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拐賣了
一座大殿內,一個黑衣人端坐在正中椅子上,髮髻束扎,面大額寬,眼神犀利,年紀約三十左右,兩旁各站著數名黑衣人,此人便是山上賊首何平。
梁小雲彎腰施了一禮,手捧著一個木箱子,恭敬地說道:「血花堂主門下樑小雲拜見何門主,今日奉本堂堂主之命送來一箱血花丹。」
這個木箱子就是姜山一路上和梁小雲護送的「姑姑的葯」,箱子一直被小雲藏在了馬車座位暗格之中,就算是不藏,姜山也不會去翻找,因為姜山一直對小姑娘和大叔一家人沒有任何戒心。
何平淡淡「嗯」了一聲,遂向旁邊遞了一下眼神,就有一黑衣人上前取下樑小雲的箱子,打開用手隨意拿出了一個黑色瓶子,輕啟一下瓶蓋,一股異香便飄散開來。
黑衣人向何平點了點頭,何平把目光轉向梁小雲繼續說道:「好,梁姑娘辛苦,山裡簡陋,我叫下人備了些小吃食在偏殿,請姑娘去偏殿暫歇。哦,對了,上次我和你們堂主說的能不能派個會醫術的過來,不知道此次姑娘帶來了沒有?」
「稟門主,醫師的事,我們堂主說很抱歉,現在的人手忙不過來,等忙過這段時間再安排,望何門主見諒。」梁小雲抱拳欠了欠身回道。
奶奶的,要個人這麼難,誰不知道你們血花堂醫師多,真摳門,何平看著梁小雲心中鬱悶地想著,不過也只是心裡埋怨一下,兩人屬於不同的堂口,別人不給也無可奈何。
看著空氣似乎有點涼意,梁小雲趕忙說道:「因本堂事務繁多,現葯丹已安全送到,屬下須立刻回去,多謝何門主熱情款待,屬下就此告辭。」說完,梁小雲施禮準備離開。
此時旁邊有人向何平耳語了幾句,何平皺了皺眉叫住正準備離開的梁小云:「姑娘且慢,還有一事,我剛聽說這次你只帶來一個人,可是我每批要的是十個人,這是怎麼回事?醫師不給就算了,這批人可少不得」。
哦,差點把這事忘了,梁小雲偷偷吐了吐舌頭轉身回答道:「啟稟何門主,其他的九個人隨後由其他人護送過來,據本堂主交代,應該在近日即可送到,」
這血花堂搞什麼幺蛾子,找幾個人也如此啰嗦,簡直又摳門又啰嗦,何平心裡想著,但是嘴上還是笑呵呵說道:「好吧,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梁小雲靜靜退去,此時一個黑衣人等梁小雲走後向何平說道:「最近人手不足,大人應該讓上頭多加派些人手過來,如果再不加派人手的話,我怕到時候會誤了事」。
何平點點頭向後廳走去,走之前扔下一句話:「對了,那小子就等其他的人到了再一同安排吧」。
小黑屋裡面,姜山漸漸蘇醒過來,看著四周黑麻麻的一片,還有黑暗處不時傳出的一陣陣哀嚎聲,姜山心裡鬱悶到了極點,看來真是進了賊窩了,可自己身上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有,又沒什麼讓人惦記的,真是奇了怪了。
姜山掙扎了一下,發現手腳並沒有被捆住,連忙站了起來動了動發麻的身子,使勁眨了下眼睛,眼睛微微適應了一下黑暗。
對於姜山這樣的獵人來說,眼睛可比一般人要好,借著微弱的光線,姜山看清楚了四周的環境,自己是被關在一個小牢裡面。
這裡面髒亂不堪,還有一股強烈的酸腐臭味,而且這個小牢兩邊還有很多同樣的小牢,用木柵欄隔開,每一個小牢裡面都關著五六個人,哀嚎聲就是這些人發出來的。
姜山看了看和自己關在一起的人還有四個,三個年紀稍大點,一個年紀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個個身上都布滿各種傷口,那三個年紀稍大點的似乎已經快死了,年輕的小夥子腳上身上隱隱可見有四五個傷口,腳上那個很大的傷口還在流著膿。
看著這樣一副慘狀,姜山心中一陣后怕,不由得大聲呼喊了起來:「來人啊,來人啊,放我出去,你們是什麼人……」,可是任憑姜山呼喊著,牢外面沒有一絲回應。
「別喊了,這裡沒人會理你的」,小年輕緩緩睜開眼睛,眼睛已經黯淡無光,說話聲也微弱無力。
「這是哪裡?怎麼會這樣?你是幹什麼的,你們怎麼會被關在這裡,關你的都是些什麼人?」姜山一連問了好多個問題,想要儘快解決自己的疑惑。
當聽到有人說話了,姜山立馬蹲下抓住小年輕的衣服問道:「你快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裡啊,呵呵,是人間地獄,人間地獄啊,」小年輕搖晃著頭有氣無力地說道,眼神中充滿了恐懼,一聲說完便昏迷了。
剛才小年輕的這一句話,說的姜山心中更是惶恐不已,前一刻自己還在憧憬著回村以後的美好生活,下一刻便是恍如掉進人間深淵,這時,姜山想起了茅草屋的大叔大嬸,對了還有小雲,小雲呢,小雲是不是被一起關進來了,姜山又大聲呼喊著小雲的名字。
