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森宮然沒有第一時間作出回答,只是單手摩挲著下巴做出思考的動作。
原本還算輕快氣氛忽然凝固下來。
米那托面上雖然沒有太多的波動,但內心一片忐忑不安,焦灼焚心。
他也知道自己強人所難,但是畢竟和森宮然的交情並不深厚,現在如此貿然唐突開口獲得驅動器任誰來看都覺得是荒唐的事情。
如果森宮然出口拒絕,也是合乎情理的。
但自己必須得到驅動器,才能獲得他的信任,這也是為什麼他表現出這樣近乎蠻不講理的樣子,雖然話語裡面的誠懇也不是能夠作假的。
於是,他想了想還是得從森宮然的性子上入手,盡量沒有表現出心中的著急,而是平淡地補充道:「那個東西也是他的煉金實驗的一環,他這個人一旦盯上了你,就如同鬣狗一樣狠狠咬著你不放。
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不達目的不罷休。
你也不想被這樣麻煩的人物盯上吧。」
還在思索的森宮然眼睛一眯,寒光一閃,顯露出幾分平時不常見,但足以刺穿任何人內心想法,震懾鬼神的目光,語氣也變得冰冷起來:「你以為我會怕這個傢伙嗎?
你該不會是認為我好說話,就想要得寸進尺吧?
那這樣的話就不要怪我給你不好看的臉色。
請求別人最好帶點誠意,威脅只能是適得其反。」
不知為何,森宮然聲音不大,音調不高,但就是能夠清楚闖入米那托的腦海,甚至能夠讓他放下其他雜亂心思,全身莫名繃緊,強行讓他集中全部精神聆聽他的發言。
甚至森宮然一開口,給米那托的感覺遠超在很早之前就給內心注入恐懼的種子的格里昂!
他也不知道怎麼得出這番結論,但是但是內心的直覺強烈反饋著他,不要忤逆面前之人的意識,不然後果不是他能夠負責得起的!
冷汗不經意之間在蒼白的額頭冒出,身體如同脫水一樣的無力,似乎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一隻準備擇人而噬危險十足的荒野巨獸!
天然壓制的威壓撲面而來,生不出一絲其他想法!
更為恐怖的是這還不是他自主有意識釋放出來的,而是不經意間散發出來就足以恫嚇到他!
如果他真的全力釋放真的能夠直接把他沖暈在地上。
心中居然生出幾分後悔的意思,自己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勇氣和這樣如同鬼神的傢伙提要求。
但是一想到這關乎學生未來的問題,他還是咬了牙回應對視。
森宮然有些意外,米那托的意志在某些方面來說可真是夠堅定的。
面對自己不怕,更怕格里昂,雖說只是他泄露出一些力量的小小威壓,但足以讓人低頭了。
但是下一刻讓他料想不到的事情就發生了,米那托雙手貼在大腿兩側,挺直腰肢,成九十度地彎了下去,用更為誠懇的聲音說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的學生,如有冒犯,敬請原諒。
但我真的需要這條驅動器。」
米那托居然在森宮然面前低聲下氣,忍氣吞聲,實在難以想象。
還有,米那托這種從來不和別人紅著脖子的人如此固執,在腰帶討要這點上表現得出相當的強硬,不能讓步的樣子。
但是他的發言讓森宮然還是愣了一下,不禁問道:「這和你的學生有什麼關係?」
感受全身的壓力散去,事情有了迴轉的餘地,米那托回答道:「我要把煉金學院的學生開除出去,沒收凱米升華器和消除記憶。」
森宮然:「???」
「等著,是不是我的日語退步了,怎麼你的話我是一句都聽不懂啊!你這是在挑戰我理解能力的極限嗎?
你得到驅動器的目的就是開除寶太郎他們?這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森宮然也是難得的急眼,感覺米那托的說話前因後果沒有邏輯可言。
見到對方不解,米那托也只好全盤托出,耐心你解釋道:「現在的煉金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平和的煉金學院了,這個地方不適合他們學習了,鍊金術界也變得十分危險起來,以後都會變成格里昂他的試驗場。
現在趁早讓他們離開未免不是一個好事,回歸正常的生活。
至於我會幫助他實現的煉金計劃,獲取信任將他限制在煉金界,這樣就不會禍害到普通人。
而獲得恐懼零式就是第一步。」
森宮然聽得那叫是一個瞠目結舌,腦海中不禁想起一個詞——綏靖政策。
當初某些歐洲國家也是這樣想的,結果被打得鼻青臉腫,生活不能自理!
