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人變一變也挺好的
「嘻,我釣到春季魚王啦!」
召喚儀式在午夜零點,阿爾格爾拉著中也聯機玩經典種菜遊戲《星露穀物語》打發時間。奮戰到最後半個小時終於搞定魚王,他痛快嗷一嗓子卻嚇得中原中也手一抖,下井炸礦的小人沒反應過來,炸彈炸了,礦工血條見底也倒了。
赭毛青年深呼吸鬆開滑鼠,紅光閃過,荒神大人一個旱地拔蔥飛越餐桌上三台筆記本電腦,跟對面的小金毛打作一團:「沒救了啦!怎麼想都是阿爾的錯!」
「存檔,先存檔!我的魚!」
「我不管,我心態崩了,回檔!」
魏爾倫外出散心,進屋就瞅見倆幼稚弟弟鬥氣。他收起黑傘,將細雨朦朧關在身後,默默發動異能,扛起餐桌椅子遠離戰場。醫生退至安全距離,戴上無線耳機,捧起臉繼續傻笑圍觀可可愛愛幼年大熊貓扯著煙嗓哞哞叫的短視頻。
眼看餐廳組智商都不太高的樣子,留守客廳的幾隻……同樣沒好到哪裡去。
單方面向法國、港黑的相關部門遞交辭呈以後,大勞德們鮮少通宵熬夜,個頂個的注重養生。今天是不熬也得熬呀,總不能穿回原世界的時候,保羅、蘭波還身穿睡衣稀里糊塗剛醒吧?
橫濱分社有保羅他們的卧室,只是顧及金毛大貓咪之間的「小矛盾」,一般用不上,裝修到現在那麼多年,算算居然就這段時間用上了。兩撥人下午先後返回橫濱,淺眠一會兒養足精神,又紛紛爬起來找各自感興趣的節目醒神。
狗狗呼呼大睡,年輕一代酷愛電子遊戲,熊貓毒唯自覺前往餐廳遠離同位體,剩餘三個法國佬一早翻遍電視節目表,約好要看德國足球甲級聯賽。
今晚是拜仁打聖保利,麻煩就在這裡。保羅支持拜仁,蘭波深受父母影響,德甲裡面獨愛聖保利,阿蒂爾老叛逆小孩了,一場不落上賽季冠軍勒沃庫森的比賽。
好傢夥,三個喜歡觀看非異能足球大賽的勞德,分別是三支德國球隊的粉絲可還行?難怪大傢伙要跑去餐廳避難,、沒辦法,她不能進餐廳嘛,只能把狗窩安頓在沙發小帳篷里捂住耳朵睡覺覺咯。
這場比賽很有看頭,拿來提振精神相當好使。
拜仁回歸正常水平,目前高居榜首,雖然面對弱隊找回了昔日霸主的風采,但是面對強隊……強敵就是強敵,期待拜仁主教練孔帕尼後續能夠穩住。
如果說拜仁欺軟怕硬,聖保利就完全是另一種畫風。
球隊粉絲忠誠度極高,競技水平飄忽不定,在建立之初便開啟了從甲級聯賽降到乙級聯賽再升回來再降回去的反覆橫跳。這一代聖保利繼承了先輩們的神經刀,要說它弱,偶爾也能突破強隊踢進幾個好球,要說它強、根本沒人誇它強:)
大勞德基本沒熬夜追過球賽,與白天結局已定的重播不一樣,賽事直播自帶一股別緻的刺激。尤其聖保利上半場踢下來照例充滿神鬼二象性,拜仁的表現同樣穩定,遇鬼是神,遇神是鬼,雙方的下飯操作有來必有回,不看到最後,天知道誰能贏——真不能判雙方輸嗎?
