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119.選擇我,還是他?
容詩涵想起了顧平西剛才的話,覺得自己被一個陌生人,還是給一個女人吻了,噁心的想吐。
湛惜朝略過唐晨的背影挑眉的看了容詩涵一眼,擦了擦嘴角並沒有發火,「別再給她吃甜點了。」
「我們的事不用你來管,不許你傷害她,她要是有丁點兒差池,我就和你拼了!」唐晨說話的語氣就像是個熱血的激憤少年。
湛惜朝斂起笑容,目光淡淡落在唐晨的臉上,「她的蛀牙嚴重到已經堵牙了,再吃甜點蛀牙會更嚴重。」
「啊?那怎麼辦啊,吃完就讓她去刷牙行不行啊。」
過於天真的唐晨把緊張的氣氛一轉,立刻呈現了秀逗的趨勢。
可能是因為堵牙的糗事被提及了有些窩火,容詩涵推開面前抵著她的唐晨,瞪了他們二人一眼,蹬蹬的跑了。
容詩涵一口氣跑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看到四下沒有人了才和顧平西說道:「怎麼,湛惜朝也和我一樣被褚月的思想佔領了?」
[並不是被佔領了,我想是他有了前世的記憶而已。]
雖然湛惜朝有了前世的記憶也並不代表他不再是他了,可這還是讓她覺得既匪夷所思又有些排斥。
「我的湛惜朝呢,什麼時候能回來?」
[他就是你的湛惜朝,他本來的樣子,他都說了不管你是什麼樣子他都會喜愛,而他不過有了前世的記憶,怎麼對於你就不是對等的了呢,呵,你會因為這個而開始厭惡他了?]
容詩涵有些語塞,但是對於自己的內心的聲音又不想撒謊,「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他和以前不一樣了。」
[沒有什麼不一樣了,不一樣的人是你,算了,離開他吧,你們根本不合適。]
顧平西的語氣多少有些指責的意味,讓容詩涵的心沉了又沉,「那也總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就分手吧?」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在他去打開基因鎖的前一天就和你說過分手了。]
「可是我沒同意!」容詩涵嘴硬說道。
然後就是一片平靜,顧平西沒有在說話,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容詩涵回去上課的時候臉色很不好,唐晨在旁邊像是一個蒼蠅一樣的圍著她關心說道:「小胖你怎麼了啊,是不是被剛才湛惜朝那樣子嚇壞了啊,脖子沒被掐斷吧,是不是剛才堵上的蛀牙又崩開了啊,你有什麼不開心的心事告訴我,我可以幫你想辦法。」
容詩涵被煩的要命,凝神瞪著唐晨說道:「我想把我的同桌分屍,我想知道怎麼切,切成多少塊不容易被人發現,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
「你可以選擇嫁給他,用你的後半生來慢慢折磨他。」唐晨信誓旦旦的說道。
「美得你!」容詩涵斜睨了唐晨一眼。
不管怎樣,容詩涵心口重視堵著一股惡氣難平,原來想由勾搭湛惜朝回來曲線救國,可因為他記憶的恢復突然不想這麼做了,那麼能做的只有來真的弄死他了!
