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爹來咯
考慮到蒼城現在沒一點消息，支援飛船不能直接落地，臨煙提出先派人探探虛實。
霧江自告奮勇先下去看看，並且強烈反對丹楓跟著去。
不成，不能讓幼崽跟著冒險。
丹楓：不爽+1+1+1+1……
霧江平時是把小翅膀藏披風裡的，下去支援時把頭紗和披風拿下來露出翅膀就能飛了。
這要遮不遮要露不露的爛布條唯一優點就是確實很方便。
能露尾巴能露翅膀。
落地后霧江發現大量豐饒孽物遊盪，但並沒有急著清剿。
主要任務是偵察，跟豐饒孽物打起來沒有好處，現在打只是浪費體力。
會飛還有一個好處，能藏身的地方不再只是平面而是立體。
這點非常好！
就是光著腳有點磨腳底。
不過問題不大，稍微用飄著的方法能避免一下。
霧江很快發現了到處都是的屍體，狠狠愣住了。
他以前對生死沒有概念，再加上他很自然的跟著族人信仰不朽，對於生與死今天只是頭一次見。
霧江試圖叫醒沉睡的人。
睡的很沉……
他們明明不是族人，為什麼我會產生一種惋惜的感覺？
不朽……是否太狹隘了？只允祂的後裔以不朽，真的是不朽嗎？
他一胡思亂想，不小心被豐饒孽物看到了。
沒事，我躲！
霧江熟練的躲到殘垣斷壁后，看豐饒孽物逐漸靠近，閃身躲到另一個遮擋物后。
經常躲查功課的飲月君練出來的。
還好豐饒孽物都是睜眼瞎。
霧江很快摸索到蒼城主城，這裡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據說蒼城曾經是仙舟聯盟最繁華的地方。
主城一般會集中活著的人吧。
霧江飛到範圍時奇怪的感覺更強了。
大概就是……
如果這裡是最後的防線，為什麼沒有人警戒？
剩下的活人都去哪了？
莫非真的幾天之間全部淪陷？
仙舟聯盟不可能這麼脆弱。
霧江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最後猶豫了一會選擇進去查看。
雖然他的鱗片還沒有成年龍那麼堅韌，但至少普通兵刃是傷不了的。
進了主城霧江震驚的發現主城居然是最先淪陷的。
從將軍府的血跡乾涸就能看出來……
那邊還有蠢蠢欲動的【噬界羅睺】。
而且蒼城基本上連孽物都沒有。
空城。
荒涼。
霧江摁住耳麥，發現居然沒回應。
怪不得沒有收到後續求救……
霧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冷靜的看向其他地方。
如果蒼城是最先淪陷的，那麼現在……敵人都去哪了？越靠外反而孽物越多，越到蒼城內部孽物越少。
等等。
內部，外部……
霧江靈光一閃，忘了地下……仙舟是不同層次的構造，並不是單純的平面。
所以……
霧江走到街上，這次是光明正大的露出自己。
他並不指望這樣就能引出剩下的活人，他要找的是那些受傷的人或者孽物殘肢，不然除了將軍府見血其他地方什麼都沒有更加詭異了。
「龍……是龍……」
豐饒孽物的怪叫？
霧江扭頭看到一個人搖搖晃晃走過來，嘴裡含糊不清的怪叫著。
等等……
為什麼身上還有雲騎的盔甲……
難道之前遇到的豐饒孽物……其實都是雲騎軍？
這場預謀……是雲騎軍變成豐饒孽物然後破壞蒼城的嗎？
這樣確實可以做到幾天之內全部淪陷。
但是……
普通仙舟人呢？
難道……
霧江目光放到遠處天上的【噬界羅睺】，那兒沒有去過，而且他的直覺說，那兒非常危險。
危險到能影響他的生命。
霧江沉默一會豁出去了。
足足六千多名持明族人。
還有後續支援的蒼龍持明族人。
這在已經不能生育的持明族看來已經是巨大的損失了。
他已經繼承不朽的力量……
霧江正想起飛，卻在飛到一定高度后猛地被彈下來了。
