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康熙回宮后
在密妃即將臨盆之際,康熙帶著一一大堆孩子浩浩蕩蕩地回宮了。
剛踏入皇宮,康熙便馬不停蹄地開始處理各項事務。回宮第一樁,就是叫來太子問問這段時間監國的情況。恰逢明珠與索額圖在前朝軍事事務上再度產生嚴重分歧,康康熙有意藉此來考問並敲打太子,不要太縱容索額圖。
若明顯偏幫索額圖,必然會引起康熙的不滿;可若讓明珠輕易得逞,索額圖那邊也不好交代。夾在中間話說得模稜兩可,康熙又不滿意。
他怎會不明白皇阿瑪的心思,無非是期望自己這個太子能全心全意地依靠他這位父皇,可若自己真的毫無勢力與主見,想來皇阿瑪又覺得自己缺乏帝王的氣魄與才能,不配為君了!
強忍著內心的憋悶,胤礽與康熙你來我往地周旋許久,費了好大一番周折,才總算將此事勉強揭過。
父子兩個許久沒見,商量正事之外,少不得要花些時間父慈子孝。
康熙正準備問他最近起居,卻看見胤礽嘴角生了一連串的小火泡,微微發紅,在太子如冠玉般的臉上頗有些扎眼。
康熙頓時心疼又生氣,大罵太子身邊的人未能悉心照料,致使太子身體有恙。
「你們這些廢物,是如何伺候太子的?太子倒是為了國事日夜操勞,你們卻連他的基本起居都照料不好,要你們何用?」
太子嘴角生泡,純粹是近來與瑪祿冷戰之事才導致的心緒煩亂、內火上攻。
他又不是第一天監國,更不是第一天當太子了,歷練多年的他處理政務都是駕輕就熟。
太子見狀,趕忙上前一步:「兒臣多謝皇阿瑪關心,只是此事的確不怪他們,是兒臣近日忙於國事,未曾在意保養自身。若皇阿瑪在胤礽身邊,去哪兒都帶著兒子,兒子定然身心安適,哪裡還會上火?」
康熙聽他這樣說,老懷甚慰,自覺兒子終歸對自己還是敬重與眷戀的。當下他立刻轉頭,高聲吩咐人叫容太醫來給太子看看。
梁九功趕緊提醒康熙:「皇上,容太醫奉旨在給德昭貴妃調理身體,奴才叫他過來,還需要您等待片刻。」梁九功的意思是若著急,再換一個太醫。
可太子聽到梁九功說起瑪祿,心狠狠地跳了一下,沒等康熙發話就狀似無意地搶先說道:「無妨,反正皇阿瑪和孤還有許多話要說,且等上一等也不打緊。正好,兒子猜皇阿瑪也關心德昭貴妃的病情,遲早要叫來問一問,是吧皇阿瑪?」
康熙自是點頭應允。太子關心德昭貴妃,也是孝順他的表現。望著太子懂事知禮,他心中既是欣慰又是感慨。
不多時,容太醫匆匆趕來,先向康熙行了大禮,而後轉向太子開始仔細地把脈問診。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容嵇在路上得知自己是被康熙叫回去給太子診脈的時候,心裡的怒火簡直要衝破理智噴薄而出。
康熙回來之前的這些日子,容嵇都在安慰和照顧瑪祿。無論瑪祿怎麼自責,容嵇都認為瑪祿如今的痛苦,太子難辭其咎。
他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甚至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才恢復冷靜,才好好地進去行了禮。
太子伸出手,依舊敏銳察覺到了眼前這個太醫,有些不對勁。
呼吸有些太快了吧?
因為容嵇一直低著頭跪在地上看不見表情,而且他禮數周全到無懈可擊,太子雖隱隱察覺些許異樣,卻也未作過多揣度。只當是天子威重,太醫過於緊張了而已。
容嵇一番診脈過後,心中便有了數。他收回搭在太子腕上的手,正待開口,可沒想到康熙皺了眉:「容太醫,你光診脈就夠嗎?望聞問切,太子是嘴角生瘡,朕特許你起身近前查看,不必拘禮,朕恕你無罪。」
容嵇心中猛地一緊。他本想借診脈匆匆了事,盡量避免與太子有過多直接接觸。可皇上有令,他不得不從。
容嵇只得竭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目光卻在觸及太子面容的瞬間,似被燙到一般,又迅速移開。
他強作鎮定,聲音略帶乾澀地說道:「微臣已經看過,太子殿下並無大礙。內火攻心,又兼心緒略有不暢,致使虛火上炎,發於口唇。只需調配幾劑清熱瀉火、解毒消腫之葯,再佐以清淡飲食,靜心調養,不出旬日,便可痊癒。」
說到開頭,容嵇已經平復了下來。
瑪祿現在需要自己,他不能泄漏半分恨意,不然之後她只能孤身一人了。
康熙聽了容嵇的診斷,才放心點頭:「如此便好,朕要太子儘快康復,不可留疤。」
康熙因為小時候得過天花,臉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麻子,所以分外在意太子的臉。
太子卻似乎不是很在乎留不留疤,他直直望過去:「德昭貴妃身體現在如何了?」
容嵇跪得更端正了:「德昭貴妃的病情已在逐漸好轉之中,再調養半個月即可徹底康復。」
這話聽得上頭父子兩個都皺起了眉,康熙更是直接發問:「之前的信里都說得語焉不詳,只說隱疾爆發出來了,德昭到底是生了什麼病?」
容嵇朝太子的方向瞥了一眼,卻又迅速低下頭去。動作之中明顯透露出一絲猶豫與顧忌,顯然是認為太子此刻在場,直言德昭貴妃的病症恐有不妥之處。
可太子知道,皇阿瑪身邊的人都是硬骨頭,自己如果今天出了乾清宮,必然不可能再知道任何瑪祿的病情。
所以他反而放鬆地坐了下來,大有一副「今日聽不到,自己就不走」的架勢,絲毫不顧自己其實不適合聽這些內容。
康熙也正和胤礽熱乎著,更何況他心裡是把太子當成繼承人的,宮中這樣大的事情怎麼能瞞他?
所以康熙大手一揮:「若沒什麼特別需要避忌的,直說便是。」
容嵇這才直起身子,帶著一絲報復的殘忍看向上首坐著的天子,一字一句道:「德昭貴妃此次並非尋常病症,應當是被人下了葯,傷及胞宮,雖然微臣救治及時不會傷及性命壽元,可她以後再也不能生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