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生辰八字
裴晚晴聽著濮瓊枝這麼恭維自己,只覺得肉麻噁心。
她前世與濮氏可是你死我活的關係。
如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也輪到她這般阿諛奉承自己。
裴晚晴抬了抬下巴,「人嘛,行走世間還是得多行善舉。」
「臣女能有今日,想來也是前世的因果。恭人可得小心了,上輩子造的孽多了,這輩子就得遭報應了!」
「……」濮瓊枝笑容不改,似乎很是認同她的話。
然而,她根本就不信這些說法。
她只認人的選擇導致了結果這一條。選錯了路就承擔後果,永不回頭。
只是她現在要搭台唱戲,也只能默認了。
裴晚晴是什麼反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后聽進去了。
濮瓊枝看著她若有所思的神色,用茶杯擋住了勾起的唇角。
選秀在即,裴晚晴這個時候大放光彩,想來也是怕耽擱她的好事。
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樣的道理再簡單不過。
她撈了個好名聲是不假,可誰說她就一定能和九皇子成事的?
有時候,她的意願並沒有那麼要緊。
尤其,是在這天下之主的眼裡。
皇后照著舊例給二人傳授了一些女德婦容的道理。隨後,又象徵性地派發了些賞賜,便打發二人離宮。
濮瓊枝的馬車一路穿過京都,往伯爵府去。
一路上,她聽著京都孩童唱的歌謠,實在是有意思的緊。
先前她讓春景先一步進京,除了處理京中事宜,剩下的時間便只做了一件事——修改裴晚晴的生辰八字。
這事兒可是麻煩得很,先要買通選秀登記的人,其次是宗族祠堂,再然後是司天監,還有奶娘等一系列雜七雜八的人也得逐一封口……
原本濮瓊枝計劃挑緊要的人籠絡,其餘的還可以拉扯。只不過,春景回的話是,她還沒怎麼出手,竟有人率先一步做了這事兒。
濮瓊枝一開始還以為是南宮華的手筆。
可後續她意外發現,這竟然是裴晚晴自己辦的!
她在生辰八字上做手腳,皇室選秀在合婚批命這一步,她就能順利通過考驗。
濮瓊枝得知消息的時候,真不知道該說這姑娘精明還是蠢笨了!
為了嫁給九皇子,她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能做到這份上,也當真是對九皇子情根深種了吧。
濮瓊枝順手推舟,暗示批八字的運算元給了裴晚晴一個硬命。
此命可謂是罕見的很,乃是天命之女的命數。
如今時機已然成熟,濮瓊枝便叫人編了童謠,再讓孫十三等人散發下去,讓京中的孩童和小乞丐們四處傳唱。
童謠也沒什麼,不過是朗朗上口的幾句話,暗示著京都有一天命女臨世,得此女者可得天下。
真相到底如何都不要緊,但她也算是順著裴晚晴的意為她揚名,希望她可以高興!
……
方妙竹這回才算是知道自己的藥材為什麼砸在了手裡。
她還不敢出去聲張,只能吃了啞巴虧——
畢竟,她如何也不能說自己預見了瘟疫,想發橫財,所以壟斷了多地的藥材。
要知道如果不是濮瓊枝從番外進的葯,恐怕即便有裴晚晴的藥方,到時候藥材緊缺,一葯難求,她可從中獲取何等暴利……
想到自己竟然栽在了一個土著古人手裡,方妙竹恨得牙根痒痒。
她這陣子埋頭畫娃娃,準備靠著這些東西翻身賺大錢。
到時候,她要憑著它們驚艷所有人!
她有信心,只要這批娃娃賣出去,九皇子一定會重新對她另眼相待的!
只不過算算時間,九皇子也快要選秀了吧。
想到這件事,方妙竹就覺得心中一陣難受和酸楚。
不過,他可是皇帝啊,那樣的九五之尊,又怎麼可能只有一個女人。
這裡可是古代,他三妻四妾也是很正常的。
畢竟,他也得考慮這些女人的家世,為自己增添助力。
可她還是忍不住因此而吃醋。
只能告訴自己,他只是利用她們,並沒有感情。
……
恭寧伯爵府。
翟樓等人跪在院子中,向濮瓊枝告罪。
「哎呀!你們這是做什麼?這又怪不到你們幾個頭上!」
「一個個的作這副模樣,好似我這個少東家平日里如何苛待了你們似的!」
「快起來,快起來,別把我府上的人嚇到了!」
濮瓊枝坐在椅子上,手上拿著個小玉壺,時不時飲一口。
她嘴上說著不往心裡去,可濮瓊枝這個人也不是什麼好性兒的!
若是他們出了什麼事,濮瓊枝自然是難受。
所以,她會在關鍵時刻親自出動,去尋他們回來。
可現在他們不是沒出事嗎!那這便又是另一番說法了!
難不成害她白跑一趟,她還不能撒撒氣了?
雖然事實如此,確實也是無奈之舉,可眾人也是心甘情願的。
少東家為了他們這些人,一路在鬼門關徘徊的事情,他們全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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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舉動,哪怕是鐵石心腸,在此刻也得被捂化了!
別說是在這裡跪著,少東家以性命相交,難道他們就不能以命相報嗎?
翟樓跪在最前頭,一雙眼眸深深望著面前的女子。
這麼一段時日未見,她消瘦了許多,連下巴都變尖了。
都怪他不好,連累她為了他吃了這麼多苦……
一想到她差點就染上瘟疫,翟樓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刀。
他寧願自己流血,也不想讓她吃這種苦!
「少東家,如今身子可痊癒了?」
濮瓊枝掀了掀眼皮看過去。
翟樓此番這一趟生意,想來也不輕鬆。
人又黑了不少,瞧著眼神也變得深沉了許多。
「我自然是無礙的。」濮瓊枝緩緩呼出一口氣,這才示意眾人起來。
翟樓聽她無礙,卻還是忍不住擔憂。
只是才剛一起身,一隻嫩白纖細的手就伸了過來。
「賣了藥材的錢呢?」濮瓊枝歪了歪腦袋,問。
翟樓聞言忍不住蕩漾開笑意。
這才是她該有的樣子,生動靈活,嗜財如命!
「傻笑什麼!錢呢?」濮瓊枝面露狐疑之色,微微眯了眯眼。
翟樓連忙道,「都在錢莊呢,跑不了!少東家放心!」
「也是,這麼一筆銀子,帶著也不方便。」
濮瓊枝眨眨眼,比了一個手勢,「有沒有這個數?」
聽說朝廷供價是按照市價,他們這邊也給了極低的價格,可那個時候的市價也不低。
只是這些價錢都是秘密往來的,濮瓊枝還真不知道具體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