容詩涵揪著唐晨耳朵說了她的想法,唐晨大義凜然的拍拍胸脯,「小事一樁,包在我身上。」
一年四季在於春,在這個枝芽蔓延綠意盎然的季節,容詩涵和唐晨兩個人勾肩搭背猥瑣的湊在一起商量著。
「這樣做行不行啊,能辦成嗎?被發現了怎麼辦?」容詩涵有些顧慮。
唐晨捏著容詩涵的胖臉抖了抖,「有哥在你怕毛啊,我這種絕頂好計一定會讓湛惜朝在大家面前丟盡了臉面!」
容詩涵的臉還被唐晨捏著,死魚眼口水都快流下來了,一拳打在唐晨臉上。
唐晨的計謀就是用高溫納米特殊彈力纖絲擋在洗手間門口,等到湛惜朝出來,他和容詩涵分別繃緊彼此雙腿纏住的纖絲,讓湛惜朝跌倒在廁所門口,顏面掃地,貽笑大方。
容詩涵走到了衛生間門口還是有些擔憂,「這行不行啊,萬一湛惜朝跑得太快不小心腿讓這個什麼納米絲的給割斷了怎麼辦啊,**移植會不會影響他後半生的生活啊!」
「你恐怖片看的實在太多了!!!」唐晨咆哮,「再說這個纖絲還是有一點點的小彈力,而且湛惜朝方便完那麼快跑出廁所幹嘛,他又不是前x腺增生,你想的太多了!」
容詩涵被唐晨的口水噴了一臉,人氣勢上有些弱,點點頭懦懦的答應了。
中午午休的時候唐晨趁著人不多鬼鬼祟祟的跟蹤湛惜朝進了廁所,不一會兒立刻竊喜的跑出來和容詩涵做了個手勢,彼此趁著纖絲綁到腿上拉好,就等著湛惜朝出門跌個四仰八叉。
結果他們兩個人對視笑了很久,都沒感覺到湛惜朝出門,最後只聽到了嗡嗡作響的機器聲由遠及近的傳了過來。
兩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打掃廁所的機器人纏在一起絆倒在了地上,有來衛生間方便的同學看到容詩涵和唐晨一切跌倒的樣子震驚的立刻拿出了通訊器咔嚓咔嚓的照了幾張照片。
巨大的打掃機器人把容詩涵唐晨拖出去了有兩米遠,才驀然一百八十度扭頭,停下了行駛。
容詩涵的胖次差點都翻出來了,趕緊夾緊了裙子,下巴咯出來一塊淤青,生氣的瞪著唐晨。
湛惜朝這時候才慢慢悠悠、風輕雲淡的插兜走出來,路過腳下趴著的兩個人的時候,好死不死竟然說道:「下次你們討論的時候應該小聲點,昨天我路過你們的時候已經聽到你們的計劃了。」
蠢狗唐晨帶二了容詩涵后遭到了她不少的白眼,他和她在衛生間門前跌倒的糗事被編成了不同版本的故事在論壇上大為流傳,充分的達到了他們當初想整湛惜朝時的盛況。
容詩涵想徒手撕碎唐晨的心都有了,這件事過後好幾天都沒有和他說話。
本想辦好事的唐晨異常心痛,不過為了挽回佳人的心,他決定再接再厲,二戰湛惜朝,再想個辦法黑他。
經過上次的前車之鑒,唐晨特別挑了個好天氣,容詩涵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時機,而且在她還笑著看論壇八卦的時候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她。
容詩涵挑眉打量唐晨,「你到底行不行啊,經過上次的事之後我再也不打算相信你了,你知道我的黑粉們黑了有多久嗎?」
「這次的計劃簡直天衣無縫,而且我們這麼小聲說話,肯定不會讓他再聽見了,我保證一定能讓湛惜朝吃個大虧,以泄你心中怨氣。」唐晨篤定的點了點頭。
容詩涵咬著山楂皮斜眼盯著唐晨,賞了他一口,「那麼說定了啊,這次黑不了湛惜朝,我就黑了你。」
周五的藝術館,有一個校慶四百五十周年的機甲展,其中不乏母校中出類拔萃的人才與其生平日誌、各大知名的科學發明、燃料能量發展、機甲材質進化等,算是個小有規模的展覽。
因為湛惜朝的管理能力突出,學校就把這件事的後勤管理交給了湛惜朝來布置,唐晨的計劃是伺機進到會場做一些破壞,讓湛惜朝在第二天的展覽上下不來台,擔下極大的責任。
周四的下午,學校因為校慶提前放學,校園裡人煙寥寥。
容詩涵在去藝術館的路上各種擔憂,「我總感覺不靠譜的樣子啊,咱們如果把事情鬧大,可是把周年慶的展覽給破壞了,不光黑了湛惜朝也黑了學校啊。」
