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青梅竹馬
「西、西番王世子?」歐陽天嬌聽到這一名號不免心跳得微微快了些。
「靈兒,不許胡鬧。司徒浩然見過駙馬爺,這是臣的妹妹司徒靈兒,今日胡鬧竟女扮男裝,臣恭賀駙馬爺與三公主殿下新婚之喜!」
歐陽天嬌抬頭看去,竟是見到了那個一直記掛在心底里的人影,三載未見不想今時這人都已經長成玉樹臨風的少年郎君。歐陽天嬌不免微微紅了臉,俯首施禮道:「原來是西番世子殿下和小郡主,還要多謝小郡主與世子剛剛出言相助。」
「誒,駙馬言重了,我妹妹行事魯莽,若有語錯,還請駙馬爺見諒。」司徒浩然欠了欠身,雙眼不時的向周圍掃望著,像是在尋找著什麼人。
歐陽天嬌有些奇怪的也向左右瞧了瞧,不解問道:「世子像是在找什麼人?」
「還能找誰,那不就是在找他未過門的娘子,駙馬爺的孿生妹妹,我的天嬌嫂嫂嗎!」一旁女扮男裝的小丫頭抖了抖摺扇撇了撇嘴嬉笑道。
「多嘴。」一聽妹妹道出自己所想,司徒浩然不禁漲紅了臉,狠狠的瞪了自己多嘴多舌的妹妹一眼。
歐陽天嬌一聽這人原來是在想著自己,雙腮微熱的低頭道:「原來世子是在找小妹天嬌,呵,看來世子今兒要白找了,小妹今早已經隨我父王母妃返回北域了。」
「什麼,天嬌她走了?唉,都怪我來得遲了。」司徒浩然一聽歐陽天嬌已經離開這裡了,不免有些垂頭喪氣的懊悔起來。
「世子莫要如此,若是有緣早晩都要相見的嗎。」歐陽天嬌頗有深意的看向面前人兒。
「嗯,駙馬爺說得極是,其實浩然本也打算在駙馬爺與三公主完婚後便向北域王世伯提我與天嬌表妹的婚事,也不知世伯他能否答應否。」司徒浩然有些擔憂道。
「什、什麼?你、你是想要迎娶我家小妹?」歐陽天嬌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快急了,想必臉也已經紅到嗓子眼了。
「是啊,駙馬爺覺得如何?」
「啊,這、這是不是早了點?」歐陽天嬌坎坷不安的問道。
「早?不早了,駙馬爺與郡主同齡十七,駙馬爺你今都已經與三公主成婚,輪也該輪到表妹的婚事了,莫不是駙馬嫌棄司徒浩然不成器,不想把妹妹嫁與我?」司徒浩然也脹紅了臉,略顯靦腆的為自己爭取起來。
「不、不是,我怎會如此想,只不過今我這個做哥哥的才剛離開父王母妃身邊,你若此時又迎娶了小妹天嬌去你們西番,那我父王母妃身邊豈不是無人侍候,我與小妹也著實放不下心啊。」歐陽天嬌嘆了口氣,有心壓服下面前有情人的急情,說實話她又何嘗不想與自己心儀之人雙宿雙飛呢,可是若自己也走了,那父王和母妃誰來管呢。
「原來如此,唉,都怪浩然相思心切,竟未有替郡主表妹著想,還好有駙馬爺從旁提醒。看來浩然理應再給郡主一些時日才是。」司徒浩然嘆了口氣,眼中失了神采,想他自幼與天嬌表妹兩情相悅,兩個番王家早就有意結成連理,司徒浩然到是真心怕被別人搶走了心愛之人,才如此急切。
「哈,世子也莫垂頭喪氣,若是有情又豈在乎這朝朝暮暮,妹妹她與你青梅竹馬,將來還怕沒有朝夕相守的時日,就怕到時候世子你厭倦天嬌,另有所愛了。」歐陽天嬌輕咬了下唇角,紅著臉略帶調促道。
「怎麼會?浩然對天發誓今生只喜歡天嬌表妹一人,絕無二心。」司徒浩然皺眉緊張道。
「是啊,靈兒也替哥哥擔保,我哥哥是從裡到外成天只想著天嬌嫂嫂一個人的,我也希望快快有個嫂嫂陪著我玩。」司徒靈兒舉著手兒偏袒著哥哥道。
正在這時遠處的禮官見吉時差不多了,駙馬爺還遲遲不向三公主請安,連忙高聲提點道:「恭請駙馬爺與三公主殿下回百花殿飲食交杯酒禮成……」語罷,便有幾個太監姑婆將歐陽天嬌團團圍起,請著笑著推聳著駙馬爺向新房走去。一旁司徒靈兒看著被人拉走的紅衣駙馬爺,嘆了口氣道:「做公主真好,可以想嫁誰就嫁誰,若是將來我也能嫁給這般人兒該有多好。」
司徒浩然聽身旁妹妹所言,不禁回頭看了眼有些悵然若失的妹妹,不免搖了搖頭調笑起身旁這個人小鬼大的小傢伙,道:「你啊才多大,就羨慕起人家嫁娶了,哈哈,不過,你到是放心,到你能嫁人時,哥哥定當給你物色個出類拔萃的人物來做郎君,也給你辦的如公主般風風光光的盛大婚禮。」
「誒牙,誰說的是這個意思,討厭……」歐陽靈兒一聽哥哥取笑,方才回過神來,一時脹紅了臉,羞怒的連忙用手中的摺扇捶打著一旁歐陽浩然,兄妹雙雙在人群末尾嬉鬧成一處。