謝邀,四十五分鐘下來,阿蒂爾吃飽了,保羅氣飽了,蘭波揉揉太陽穴,關掉手機鬧鐘提醒阿爾時間差不多了。
阿爾格爾意猶未盡撒開撓中也痒痒肉的爪子,翻身爬起拍拍屁股,穿著連體小熊貓珊瑚絨睡衣,踩著獨角獸拖鞋啪嗒啪嗒獨自跑下秘密基地。無魔力人群不能參觀召喚儀式哦,會陷入臨時瘋狂噠。阿爾安排家人在樓上等,臉上是即將重逢的喜悅。他相信很快哥哥就能連通兩個世界,其餘勞德可沒那麼樂觀。
魏爾倫目不轉睛盯著電腦屏幕,中原中也顧不得整理凌亂的長發,連忙來到客廳坐在蘭波身邊。保羅打開彩畫集,小心戴上一頂黑色帽子。
帽子是阿蒂爾當初送給魏爾倫的禮物,使用牧神僅剩的一點特殊材料製作而成,可以屏蔽外界信號,幫助人造異能生命體保持自我。保羅曾經也有一頂這樣的帽子,後來留給原世界的中也,自己就沒有了。他「清掃」乾淨這邊的世界,但原世界依舊一片污糟,少不得魏爾倫跟親友咬耳朵,擔心混蛋同位體回去會被認出身份,遭到惡徒控制。
「你知道,那個誰怎麼樣無所謂。」魏爾倫哼哼唧唧取下寶貝帽子,經過多年精心養護,帽身並未留下歲月的痕迹,「他們兩個使用魔法共享生命和異能,還是盡量避免出現那種情況比較好吧?而且讓該死研究員得償所願什麼的,想想都好煩。」
「嗯嗯,我知道。」
阿蒂爾笑眯眯批准親友轉贈禮物的申請,代他交給蘭波收好,過幾天中轉站反手還給自家親友一頂沒有特殊功效的同款帽子。果然痛失黑帽的沮喪魏爾倫拿到禮物一下又開心起來了,真好懂呀……謝謝。
被小主人的腳步聲吵醒,睡眼惺忪咂咂嘴,感知到外面氛圍沉悶,奮力探出腦袋嗚咽關懷。電視台利用足球比賽中場休息的空隙播放廣告,昭和意味濃厚的搞怪廣告曲適時響起。中也抱住小毛團,保羅示意阿蒂爾蒙住她的眼睛,蘭波挺直腰背緊緊握住親友的手,魏爾倫靜靜凝視視頻結束的單調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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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放輕鬆。」
阿爾格爾推開樂器保管室大門,閉上眼睛蹭蹭亞歷山大先生,挨個摸摸感恩注入鎮定劑的沉睡羊群。
大家沒見過這種超大型魔法很緊張,他知道(其實)。阿爾也挺緊張呢,他一樣沒見過誒,現在竟然要直接上手(有沒有一種可能)……不過還好哦,一家人共同緊張,互相鼓勵嘛(你們緊張的不是同一件事)。阿爾格爾一步步做足準備工作,所有步驟嚴格把關,忐忑在整個過程中慢慢消散。消除是不可能徹底消除噠,關係到哥哥的歸來以及保羅蘭波的歸去耶?十四年的辛勤籌備在此一舉!唔,不想了,最後一步了,放手去做吧!
布偶但笑不語,昨天剛去阿爾位於秘密基地的房間騰空腸胃,它渾身輕鬆,靜靜躺在樂器保管室中間。
阿爾格爾微妙目移一下,迅速調整心態,站上詠唱者指定位置,背靠滿牆魔法陣,拿出口袋裡的遙控器、遙控器???
咦?肯定要用遙控器吧?一首完整的召喚曲,光有人聲肯定不夠,阿爾一次至多演奏一個樂器,可以是可以,那又太單調了。他苦學這麼多樂器,就是希望給哥哥演奏超棒的回家小曲呀~可惜親戚朋友不能下來幫忙,好在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阿爾格爾另闢蹊徑,選擇用錄音設備協助自己!多妙的想法啊,大夥聽了都直誇他是天才。
每台播放器都已然統一調試好程序,阿爾格爾按下遙控器,水琴率先輕吟淺唱。腳鏈微微發熱,他數著拍子,包裹紅光的手指老練編織魔法樂曲。
海風竊竊私語,隱隱傳來塞壬空靈的歌謠。浪潮領命猛擊懸崖,陸地前鋒兀自不動。浪花飛濺,暗流涌動,氣泡上涌,它是不可名狀的眼,它是不可名狀的歌,它是不可名狀的法則。人魚甩尾攪動潮汐,鳥怪展翅踐踏雷暴,山崖靜謐無聲,海浪臣服君主,天空迎來主宰。祂跨越數不盡的時空,遙遙投來一瞥。教堂鐘鳴,流星颯沓,大雨轟然落下,船隻無助沉浮,信徒呼喚主的庇護,汪洋吞噬人造的輝煌。
餘音繞梁,月光掙脫陰雲,阿爾格爾按亮明燈,金髮碧眼的青年面龐聖潔,饒有興緻張開鎖骨,一口吞下蘸醬的炸雞塊,背後是枯死渾濁的海水魚缸——哦,別忘了,上去要通知阿蒂爾,可以換淡水把魚蝦放回去了。