姜山喊著喊著突然眼睛一睜,一屁股坐了起來,腦中不斷思索著最近幾天的事,太離奇了,姜山捏起手恨恨想著,自己是被小雲帶到這裡的,而且進山的時候小雲還和守衛說了悄悄話,還看了一下腰牌之類的東西,中途又有人把自己迷暈,這分明是不想自己認識這山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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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姜山越想越驚,迷暈自己的葯似乎有異香,和自己在大叔的茅草屋邊的那很大的一片花發出的香味很相似,莫非大叔和這些人是一夥的,想起自己那時候暈倒好像也是因為自己慌不擇路跑進花叢里……
「天啦,我被拐賣了!」這是姜山想通后心中唯一的想法。
鎮定鎮定,一定要鎮定,姜山回想著前因後果,現在的處境似乎很糟,都怪自己太容易相信別人,還是爺爺說的對,人心複雜,江湖險惡,一定要想辦法出去,可是現在這樣子一定要先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要是有一個能說話的人就好了。
姜山轉眼瞧了一下正在昏迷的小年輕,這裡就有一個能說話的人啊。
姜山蹲下身,仔細看了看小年輕的傷勢,又伸手摸了摸小年輕,多虧這麼多年和爺爺在一起,學到了不少看傷治傷的小本事,這一會兒工夫姜山就看出了小年輕的傷勢。
扒開小年輕的衣服,姜山心裡便明白了八九分:手上皮膚潰爛,有大量黑黃色物質殘渣,身上多處淤傷,有棍棒毆打痕迹,氣息微弱,受了內傷,額頭髮燙,腳上一處傷口感染流膿,高燒是傷口感染所致,本來都不算很嚴重,但是沒有及時得到治療,內傷外傷感染一起病發才嚴重起來。
如果有合適草藥,完全可以治癒,姜山看著昏迷的小年輕搖頭嘆氣,如果有一口水就好了。
隨後姜山又轉過身看了一下躺著的另外三個年紀大一點的,其中有兩個已經毫無生命跡象明顯是死了,還有一個氣息心跳微乎其微,已經是瀕臨死亡。
對於這兩個死了的人,姜山開始還是有很大恐懼的,第一次與兩個死人呆在一起,他一個人害怕地縮在牢籠的一角,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姜山恐懼的心裡也開始慢慢適應了起來。
良久后牢門被打開了,進來幾個黑衣人,姜山立馬警覺起來,他眼神一轉,立即躺在地上裝起死來,時不時微睜開眼睛注意著幾個黑衣人。
其中一個為首的黑衣人說了一句:「去檢查一下,有沒有死了的,死的就拉出去處理掉,沒死的就給點東西吃」,話完之後,姜山就聽見外面一片門響聲,隨後又聽到了連續的拖拽聲。
不多時黑衣人打開了姜山的牢房,進來兩個黑衣人,伸手探了探躺在地上的人的脖子,此時那個瀕臨死亡的老人也已經沒了氣息,隨後三個已經死了人便被拉了出去。
不多久返回的黑衣人又摸了摸姜山,然後又看了看小年輕,扔下了兩個發黑的饅頭和一大碗水,便退了出去。
一直等了快一刻鐘,牢房裡的黑衣人才全部離開,隨著所有牢門再一次被關閉,姜山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發黑的饅頭,心中大罵了一聲畜生。
姜山肚子里已經空空,不管了,他隨手拿起一個發黑的饅頭啃了起來。
一個饅頭啃完,姜山看了一眼地上的水,又看了下旁邊昏睡的小年輕,同情心起,姜山便拿起碗給小年輕餵了幾口水,又慢慢給小年輕喂著饅頭。
經過姜山的照顧,小年輕的神志才慢慢恢復了一點,不多時,小年輕再次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正在給自己喂水的陌生人,小年輕微微點了點頭,眼神露出一片感激之情,半晌后,小年輕似乎恢復點力氣。
姜山輕聲問了句:「你舒服點沒有」。
小年輕點了點頭,姜山隨後撕下一小塊白布放在剩下的水中慢慢浸濕,然後又輕輕鋪在小年輕的額頭,姜山希望這樣能稍微幫小年輕退一下燒。
姜山說道:「這樣會舒服一點,如果你能說話,你就告訴我你是誰,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現在的姜山迫切需要知道眼前的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年輕感激地看著姜山緩緩開口道:「我叫周天,以前是一名乞丐,被他們抓來的,這裡的人都是被抓來的,大部分都是些老人孩子,幫他們整天幹活,稍不注意就是一陣毒打,有些人每天還要吃那種黑色的葯,吃了之後就會力氣倍增,好像吃過葯之後就會上癮,很多人長久吃藥,力氣被耗盡,身體很快就垮了,這裡每天都會死人。」
姜山聽著小年輕前言不搭后語的話,心中便大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