「歐陽浩然你別跑,哼,你等著,看將來我不讓嫂嫂好好修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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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天嬌被眾人推進了喜房之內,新婆和宮女人連忙端來兩杯新酒,向一旁紅紗帳後端坐的公主殿下俯身行禮道:「恭賀三公主殿下與駙馬爺新婚之新,現請三公主與駙馬爺喝交杯酒,奴才們便會退下向皇上復命去了。」
「好,既然是最後一道工序便快快端上來吧,本公主可是要休息了。」
歐陽天嬌聽到紗帳後傳來的極是不耐煩的高傲語氣,心下不免嘀咕起看來皇家的女兒果真不是好脾氣的。
那新婆像是見怪不怪,聽公主下了話,連忙向身後的宮女揮了下手,道了聲「快!」就見十幾個宮女們連忙上前撩開層層紅帳,此時歐陽天嬌方才看見了紗帳後面坐在紅色喜床上的三公主。果然是名不虛傳的美人坯子,就連紅紗遮面都如此明媚照人,歐陽天嬌微微有一點覺得哥哥走得可惜,若是哥哥看到此時的公主想必會動心也說不定吧。可就在歐陽天嬌剛剛有點覺得這三公主還有可取之處的時候,就聽床中美人不耐煩的命令道:「還傻獃獃的站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快過來與本公主喝交杯酒。」
被人這麼兇巴巴的一呵斥,歐陽天嬌方才收回了神,看來哥哥逃跑也許真是對的,這麼凶的婆娘就算再美也不值得一看。歐陽天嬌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被斥責的火氣,極不情願的邁步走了過去。
喜婆端過玉杯同情的看了駙馬爺一眼,那眼神包涵了萬語千言和無盡憐憫,不禁讓歐陽天嬌打了個哆嗦,看來這個三公主果真是不好伺候,不過,想她歐陽天嬌自幼隨父王東征西戰什麼樣人沒有見過,還怕了這麼一個刁蠻公主不成。
交杯酒終是湊合著與這公主大人喝完了,喜婆又在一旁拿來了金喜杖遞到歐陽天嬌手中,示意歐陽天嬌撩開三公主的紅蓋頭。正在歐陽天嬌拿著金喜杖不知是撩開還是如何之時,三公主卻是一抬手自己一把拉下了頭上頂的紅蓋頭……
彎眉如靈月照空,星眸璀璨間閃爍撩人,點點紅唇櫻櫻通透,膚若芙蓉花般嬌艷欲滴,云云烏髻鳳飾珠光點綴,如仙似神果真是個天底下絕色無雙的美人兒。望著眼前如此紅衣美色,歐陽天嬌都險些看直了眼,她本是自負傾國之容,可如今再看看面前之人,只能是自嘆不如黯然失色了。看來京都之地果真是藏龍卧虎之所,就連這美色卻也是錦上之花,一個勝似一個,一個比過一個。現不論那青樓花魁是如何的絕姿艷麗,單算那剛剛才看過的女扮男裝的司徒靈兒就很別緻可人,如今再看到這位天下絕色的美人公主,歐陽天嬌可是有些感覺到落寞黯然了。
想她歐陽天嬌原本在北域之地,她可也算得上是位傾國之貌的才女佳人,可如今一來到這京都才曉得上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看來這美女之號她歐陽天嬌自此是不敢再自居了。
……
三公主撩開紅蓋頭,噘起小嘴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這一天可是憋壞了她這個尊貴無比的公主大人。一想到這個罪魁禍首就在當前,三公主轉過頭瞪向身旁正一眼直直的望著自己的紅衣郎君,卻竟然看到這人的一副色相垂簾之貌,果真如傳說的一般是個花花太歲,真真是可惜了這一副好皮囊。三公主不免在心底下更是嫌惡極了這個駙馬爺,也不知父皇怎麼就能看上這麼一個表裡不一的傢伙,非要將自己心愛的小女兒嫁給這個人。三公主狠狠的白了歐陽天嬌一眼,側頭看了眼一旁喜婆道:「今是本公主娶駙馬,又不是這個人娶我,駙馬既然是入贅到我皇家公主府上,這紅蓋頭自當不必非要他來摘下。」
「這……」喜婆一臉茫然,不知三公主這強詞奪理之說是否要應下。
歐陽天嬌聽這三公主此言,不免暗下搖頭笑笑,也不知自己到底哪裡得罪了這位貴公主,何必一見面就這般給她下馬威的,看來以後在人家府上可是沒有什麼好日子過的。
......
歐陽天嬌被眾人簇擁著推走了,遠遠的她戀戀不捨的回過頭偷偷地從人群縫隙中看向那一對正開心玩鬧著的兄妹。一絲不舍留戀的愁緒漸漸從壓抑著太多重負的身體里浮動起來,也不知何時她才可以像他們那樣無憂無慮肆無忌憚的開心快樂,一同嬉鬧玩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