糟糕，這兒有隻進不出的雷網，估計也是信號發不出去的原因。
霧江惱羞成怒的揮出一道雷爪，被吸收了。
*持明髒話*！！！！
是不是玩不起！
你們耍賴別怪我不客氣了！
霧江感受了一下揮出去的雷爪去向，猛地朝一個方向飛去。
–
「大人，攔截下了一個東西……」
屋檐下，一個不知是人還是怪物的東西坐在全息投屏下敲著鍵盤，身體時不時痙攣一下，但很快恢復正常。
「是什麼？那些仙舟人還在試圖求救？」
一個勉強看出人形的男人走近，「看看是什麼消息。」
「解讀……無效？」
「嗯？」
「什麼都沒有……」
「你在開什麼玩笑？」
男人臉部一陣抖動，陰惻惻的伸手抓向手下。
「大，大人……」
「這不怪它，畢竟，確實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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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上突然探下來一個頭，「小子們，你爹來了！」
霧江翻身用雙腿突進來，落地時還踩著一個豐饒孽物，力氣之大直接把豐饒孽物被踩到的中心直接陷入地里。
「有敵人！」
「什麼敵人，是你爹！把你腦殼揪下來！」
霧江靈活的在包圍圈裡移動，腿踢開一個孽物，兩手抓著兩個孽物的頭咂一起，身後的襲擊也能被尾巴輕鬆解決。
「等等……是持明龍尊！活捉他！」
「叫你爹幹什麼？」
霧江在口吐芬芳泄憤和狠戾打架泄憤中選擇了口吐芬芳的打架。
「還有，我不是龍尊！」
雖然沒有劍和槍，但是誰說不能學近戰體術了。
沒一會房間里的孽物全被清剿，只剩下那個有點人樣的看起來是管事的傢伙。
霧江抓住這傢伙脖子，「我的族人還有仙舟人，在哪？」
「哈……又來送死的……」
霧江正想罵一頓，這人已經歪頭身體軟下去了。
嘖。
霧江煩躁的扔開迅速生長出枝丫的不明生物，隨手捏了個雷球補刀，走到全息投屏下。
他清剿時主要注意沒有破壞這玩意。
雖然不會用，但他勉強看得懂仙舟文字。
……這些歪七扭八的玩意是什麼？
看不懂，焯。
霧江煩躁的捶了一下鍵盤。
下一秒一段錄音播出，「這裡是***，蒼城即將徹底淪陷，我們已經是最後的防線，求救……」
剛剛發來的。
霧江點開一看，這個地形圖……他來時看過。
那裡是荒涼了一點，但沒有孽物，他以為和蒼城一樣人去樓空。
霧江用力砸了幾下確定這玩意報廢到沒人救得了，再在這個房子里搜颳了一下文件，看起來沒用的直接雷炸一下破壞掉，這才前往那個地點。
–
霧江也許真的幸運，他趕到時豐饒孽物已經在試圖圍攻。
這裡只是一個小地方，可能正是因為小才苟延殘喘到了現在。
霧江看到寥寥幾個雲騎在那邊堅守，估計撐不了多久。
霧江迅速闖入，「孫子們看哪呢？」
霧江迅速變成一條應龍，一個猛衝刺撞開不少豐饒孽物。他怕創不死豐饒孽物，前面龍角附上雷風雙屬性屏障，一創直衝天靈蓋！
「那……那是龍尊？！龍尊親自來救我們了？」
原本絕望的雲騎看到應龍震驚的大喊了一聲，「龍尊大人親自來救我們了，大家挺住！」
我真不是龍尊！
霧江抓著一個塊頭挺大的豐饒孽物，砸到一堆豐饒孽物里，一砸直接一片嵌入地里。
一個雲騎捅了捅旁邊的雲騎，「這位龍尊大人……力氣好猛！」
就沖仰頭拋起一個大塊頭孽物，還甩一甩把大塊頭連著砸到的孽物一起嵌入地里這個……
嘶，好可怕的力氣。
橫衝直撞后霧江又變回人形，從天而降時身上輕紗極其配合，如果不是他現在一臉兇惡，恐怕就是貨真價實的天仙下凡。
「怎麼感覺龍尊大人穿的好清涼？」
一個雲騎喃喃。
「感覺……要遮不遮要露不露的……」
