宮宴幾位小姐落水之事。
當時,原本挽著自己胳膊的穆沁雪,突然撞向毫無防備的自己,自己掉下水之前,手本能地拉了旁邊的小姐,結果一個拉一個,導致幾位小姐同時落水。
而自己運氣很不好,落水時後腦勺撞在了一塊石頭上,再加上春寒料峭感染了風寒,被救后便昏睡不醒。
事後,穆沁雪簡單一句不是故意的,再滴兩滴眼淚就算了事。
現在想來,那對狗男女勾搭在一起,其實有很多蛛絲馬跡可尋,只因自己對親人掏心掏肺不設防,忽視了很多細節而已。
「從現在起,但凡二房的人來將軍府,大家要防著些,他們有什麼奇怪的舉動,要及時告知我。」
姜嬤嬤歡喜道:「小姐,您說得對,依老奴看,沁雪小姐的心思活絡得很,咱們防人之心不可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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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明早開始,恢復晨練,每天練一個時辰。」
姜嬤嬤有點擔憂道:「您還病著,而且永國公府重規矩,不喜您舞刀弄槍。夫人再三提醒,讓您不再習武,人前也不可暴露您懂武功。」
「我從小就習武,憑什麼要因為他們不喜就改變?不喜別來求娶啊,真正在意我的人,才不會在乎我習不習武呢。
再說了,我們將軍府的門第並不比他國公府低,我沒必要去遷就迎合他們。」
姜嬤嬤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試探道:「小姐,您以前不是這麼想的。」
「人的想法是會變的!我這兩天昏睡,大夢一場,也想通了很多事情。」
安西拍手贊同:「小姐說得對,您是馳騁沙場揮劍殺敵的女英雄,沒必要委屈自己去遷就別人!」
安東和安西高興得不行。
姜嬤嬤和安北則開始了眼神交流。
姜嬤嬤:小姐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安北:嗯,確實有些不一樣了,肯定是夢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才會讓她有這樣的改變。
姜嬤嬤:有可能!不知她夢到了什麼?我倒覺得這樣的小姐,變得更好了。
安北:嬤嬤說得是,不管小姐怎麼變,她都是我們的小姐。
「歌兒,你醒了!」
性子爽朗卻身子羸弱的穆夫人郭姝,快步走進門來,坐到床沿上,關切地打量著自己的女兒。
「感覺好些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