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魔淵海里的野人

上界傳言，人間有寶物現世。九霞天，女仙人隔簾發話，要弟子「明月」到下界行事。女仙還飄出個玉簡，說要依玉簡行事。九極天，幕僚出謀劃策，讓「太子殿下」也到下界走一遭。一時間，上界神、魔、妖、巫各有行動。

魔淵海域——空間不穩，元氣稍亂！這是個絕好的穿梭點，魔族專用。魔族人想來下界一游，通過魔淵海送個分身就是。

魔淵海某處島域，天象異變，有旋渦不停躁動。旋渦呈彩色狀，巨大無比，周遭雲團涌動伴隨著彩色幽光。

幽光閃過，一名黑衣公子從天而降，來到這魔淵海。來人氣宇不凡，橫豎咋看，這神仙人物可不像個魔族人。實打實，這該是天人下凡。

「既有緣，還請現身相見！」這天人或許是瞧見了哪個凡人。

果然！礁石後頭，有人猶猶豫豫走了出來。這人一副戒備之色，外觀不敢恭維。野人身披海獸皮，簡陋的獸皮勉強算是裙子。長髮長須亂糟糟，一對眼珠子閃著凶光。

「竟是野人！」正常人說了句大實話。

「是——仙人？長——得好！」野人瞧起來野，說話倒也實在。

可能長期不說話，這野人還得適應一下不是。

「不可思議！」魔族公子欣賞著野人，「你來此多久？」

「認不得！」野人搖頭。這也是句大實話。天色灰濛濛不說，這日子久了，老人家記性不好，可以理解。

「也對！」魔族公子拍了下腦殼，好奇又問：「何以進這魔淵海？」

「我十六歲那陣，壞人追來。」野人說話可算流暢了些。這蠻腔野調打小學來，也就這樣。老婆婆也不糾正一下。

「我阿婆霓音，青雲宗長老，你可認得她，她是死是活？」想起霓音他心裡一疼。雖說只是試探，臉上還有期待。

「霓常，七音！」魔族公子沉吟起來。他又觀察起這野人來。

被人這麼一瞧，全身感覺被窺透。野人這戒備心越發強烈。「目露凶光」這話可不是說了玩，他徹頭徹尾就像個野人。

魔族公子打了個冷顫。「別這麼盯著人！你可知，別人要點承受力！」

「魔淵海，凡聖中期，約莫百歲，奇才！」野人不回話，正常人只能自說自話。

「你說啥？我有一百歲！」歲月不饒人，野人曉得自己老，沒成想會這麼老。

「我阿婆是死是活？」別人不回話，野人當然還要追問。

公子嚴肅了點，「我認得一人，不知與你所說是否同一人。若如此，那人必定已死！」

「你胡說！」野人話已出口，內心卻沉默起來。

「我叫紹燁，來自上界，魔族。你呢？」魔族紹燁問道。

「我叫李唯一，來自雲州蠻郡，呃——說南郡也成。是人！」野人這叫有樣學樣。他還有那麼點模仿能力。

「下界小修，修為太低！你肯定出不了這魔淵海！」魔族紹燁語出驚人。

聞者心動，他突然來了精神「你可能帶上我？」想要出去，人之常情，誰要孤獨個幾十年試試。這人沒得失心瘋已經令人費解。

紹燁答得乾脆「可以，就憑你那阿婆，我決定助你！」他還不忘補充一句「出去后你可以見面就誇女子，輕易不可說長得好。」這天人誤人子弟，不知他曉不曉得。

「阿婆！哪個害了她？」這人鼻子一酸，他又來了。

紹燁猶豫一會兒，說道：「照時間推算，你說之人與我想之人基本認定同一人。」這人好像表達錯了，他接著補充道：「不，也不算同一人！說來有些複雜，你不必深究。」

野人不自覺伸手去抓紹燁的衣袖。「我想認得！」

紹燁苦著個臉，盯著衣袖上的污痕說道：「你少年來此，也該通點事故。這算咋回事！」

泥巴手迅速縮回。紹燁甩甩衣袖，污痕竟然不見了！

「還不跟上！」紹燁騰空而去，失神之人趕緊跟上。

飛行一陣，下界小修感覺不可思議。上界天人雙手倒背，他能直立向前飛。

「慢慢來，我等你！」紹燁這話等於沒說，他那樣子哪裡像要等人。

下界小修不一樣，身體呈前沖之勢，催動著姑且叫「御空術」的術法。他飛得辛苦，時而還有痛苦的表情，身姿也是搖搖欲墜。

御空術是《青雲訣》上的。無知者胡亂揣摩，這術法不得要領，虧得他敢使出。時間稍久，這人抬出腳尖，他在水面上點一下。動作倒也嫻熟。

飛了一會兒，後頭這人飛得辛苦，紹燁不耐煩了「如此下去，何時才能離開這鬼地方！」

說話間一股束縛之力纏住李唯一，速度逐漸提升。小人物越來越驚，尋思道：「這個魔族人，神了！」

「我飛過幾遍，飛到岸邊要老長時間，真受不了！好容易到了邊上，咋整呢沒法，那股吸力，太大了！多少水怪想要吃我！」他這蠻腔野調實乃一絕。

紹燁破開結界。二人飛出海域時，神秘的吸扯力可沒閑著。常人有本事破開結界，還得問問這股吸力答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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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落在一石台上。野人還能怎麼著，當然是一副歡喜樣，情不自禁又蹦又跳。地獄回歸，感覺太好了！

或者過於興奮，身上頑疾再次開始折磨人。李唯一疼得咬牙，險些沒叫出聲來。

瞧他這般痛苦，紹燁臉色一變。「唯一兄弟，看招！」

無心之人，毫無防備。紹燁突然伸出左手，掌心一團魔氣將對方牢牢束縛住。難不成這魔族人都是壞人！誰料這一直和善的魔族公子竟也玩陰謀暗算。

不多會兒，紹燁恢復了笑容，「你身體有恙！可是開竅出了岔子？」

驚恐之人聞言愣住。海獸抓傷咬傷還是其次，他修鍊不得法，這才會要命。如今他生不如死，離死也不算遠了。如若這魔族公子可以醫治，這恩情可大了。

「別動！」紹燁收回束縛之力，「運轉開竅法訣，我來助你！」

紹燁正欲打出魔氣，無奈之人苦笑說道：「開竅法訣？不會！」

「麻煩，遇你這麼個奇人！」紹燁搖頭，其震撼毋庸置疑。若非凡聖敢說，仙、魔也不敢信。

紹燁還是打出了一道魔氣，魔氣觸體，奇人李唯一暈了過去。

不知何時，耳邊傳來說話聲「全力修至真天境，到魔界冽魔天尋我，我待與你一醉方休！」

一個包裹憑空拋來，愣神之人一把接過。抬頭觀望時，哪裡還有個人影！

「救命大恩，不敢忘記！」野人還曉得給天人磕頭。

打開包裹，一套衣物，一個盒子，一塊玉佩。盒子上寫著「回春丹」三個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