「嘶……龍尊大人玩的真花。」
霧江還沒落地，抬腳就把一個撲來的孽物踢飛，張口就是口吐芬芳，「嘿，這麼急著湊到你爹面前幹什麼？」
雲騎：哇哦。
講真的身上有鈴鐺打架時叮鈴響挺吵的。
霧江把最後一個孽物掐死後，擦了擦汗。
累死龍了。
一個孽物復活突起，正想偷襲，霧江扭頭一尾巴抽過去，「急著給你爹禮物嗎？」
霧江拍了拍手，蹲下來放出一頓雷暴，集體補刀。
雲騎看了一眼被劈的都冒煙的豐饒孽物們，默默退後一步。
龍尊的實力果然是巔峰。
「還有多少倖存者？」霧江小跑過來。
之前沒注意，現在才看到……龍尊大人是不是有點矮？
嗯……可能是持明小大人？
「剩下的都在這座城裡了……」
霧江一愣，「蒼城可是千億人的最繁榮的仙舟……」
「……」雲騎沒說話了。
霧江嘆氣，「那，持明族人呢？」
「……很抱歉……」
霧江猛地睜大了眼睛，「六千多持明族人……」
「【噬界羅睺】吞噬了大部分人，但是說不定豐饒孽物在這裡安的老巢還關了一批人，據說是在養熟【噬界羅睺】。」
「對了，龍尊大人你能帶來了多少支援？」
一個雲騎用希翼的目光看向霧江，期待他能說出一個大數字。
「……啊，其實我是一個來偵察的來著，支援還被卡在外面。」
霧江摸摸下巴，取下耳麥，「外面有一個只進不出的屏障，我現在已經和支援飛船失去聯繫了。」
「啊？？？」
雲騎軍們頓時希望破滅。
「……那個，我身上帶了一點吃的。先給你們吧，餓壞了嗎？」
雲騎軍們眼睛一亮，但隨後又目光黯淡，一個人帶的糧食嫩個夠他們幾百人吃一頓嗎，每個人恐怕就一點點吧。
「很多。」三座山。
雲騎們還是帶他去了城裡。
城裡，大街上隨處可見躺著的人，看到來了個不認識的人頓時引發一頓嘈雜，但是很快發現只有一個人時，又都失去了活力，又躺了下來。
全是老弱病殘……
霧江愣在了原地。
「龍尊大人……？」
「……去發糧食吧，有序排隊，沒力氣的送過去。」
霧江招呼著雲騎維持秩序，把洞天一頓倒扣，不停的倒出各種食物。
本來雲騎沒抱多少希望，結果發現越來越多，逐漸震驚。
看到食物不少人衝上來要搶，回過神來的雲騎立刻忍住咕咕叫的肚子，開始有序維持秩序。
霧江心疼，這兩座山是他好幾天的糧食……算了，能救幾百人也好。
「夠嗎？我還有一些。」
「這……那您怎麼辦？」
「……我沒事，我是龍，來時吃飽了，能餓幾天。」
「真的嗎？非常感謝您！」
領到了食物的人也很快明白是霧江取出的食物，不停的向他道謝。
霧江搖搖頭，探進洞天，感覺還有一些，但是考慮到雞蛋要放不同的籃子里，並沒有一次性全拿出來。
「豐饒孽物來犯！」
雲騎頓時拿起武器正想沖回去，霧江抬手，「我去即可，你們在此繼續發放糧食。」
「……非常感謝您……」
霧江點點頭，轉身走向城門。
一個渾身散發著頹廢的男人想要多領一點食物，被雲騎軍拒絕，急得大喊，「我要是不多拿一點，萬一下一頓沒有了怎麼辦？」
「我們會合理安排發放糧食！這是為了每個人能拿到食物，請遵守秩序！」
「放屁！別給那些老弱病殘糧食了，只會拖累我們！要不是他們拖慢了隊伍進度，我們不至於這麼快被豐饒走狗們發現！」
絕境見人性。
霧江頓了頓，回頭淡淡道，「每個人都會有食物，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但如果你再這麼大喊大叫，我不介意拉著你跟我一起去殺豐饒孽物，看把你閑的。」
「你……你來晚了還好意思罵我？」
「我有罵你嗎？」
「你這不知廉恥露骨賣sao的狗屁持明！如果不是你們我們蒼城還是好好的！」
雲騎立刻制服男人，回頭歉意的看向霧江。
但是沒有說什麼。
也許……確實是他來晚了。
但是他前不久才破殼。
「……我的食物也就這麼多了。」