他也忍不住了直接開噴了:「你這不是搞笑嗎?既然你能夠預見格里昂這個傢伙給煉金學界帶來風暴,第一反應不該是組織力量一起對抗嗎?怎麼你反而是作出退讓,甚至給他當狗?
幫他驅除具有反抗他的有生力量?好讓他一統煉金界嗎?
這樣的話,以後他就不是為所欲為了?
你原本就沒有什麼保障的承諾不是只會更加得顯得蒼白和空洞嗎?
你這樣的行為純純不就是助紂為虐,養虎為患嗎?」
森宮然一番話語把米那托說得啞口無言,神情痛苦,欲言又止。
片刻,腦海中的十年前悲慘回憶再次被勾起重放一次,他才面露苦澀之色,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因為格里昂.......這個人.......這個鍊金術士實在過於強大。」
他到底計劃著什麼計劃?
雖然米那托說會自己單獨解決格里昂,但從對話的內容和態度無一不透露出一種擺爛的意思,顯然對後者無可奈何。
格里昂到底是什麼傢伙呢?
上一次巨大的霸岐大蛇以及剛才出現的手持月牙鐮刀的煉惡體事件的背後都和其脫不了關係。
而且冥黑三姐妹的最小那個克拉西斯居然作為大蛇的附身體,還沒有自己意識......
所以這個格里昂還是能夠指揮或者掌控冥黑三姐妹的人。
暗黑鍊金術師之中的大人物,最起碼是冥黑三姐妹的首領。
他又是米那托的老師,說不定在煉金煉金聯盟都是德高望重的人物。
森宮然眼神閃爍一下,內心不禁思索著:「說不定,九堂風雅的背叛事件都是和他有關。」
不然的話一個在聯盟內外都是一個偉大正面的鍊金術士沒有任何做出任何解釋回應,也沒有得到審訊,也沒有人出來質疑,甚至連原因都不明就落得一個叛逃莫須有的罪名,這是相當離譜的事情。
真的發生這個情況只能說是有敵人打進內部,操控了聯盟高層,將罪名定下來。
但森宮然對於一之瀨寶太郎他們有退出的機會,卻是難以認同。
特別是當善良純真的寶太郎選擇成為假面騎士,接觸到這個世界背後隱藏的一面之後,就無法坐視不管。
不知道真實狀況就罷了,但知道之後如果選擇逃跑的話,他這樣的人內心只會飽受良心拷問的折磨,只會得到更多的痛苦。
選擇用鍊金術欺騙記自己憶的懦弱之舉,寶太郎更是絕對不會接受。
只有繼續走下去的一條路。
但是米那托這個解決方案兩頭不到岸,讓森宮然惱火至極。
所以,他簡直就是氣極而笑,差點都不說出話來,最後憋出來一句:「敵人強大就投降,你的膝蓋是軟骨頭嗎?」
此句話一出,更加刺痛米那托那顆因為傷痛而敏感脆弱的內心,進入暴走的邊緣,大聲反駁道:「你了解什麼?!你如果不願意給我驅動器,那就沒什麼好談的,我也不用在這裡忍受你的羞辱。」
披風舞動,就要離去。
「等一下——!」
米那托止住腳步,但是沒有回頭。
「我沒有那種特意羞辱人的惡陋習性,恐懼零式的驅動器給你可以,但是我有個條件。」
森宮然知道自己是觸摸到了米那托的傷心地方了,也是有些不忍。
畢竟具有難言之隱的憨厚老實中年男人的懇切請求無法拒絕。
米那托內心掙扎一番,沉默片刻,才轉身冷冷看著森宮然問道:「什麼意思?」
森宮然輕描淡寫道:「既然格里昂讓你如此害怕,我可以替你解決他。」
米那托臉色一動,但保留懷疑:「你的身份在我看來也是值得懷疑的,憑什麼讓我信任你?
