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無能為力

天不亮，何謹就起來給自己和周禮做早飯。周禮收拾好后飯也好了。

周禮伸著懶腰坐在餐桌前，何謹端著今兒早剛做的雞蛋羹坐下。

他拿勺子將雞蛋羹劃出一道道痕迹，平滑細膩的雞蛋羹上面點的香油滲入到縫隙里，上面點綴的蔥花也均勻的散開。

何謹將碗放在周禮面前道「小心燙。」周禮瞥見何謹的手指微微泛紅道「下次你端這個碗的時候，墊一塊布。你看手都燙紅了。」

何謹這才注意到自己被燙紅的手指。他點了點頭沒說話。

早飯後何謹就去了醫館，那群聽課的孩子們也陸陸續續的來了。朗朗的讀書聲此起彼伏，早晨的微風夾雜著些許的冷意，周禮起身將兩個門關上，冷意才慢慢消失。

何謹，今天在葯館很忙，來找他看病的人很多。換季了大人小孩都容易生病。

葯醫館里，時不時傳出孩子的哭聲。與周禮那裡的讀書聲形成對比。

周禮將孩子們都送走已經到了飯點，今天他想和何謹下館子，他拿好銀兩先去了一趟飯館讓小二先坐著，一會他在和何謹過來。

然後他就去了何謹的醫館等他，何謹在葯台忙忙碌碌的抓著葯。每個經過他手把過脈的孩子都縮在大人的懷裡不肯看他。

何謹長得沒那麼嚇人，只是孩子們比較怕他。

抓完最後一副葯，何謹深深嘆了口氣。剛一轉頭就看到坐在門口的周禮。周禮背對著他，看著街上的人來來往往，他笑著回應著每個和他打招呼的人。

何謹出神的望著他的側臉，他印象中的那個人沒有穿過素色的衣服，每次見到他不是黑的就是紅的還有紅白紅白的。

他的轉世現在穿著淡綠色衣服坐在陰涼里，倒也是另一種風景。

何謹走出來問他「什麼時候來的？」周禮抬頭望著他道「沒多久，忙完了嗎？我們今天下館子我都訂好了。」

何謹和醫館的人說了一聲就和周禮出去了。

路上何謹看到了兩個女孩子，她們跟何謹擦肩而過，何謹看著她們走過去淡淡的揚起嘴角。

這兩個女孩子是慕絨絨和烈酒的轉世。再著一世慕絨絨是上官家的小女兒名叫上官雨安，烈酒是展家大女兒名叫展白月。

兩個人在這一世過得很快樂，她們兩個結為夫妻還收養了一個小女孩取名叫展惜雨，小名叫絨絨。

何謹隨周禮到了飯館，小二已經把菜上齊了。

周禮點的四菜一湯，其中兩道都是何謹愛吃的。

周禮先拿起筷子給何謹夾了半塊四喜丸子，說道「你嘗嘗，我記得上次你就挺喜歡吃的，還有這小炒秋葵你也嘗嘗。」

何謹沒有特別愛吃的東西，周禮口中所謂的喜歡不過是多吃了兩口。

何謹看著給自己加菜的周禮說「夠了我碗里都放不下了，你吃你的，別管我了。」

周禮尷尬的笑了笑不再給他夾菜。飯吃到一半周禮看著慢條斯理吃著飯的何謹道「我總感覺看見你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

何謹抬頭咽下嘴裡東西道「可能我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見過吧。」

周禮笑了笑道「有可能，那你說很久很久以前我們會是幹什麼的？」

何謹只回了他一句「食不言。」周禮點點頭不再問。其實何謹沒想好這麼回答他，是第一世的鳳鳴國皇帝還是第二世的司空將軍亦或者是第三世的易家老爺。

何謹和周禮吃完后歇了一會，就往回走。

本來風和日麗平平淡淡的一天被一個富家公子的馬車給打破了。

那匹受驚的馬朝走在路上的何謹衝來，周禮為了救何謹，將走在外側的何謹一把推開自己卻被那匹馬踩在蹄子下。

周禮被那馬蹄踩斷三根肋骨，他倒在何謹面前，何謹爬起來就跑向周禮，周禮的衣服被染成了紅色。

何謹驚恐道「周禮！」

車裡的人喊到「沒長眼啊！」

周禮嘴角掛著血說不出話，何謹抱起地上的周禮瘋了似的跑向醫館。

何謹邊跑邊焦急的說道「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周禮別睡！別睡！」

何謹抱著周禮跑到醫館后將人放在塌上，解開周禮鮮紅的衣襟，周禮的左邊肋骨都已經塌陷了斷掉的肋骨把皮肉都刺穿了。

何謹看著奄奄一息的周禮喊道「周禮！周禮！別睡！求求你別睡！我馬上就能救治好你，你別睡！」

可一刻鐘後周禮還是沒了呼吸，周禮的傷的太重再加上血流不止，止血藥都不起作用。

何謹都把周禮碎掉的肋骨剖了出來，接好用桑樹皮都已經縫好剖開的皮肉了，可是周禮還是沒有活下來。

何謹做完這一切后，叫了叫周禮。此時的他還沒意識到周禮已經死了。

周禮沒有任何回應，何謹剛剛在剖周禮傷口的時候手都沒有抖一下，可現在卻抖的不成樣子。

他把手拿到周禮的鼻下探周禮的呼吸，周禮已經沒了呼吸。

何謹的醫術是整個小城最出色的，他拿刀的手也是整個小城最穩的手。何謹跪在周禮的身旁滿眼淚水的晃著周禮的屍體「周禮？周禮？你醒醒好不好，周禮……」

何謹的哭聲引來了站在遠處看著的人，整個醫館里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聽到了他的哭聲。

何謹泣不成聲拉著周禮漸漸發涼的手。他不甘心地說道「明明就差一點，就差一點你就能平平安安的過完這一輩子，為什麼……為什麼……」

何謹趴在床榻上拉著周禮的手放聲痛哭，嘴裡依舊念叨著「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崔銳卿我真的好沒用……」

在我最擅長的領域面前，卻遇上我最無能為力的事。

何謹和死神賽跑可最終還是死神的鐮刀比他的刀快了一步，他還是看著他死在了自己面前。

何謹看著周禮下葬，在三天後何謹在周禮的墳前自縊了。

在時空隧道里，白玉翎拖著身子緩慢走著，四世輪迴沒有一世是可以善終的。

每一世都是他，但又不是他。白玉翎不想在看到崔銳卿的轉世死在自己面前，可天不遂人願，總是讓他一次又一次的看著崔銳卿死在他面前。

留下的那三天里，他拿著刀去殺了那富家公子的馬，也殺了那個富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