「哥哥!」
阿爾格爾狂喜亂舞,丟開遙控器,陽光燦爛跑到半道好懸想起構思良久的秘密歡迎儀式,滿心后怕緊急剎車。他哥基斯徒勞伸出兩隻爪爪做出擁抱的動作,迷茫觀察弟弟手忙腳亂扒拉連體帽翻出玫瑰花叼嘴上,一個滑鏟鏟到自己腳邊,藉助慣性拉住祂的手嗚啦嗚呼亂叫著瘋狂轉圈圈。
這是人類的歡迎儀式,基斯肯定地想,悄悄給自己的悟性點贊,並調動魔力抽空回復兩位同盟第一時間發來的信息。
洛:等一下,我這邊的抓人遊戲還沒結束。
陀:我的污染物待會兒也拜託你咯,比心.jpg
基斯:哦。
阿爾格爾轉太快腦殼有點暈,順勢蹦哥哥背上掛好,晃晃悠悠取下花朵自信發言:「晚上好哥哥!」
「晚上好阿爾!」
基斯愉悅接過花朵,張開人口咽下弟弟復活送的第一份禮物。怪物熟練撈住人類青年往下滑的腿,就像他年幼時那樣。幼年啊,兄弟兩個會心一笑,熱熱鬧鬧離開樂器保管室,朝著樓上走去。
阿爾格爾一直嚷嚷要給哥哥介紹新的家人,真正上來袖手旁觀哥哥貼貼大家,儘管有心理準備知道保羅、蘭波不在,他心裡依舊空蕩蕩的,不是個滋味。
「暈。」中原中也扶著牆柔弱吐槽。
「嚶。」趴主人腳邊真誠附議。
被拽住胳膊猛猛轉了五圈,怎麼說呢,初見的不安是轉沒了,腦子感覺也轉沒了耶?你們神明都這麼打招呼的??不對,陀先生、洛先生沒這毛病,所以你們人魚都這麼打招呼的?
那頭魏爾倫掙脫不能,正驚恐轉著呢,這頭阿蒂爾顫顫巍巍灌下一口檸檬汁,拍拍腦門清醒了一點,便隨口關心道:「你的亞歷山大先生呢?」
阿爾去哪裡幾乎都不會忘記帶上那個布偶,難道這回太激動了,沒有拿?
啊這。
大金毛痛苦閉眼,小金毛笑容凝固,小赭毛投來疑惑的目光,小白狗捕捉到關鍵詞抖抖耳朵坐起來,見主人們還轉著呢,又靜靜趴回地板。
阿爾格爾縮了縮脖子,本能想拿點什麼擋住親人滾燙的視線,摸索半天沒摸到趁手布偶,撿起尚有餘溫的靠枕緩緩遮住臉蛋:「我要說的事,你們千萬別害怕。」
中也條件反射沉穩回答:「我是檢察官,我不會怕。」
阿蒂爾面露狐疑:「你請說?」
阿爾格爾咽了口唾沫,詞兒燙嘴似的飛快滾過舌尖:「亞歷山大先生是我哥哥的皮。」
「。」
「……哈?」
勞德檢事瞳孔地震,退役間諜合掌沉痛懺悔,氣抖冷,我的教育理念到底出了什麼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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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聽聽我狡辯!」阿爾格爾手舞足蹈垂死掙扎,「那個什麼,我以前是極致的實用主義者嘛,哥哥的皮自帶無限空間超級方便,我看它掉在地上尋思也沒人要,就……咳,撿起來稍微縫了縫……聽起來很變態沒錯……」
金毛青年崩潰捂臉,【法國諺語】,說不下去了,實際就是很變態啊!赭毛青年更崩潰,他年少無知的時候還興高采烈爬進去玩過呢,呃呃!升天desu
基斯轉夠圈圈穩妥放下面色慘白的阿蒂爾、哦,現在是叫魏爾倫?可愛的名字!
祂驕傲叉腰:「但是真心很好用吧?」
「那確實。」
阿爾格爾遺憾點頭,年少時用過最好的包,以後再背什麼都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那個什麼,小金毛在眾人不敢置信的注視下回過神來,努力綳起嘴角凹出一個沉痛的弧度。太好了,任時光流轉,他依舊是那副實用主義泡入味的德行,沒有一絲絲改變呢。
不、不要亂說,還是有改變的好吧?
阿爾心虛丟開抱枕,強裝鎮定站上茶几宣布:「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們必須趕緊去找保羅他們!」
毛茸茸拖鞋旁邊就是阿蒂爾的水杯,黑髮男人感覺拳頭硬了,忍!確實異世界通道的事更為重要!他屏住呼吸,緊張等待神明的判決。
「好啊。」基斯沒有白跟同神系的盟友搭檔那麼久,多少學到點骷髏騎士的利落,再說陀他們還要玩一會兒呢,不急的,祂隨手在牆上畫了一個圈,「感應到他們的靈魂了,出發。」
「……誒?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