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化症？

這一夜極為的漫長，記憶如同潮水般退卻，儘管方城極力的回憶，也無法找回曾經的記憶。

「方城！……」一個男性的聲音傳入方城的腦海，

方城的眼睛微微顫抖，想要睜開，但無法做到。

「方城！」聲音再度響起，一股滄桑的感覺撲面而來，甚至傳來了死亡的味道！

「誰……是誰在那裡說話！」方城猛地睜開眼睛，四周的光線昏暗，只能勉強能看清自己坐在一把椅子上。

這椅子似乎有一種神奇的力量，方城的身體被椅子禁錮住，任憑他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就連椅子都沒有挪動分毫。

椅子周圍有面鏡子，很大，能夠完完全全的將方城包裹進去，方城掙扎的時候，裡面有團身影也在隨著方城一起掙扎。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鏡中的人和自己的動作有些區別，當方城再次看向鏡中時，微弱的光線顯現出鏡中人微微聳起的肩膀這讓方城忍不住驚呼。「你是誰？這裡是哪裡！」

方城目光死死的盯著鏡中人強壓著心中的恐懼。自從自己醒來，這種怪事接二連三，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隨著方城的聲音響起，亮光從鏡子的四周開始亮了起來，方城這才看的真切，鏡子內的人滿頭的白髮，眼眶深深的凹陷，那人同樣坐在椅子上面。

鏡子里的人抽動嘴角，想要笑但並沒有多餘的力氣，似乎只剩下一口氣。

「我……就是……你啊」！

隨著鏡子里的人說完，鏡子周圍的周圍突然暗了下來，只能模糊的看見裡面坐著一個人，方城還是無法移動。

「你說什麼?你是我?你怎麼可能是我」方城有些瘋狂，臉漲的通紅想要從這把椅子上掙脫開來，但都徒勞無功。

「啪嗒……啪嗒……」

方城聽到有東西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啪嗒……啪嗒……」

方城內心有些不安，他看見一團團黑影從對方身上掉落。

隨著頻率越來越快，黑暗中方城聽見了對面傳來了喘息的聲音，似乎很是痛苦。

「呼……」對面大口的呼吸試圖減輕痛苦，不過這種效果微乎其微。

「你……你怎麼了?」方城的聲音有些顫抖內心恐懼到了極致。

忽然！

周圍亮了起來，首先是鏡子，然後是整個房間，方城在鏡子亮起的瞬間就看到對面那人的臉上有東西在剝落。

那是他的皮膚，連帶著他的血肉一起掉了下來。

方城眼中滿是恐懼，這場面讓他一時間忘記了尖叫，目光獃滯的看著對方，隨後方城胃裡傳來了一陣噁心的感覺。

片刻后空間又黑了下去，就像是有人在控制著這個房間的光亮一般。

這時候方城終於發現自己可以動了，他癱倒在地，伴隨而來的又是一陣頭疼，這時他才喊出來聲音來

「啊……」

「啊……」

空間內反覆的回蕩著方城的嘶喊聲。

……

不只是身體上的疲倦，更多的是來自內心的倦意。

醒來后的方城眼神空空的看著天花板，剛才的夢境讓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開始發癢，似乎也有什麼東西要脫落下來。

當他站起來的時候腦袋還是昏沉沉的，而且胃裡開始翻滾似乎有東西快要從胃裡面湧出來。

方城立馬跑到衛生間可半天也沒見胃裡有東西吐出來。

他緊盯著洗臉池不斷的大口呼吸，想要驅散身體的不適。

此時的他彷彿失去了知覺，直到鮮紅的血液一滴一滴滴落在洗臉池時他才發現自己流了鼻血。

他急忙打開水龍頭接過清水后，雙手不斷的揉搓臉部，一團團清澈的水在接觸血液后變得混濁，隨後從管道中流走。

方城抬起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前額的頭髮早就濕透，此時正貼在頭皮上面，像是一個假髮套，仔細看去有些頭髮甚至已經從頭皮上脫落了下來。

他眼睛變得更加混濁，方城甚至需要眯起眼睛才能看清楚鏡子里的自己。

眼角周圍的皺紋宛如溝壑，臉頰兩側也凹陷下去，鼻子的鮮血雖然已經止住，但周圍殘留的一些鮮紅印記，顯得方城無比的憔悴。

這副模樣，讓方城不禁想起夢裡的那個男人，心神慌亂的方城朝後面退去，若不是有牆壁的支撐，他早就摔倒在地。

「我還能活多久？」

這是他此時心裡最想知道的事情。

從洗手間回到床上的這一段路方城走的異常艱難，他切實的感知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點點流逝。

此時此刻的方城對生活失去了信心，他覺得似乎再怎麼掙扎都逃不過死亡的命運，最終夢裡的場景才是他的歸宿。

他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

「咚咚，咚咚」

門外似乎響起了敲門的聲音，滿腦子都是夢境的方城已經分辨不出是對面的聲音還是自己門外的聲音，他索性就沒去理會。

他不敢想象接下來的日子，自己會變成什麼模樣。

方城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出神。

「嗯……嗯……」

手環傳來了幾聲振動。

「您收到一條信息」！

腦海中里響起溫柔的女聲，這是有人向這個手環發送訊息，這也是這幾天頭一回。

方城的臉上沒有任何波瀾，他用低沉的聲音說了一句，

「播放」！

方城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女性的聲音。

「方先生，我是社區醫院的沈雪，距離你複查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三天，根據你上一次體檢來看，你的病情似乎有所加重，請你儘快來社區醫院接種新型藥物。」

沒等方城多想，沈雪又發來了一個定位，

「A區豐都街道27號」。

「藥物？」方城眼中出現一絲光亮，「難道我這病還有點治？」

昨晚方城折騰手環很久后才大概的摸索出了手環的使用方法。

為了知道自己生的是什麼病，方城通過手環在網路上查詢到了自己的癥狀。

他在一篇帖子中看見有人概括這個病情的起因

「2080年，華夏國新出生的兒童開始接種一個名為基因疫苗的試劑。

這個試劑能很大部分提升新生兒的免疫力和增強身體的各種素質。

副作用之一就是身體出現不符合年紀的老化，這在當時引起很大的震動。

但疫苗出現的副作用概率極低，可在別有用心之人的煽動下，疫苗被迫暫停注射，直至三年後才開始重新大規模的注射。

此時副作用的問題被完全解決，甚至接種疫苗的年紀放寬到60歲，可老化症是不可逆的，至今還未找到有效的藥物。」

「老化症是沒有葯的，那這個人為什麼提醒我注射藥物呢，說這話的語氣好像和我很熟悉」。

方城仔細的在腦中搜索沈雪這個人，腦袋又傳來了疼痛，失憶帶給方城的後遺症很明顯，只有方城一開始思索試圖找回以前的記憶時，他就會莫名的頭疼。

方城不停的拍擊頭部，大口喘氣，床上的被褥不多時就扭成了麻花狀。

……

良久方城才緩過神來，他現在沒有其他的路可以選擇了，既然是去接種藥物，那就死馬當成活馬醫吧，總好過什麼都不做在這裡等死的好。

「我想要……活下去」！

方城目光如炬，隨後繼續說道

「不管怎麼我都要活下去」！

他打開手環給沈雪發去了信息，

「沈護士，謝謝你的提醒，請問我下午去方便嗎？」

消息剛發出去沒過一會就收到沈雪的回復，「我和趙醫生三點過後都有時間」。

看完信息的方城，急匆匆的跑去衛生間開始洗漱。

此刻在一個方城很難注意的角落裡，有一個微型攝像頭正在默默的注視著房間里發生的所有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