而且格里昂的強大真的沒有你想象得那麼簡單,煉金學院和聯盟的勢力都被他掌控,甚至九堂父親叛出聯盟的子虛烏有罪名是出自他的手段,你一個人能夠做到些什麼呢?」
「你不用管,我能說解決他就能解決他。我遇到過敵人絕對比他要強大。」森宮然似乎對格里昂不屑一顧,沒有放在眼中。
如果不是想要了解對方真正的目的,和給寶太郎留出一些成長空間的話,只要見到格里昂隨意出手就能拿下。
見到森宮然如此自信的神情,不由得回想起還藏在心底中的心悸,米那托卻是不得不信服,心中只是默默地點頭。
既然自己做不到,嘗試一些其他道路也未嘗不可。
這樣想著,米那托內心放下一些防備。
「你想要我怎麼做?」
森宮然見到米那托有點頭之意,繼續道出自己意圖:「格里昂的陰謀詭計層出不窮,那麼這個傢伙肯定有著大野望,你打聽好他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不然我可不想出現那種尾巴不斷的情況。」
米那托思索一番,緩緩說道:「他的目的應該是如同那個女調查官所說的,打開傳說中的暗黑之門,但具體有什麼作用,我現在還沒有知道,這也是為什麼我要獲得格里昂的信任。」
「果然還是這個玩意!」對於這個,森宮然沒有太多意外,但米那托如此配合也有點出乎森宮然的意料,但還是補充一個:「最好打聽清楚打開這道門的所需要條件,以防不好的事情發生。
至於學生.......」
森宮然話沒有說完,立馬被他打斷:
「這一點我不能退讓,其中一個原因是我已經和格里昂達成商議,貿然更改引得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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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為了學生!
我知道實在太過貪心,但是唯有一之瀨寶太郎他們這一點實在放心不下,他們不知道在現在的環境下,成為一名鍊金術師到底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
但如果他們一定要參與進來的話,得讓他們明白這個選擇充滿殘酷和黑暗。
甚至他們自己的未來都無法選擇。
只有知道這個情況作出屬於他們的抉擇,我才明白他們的決心。
在此期間,請你不要出手。」
自釘宮理人的事件后,他也看明白了,一味讓學生在自己的庇護之下,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不尊重,不公平。
但他們還有平凡的生活作為最後的退路,最後的一個選擇。
現在就應該給他們一個退出的機會。
雖然森宮然是個強力人物,但米那托和其沒有太深的交集。
也不要把其他人牽扯進來,這樣只會讓所有人的未來都被格里昂奪走。
那個人最為恐怖的地方不是強大的煉金實力,而是玩弄人心的手段,他不想這些青澀的學生在他的陰影籠罩下生活。
聽得森宮然一陣頭大,米那托這話聽起來像是託孤一樣。
不過這個做法,森宮然沒有反對,甚至有著支持的意思,人的選擇終究是自己做出來,能夠知道全盤情況下,作出決定已經是命運的回贈了。
這樣也不能怨得了別人,他最討厭就是那一副為你好的口吻強行替人選擇。
人都是有自主的一面,如果人生不是由自己主導又有什麼意義呢?
當然想要做出一些反社會的事情,就要做好被社會制裁的準備。
「你果然是很愛你的學生呢!」森宮然的話,米那托聽不出似乎真的在稱讚,還是在陰陽怪氣。
他臉色有著一絲哀傷閃過,淡淡道:「我只是不想後輩重蹈我們的覆轍,發生一些無法挽回的悲劇而懊悔不已。」
森宮然見到有些樂呵,還是一個文青中年人,但沒有選擇出言嘲諷。
他原本計劃聽起來有些愚蠢,但存在痛苦回憶影響下,才做出進來的。
既然還沒有發生,也不要在這裡斤斤計較,於是拿出恐懼零式驅動器遞給了
看著手上的驅動器,米那托也是一愣,沒想到森宮然如此爽快,於是道:「你不怕我在欺騙你的嗎?」
「哼!欺騙我的人自然會知道代價有多大了。」森宮然冷哼一聲。
「好吧,為了讓格里昂不起疑心,我還是裝作沒有交集的樣子,有事情我會聯繫你的!」
米那托有點哭笑不得,明明剛才還是一副洞若觀火的,現在居然像一個小孩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