這些食物本來就是他的存糧。
等以後救援到了這些人安排妥當再報復回去，現在他們都是倖存者……
動手了會讓丹楓為難。
他就說持明到底多落魄跟這種敗類一起站一塊地？？！！
可惡，復興持明后第一目標自力更生！
給你們臉了！
霧江扭頭就走。
至於罵他穿著的。
嘖，又不是第一個人。
估計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如果這敗類能活到最後，把他套麻袋拉到黑巷子里揍一頓！
沒活到最後就不跟快死的人計較。
霧江揣著三百斤的反骨叛逆的想。
霧江在外面又清掃完一波豐饒孽物后又試圖飛上去，還是被攔截了。
得先想辦法關掉這玩意。
霧江回去時糧食已經發完了，大部分雲騎都沒有食物，但是其他倖存者都有了一頓的糧食。
「龍尊大人……」雲騎有點不好意思開口，「還……還有食物嗎？」
霧江沒說話。
他覺得他做的夠多了。
「豐饒孽物有食物。」
霧江看了一眼恢復了氣色的倖存者。
「大哥哥……」此時一個灰藍頭髮的小女孩走過來，她渾身是傷，臉上還流著血，腿上也有點瘸，似乎被重物壓過了。
霧江蹲下來，「小妹妹，有事嗎？」
「大哥哥，給你……」
小女孩不舍的遞出她小心護在懷裡的食物，「你沒有吃東西，謝謝你帶來吃的和幫我們打跑怪物……」
霧江一愣。
小女孩紅色的瞳孔里清澈的倒映著他的臉，雖然有點膽怯，但是看得出來她是真心的。
「你不要就給我！」
頹廢男人衝上來要搶。
霧江眼神頓時犀利起來，站起身抬手就把男人頭摁進地里，想起這玩意好像沒有龍師耐揍，中途卸了力，只把人摁地上。
「我警告你，再敢挑釁我的底線，我把你扔到豐饒孽物堆里！」
「你，你敢！你救援晚了還好意思對我動手？！」
男人不服氣的大喊著，一些人靠近，似乎想幫忙但怕得罪男人。
「那我就把話說明白了。」
霧江逐漸用力，男人臉色開始漲紅，「我只是一個偵察的，因為飯量大所以來時把很多食物塞洞天里，不是救濟糧。我下來時就發現這裡有屏障隔絕消息，我也與支援飛船失去聯繫了。」
男人正想反駁，霧江冷笑著抓起男人的頭，「我勸你小心點兒，我是龍，我的價值觀和脾氣跟你們人類不一樣，可沒他們那麼溫柔。」
男人噤聲了。
「所以現在懂了嗎？你吃的不是救濟糧，是我的口糧，別給我理直氣壯的要求這要求那的，有的吃就不錯了。」
霧江扔開男人，嫌棄的招出水流洗了洗手，看到水流霧江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還有一半蒼龍血脈。
霧江蹲下來再次與小女孩對視，正想說什麼，小女孩又遞出她的食物，「大哥哥，給你……」
霧江正想拒絕，其他人陸陸續續湊近，拿出自己前不久領到的食物，「龍尊大人……給您吧……」
他們看著手裡的食物，忍著想直接吃掉的慾望遞出，「這是您的食物……」
霧江看了一眼這些人。
「……不用。」霧江把吃的塞回小女孩懷裡，「你叫什麼？」
「我叫鏡流……」
「小鏡流，你現在馬上，拆開食物。」
鏡流疑惑的看著霧江，但還是照做。
「然後，放到嘴巴里。」
鏡流愣住，獃獃的看向霧江。
「我吃飽了，不餓。你還小，還在長身體，多吃點，以後打跑更多的怪物。」
說著霧江抱起鏡流，為她施展雲吟術法，「你這些傷不能再拖了，尤其是這腿，再拖下去就要廢了。」
鏡流感受到失去知覺的腿逐漸有了力量，臉上的傷口也癒合了。
「龍尊大人您……」
應龍會治療？不是蒼龍會治療嗎？
「我算是混血吧，一半蒼龍一半應龍。」霧江隨口敷衍道，張開翅膀托住鏡流。
手累了，今天給了豐饒孽物多少拳，數都數不清。
本龍一向恩怨分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