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求助

「啥！你說啥？老娘我沒聽錯吧，你說你們村挑中了山裡的地？」許府後宅，曹氏在聽了顧亮的話，差點沒把自己的下巴給震驚掉。在面對蘭溪村的人時，她也捨棄了那些溫婉的樣子，開始用『老娘』來稱呼自己。

看到曹氏嘴巴張的老大，顧亮尷尬的笑了笑，表示自己說的都是真的：「是啊，伯母。那塊地我們全村男人都看過了，都很滿意呢！」

「你們一群大老爺們頂什麼用，種田這事…這事……好像確實是得靠你們男人才行。」曹氏嘴上本能想說你們男人都是粗枝大葉粗線條的，看地這種事還得是她們萬事思慮周全的女人才行。但她話說一截又連忙止住了，因為在種田這件事上，似乎的確是男的更有經驗一些。

顧亮已經猜出了曹氏原本想說的話，但他也很有眼力見的沒有拆穿，只是接著話茬和曹氏說道：「是吧，我們村的男人都說那地好，不缺水，又肥的很呢。」

「傻孩子，你是不知道那地方有多偏僻嗎？那地方除了山就是山，哪有待在福州城好，你們去那裡不就和以前待在蘭溪村裡一樣嗎！」任憑顧亮怎麼誇讚那地方如何的好，曹氏卻依舊覺得山裡始終也比不過山下，覺得蘭溪村的人想要去山裡定居屬實是自討苦吃。

曹氏將顧亮招呼到她院里的一間小屋子，將收在房間最裡面的一個箱子打了開來。曹氏指著箱子里白花花的銀兩，告訴顧亮讓他轉告村裡人再等等，說她已經找到了幾個不錯的地方，等再過些時日她就能買下一個山下的莊子，雖然離福州城遠了些，但至少比住在山裡要舒服。

面對曹氏的好意，顧亮是謝了又謝，卻依舊錶示村裡人現在和山裡的那塊地是王八看綠豆———對上了眼，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已經到了非它不可的地步，而自己今日過來只是來傳話的，並沒有做主的權利。

眼看勸說無效，曹氏也只好無奈的表示到：「行吧，看來你們是已經決定好了，我是勸不動了。也罷，你們願意住哪裡也是你們自己的事，我就由著你們吧，反正我該說的都說了，日後你們覺得山上日子過的不舒坦了，可不要怪我便是。」說罷，曹氏身子往椅背上一靠，裝作生氣的樣子，讓旁人覺得她是在怪自己的好心被人當成了驢肝肺。

見此情形，顧亮也沒閑著，連忙開口表示他們村的人也是碰巧遇上了，是因為要埋葬李三子這才尋到山裡，絕非是嫌棄曹氏的好意，讓她不要氣惱。

「生氣？我生什麼氣，你們找到合適的地方是好事，我有什麼可氣的。」曹氏聽到顧亮這麼說，又開始不承認起來。不過曹氏對蘭溪村的人好意是實打實的，對於蘭溪村的人在福州尋到一個合適的落腳地方她對此是真的開心，畢竟她這也算是實現了自己承諾。

突然，曹氏在開心之餘又想起了一件事，按道理蘭溪村的人找到合適的地方只需派蔡管家的堂侄說一聲便可，可偏偏派顧亮這小子親自上門來了。上門也就罷了，這小子居然還提了不少東西過來。這些東西里那些江州人過年過節才做的糕點、吃食也就罷了，都是江州過來的，權當緩解一下對故鄉的思念。可偏偏這些東西里還有不少是福州這邊才能買到的玩意，一看就是花了錢的，還有兩壇只有顧家才會釀的白酒，這白酒她也喝過，她知道價格不菲，特別是泡了葯的白酒，那價格更是貴。

「這小子怎麼還帶這麼多東西來？」曹夫人皺起眉頭，在心中自語道。

曹氏自覺得在這件事上並沒有出什麼力，相反還耽誤影響事情進度。這些東西雖然在她眼裡不算貴重，可考慮到對面是一群剛遷到福州一窮二白的普通老百姓，這些東西對於他們來說應該是最大的禮了。想到這裡，曹氏恍然大悟的向顧亮問道：「說吧，你來找我應該不是只為了和我彙報此事吧，應該是有些別的目的吧！」

「伯母果然冰雪聰明，心裡如明鏡似的，小侄這邊真是任何事都瞞不過伯母您啊！」顧亮突然皮了一下，開玩笑的說道。其實他和曹氏之間完全不用這麼客氣，不過他現在這樣純粹是因為後面要求人辦事，即使是熟人他也得嘴甜一點，把人家哄高興了也好開口不是。

「行了，你小子就別貧嘴了，我家和你家的關係不至於你這樣。」果然，曹氏在聽完顧亮的話后嘴角都揚得老高了。雖然她嘴上說著讓顧亮不要開玩笑，但實際上，她心中還是非常高興的，她也不好意思過於明顯地表達出來，於是便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試圖用這個動作來掩飾自己內心的喜悅。

曹氏在喝完茶后心情也平復了下來，她輕輕放下茶杯，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爍著一絲睿智。她看著眼前的顧亮，輕聲說道：「銀子好說，剛剛你看到的那箱現銀本就是為你們村準備的。我若猜沒錯的話，你們村的人派你來應該就是為了讓我幫忙買下那個地方吧！」對於出錢幫忙買地這件事，曹氏表現得非常樂意。她心裡清楚，本來這筆錢就應該由她來出。現在，蘭溪村的人們堅持選擇那塊山裡的土地，實際上已經為她節省了一大筆銀子了。畢竟，山裡的地又能值幾個錢呢？

不過，曹氏沒想到的是，顧亮此次前來找她雖然確實是來尋她幫助的，不過並不是關於錢方面的事，而是想讓她幫忙牽線搭橋。

見顧亮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人來找自己，曹氏感到一頭霧水，她不明白既然看中了一塊地即使地由主家用錢買下來便是，除了錢自己還有什麼能幫的。

話都講到這個份上了，顧亮也沒有保留，一股腦的全和曹氏說了。

原來，顧亮他們村看中的那塊地其實算是個半有主的狀態。雖然附近方圓幾里沒有人家，但附近村鎮的人會不時的到那『雞爪山』上砍竹子、放竹排，因此雞爪山名義上也算是歸屬於附近幾個村鎮。雖說雞爪山以及它的山下現在並無人定居，但蘭溪村的人若想定居在那裡必然得經過附近幾個村子的同意，不然就會被當地百姓認為是『入侵者』在侵佔他們的地盤。正所謂『荒地無人耕，一耕十人爭』，他們若是直接過去開墾田地必然會引起附近村鎮人的不滿，正巧這裡地界不明，到時候開荒完的爭議可就大了去，附近的村子誰都可以說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