「哎呀,就說你笨,誰讓你非要破壞到那種程度呢,我們只要一些小小的瑕疵,讓這個展覽不完美不就好啦,弄不好能讓湛惜朝下台呢!」唐晨的話語似是對未來充滿希望。
容詩涵被唐晨牽著走在他身後,皺眉有些不情願,「為什麼一定要咱們倆親自動手,你找你那群小弟幫你辦不就好了。」
唐晨回頭瞪了容詩涵一眼,「這種隱蔽的事情怎麼能假借別人的手來做呢,被他抓住了把柄小辮子一輩子都不能翻身,而且我做這種事情要是被兄弟們知道了,我以後怎麼混啊!」
唐晨的話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可是容詩涵總是覺得心裡毛毛的。
「聖母涵涵,你只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有些緊張,以後壞事做多了就好了。」唐晨安撫了一下容詩涵,拉著她的手的力度又緊了緊。
容詩涵:「大哥,你可要保護我,要是出了事你可得一個人抗下所有責任。」
唐晨:「沒問題,如果東窗事發,我一定會拉著你做點背的。」
唐晨和容詩涵兩個人隨波逐流的混進了負責展覽事宜的人群中,因為大家都很忙碌,就沒有人特別注意這兩個奇怪的傢伙。
在人手不夠的時候容詩涵和唐晨兩個二呆還會被叫去幫忙。
和唐晨一起抬著柜子的容詩涵死魚眼瞥著他,「我覺得自己蠢斃了。」
「再等等啊,我們要打入敵人的內部才好下手。」唐晨騰出一隻手做了一個刀切的手勢。
「啊啊啊,我看見湛惜朝了,快把柜子抬高點讓我把臉擋住。」容詩涵忽然發現從左手邊門口走進來的湛惜朝。
湛惜朝穿著簡單的白襯衫,規矩的領帶沒有繫上,反而領口解開了兩顆扣子,顯得隨性閑適,正在檢查展覽的事宜。
他往容詩涵這邊的方向望了一眼,她趕緊扭頭往柜子里藏了藏。
從他們倆進來湛惜朝就從監控器里看到了他們。
只是有時對她像是無可抑制的泛濫般源源不絕的想念讓他沒有揭穿他們。
他在監控室里把監控儀獨獨對著她,默默看著她的一顰一笑,嘴角也跟著情不自禁的彎起,很想站到她面前牽起她的手,也隨她這般開心的歡笑。
可惜很多事情,都是事與願違。
「沒事,他好像沒發現我們。」唐晨把容詩涵的小腦袋壓一邊的儀器下面,自己探頭說道。
「喂,我們還是別做這種壞事了,大家看起來好像都很辛苦的樣子,為了展覽這麼多人付出了汗水,如果出現了問題肯定很多人都很傷心的。」容詩涵拽了拽唐晨的袖子。
「嗯,乖,再等等。」唐晨隨意側身,親了下容詩涵的臉頰。
容詩涵沒料到唐晨的突然襲擊,臉憋得通紅,「你想死嗎?幹什麼!」
「噓……小點聲,小心謹慎。」唐晨故作鎮定的警告容詩涵,自己不經意抿著嘴笑了笑。
容詩涵和唐晨兩個人直到最後都沒有完成他們的破壞計劃,反倒和布置人員打成了一片大家都不陌生了。
這讓容詩涵非常慪火,幾次想要揍唐晨自己走人都被他攔了下來,說什麼他自有分寸。
等到了黃昏,大家忙碌的也差不多了,很多人都已經回家了,正是防範鬆懈的時刻,唐晨推著容詩涵悄悄走進了藏品室內。
「喂,到這裡幹什麼啊!」容詩涵被莫名其妙的推進來,不悅說道。
「我已經調查好了,外面全都是監控器,只有這裡沒有,我們把兩件藏品拿出去隨便藏在一個角落,讓他們明天弄出掉小混亂就好了。」唐晨餘光瞥了一眼外面展室的巡邏人員說道。
「啊?那藏什麼好啊。」容詩涵走到裡面左翻右翻。
「我在門口守著,你趕快找兩件東西拿出來。」
容詩涵頭腦一緊,手指都有些顫抖了,「唐晨,老子有點怕啊,要不別做了,我感覺不靠譜。」
唐晨斂起目光,眼神一垂,把門反鎖后咯噠一聲關上了。
容詩涵差點嚇尿了,摸著藏品的手一抖,「什麼聲音啊,門是不是關上了?」
唐晨也走了進去,故作神秘的趕緊捂住了容詩涵的嘴,「噓,我看見巡視的人走了過來才把門關上的,他如果發現我們就死定了。」
「你先找兩個好拿的,我們一人一個藏好趕緊出去。」
容詩涵點點頭,趕緊找了最小的兩個藏品遞給了唐晨一個,等到了門口,擦發現門打不開了。
「完了完了,門怎麼鎖上了。」容詩涵欲哭無淚,覺得今天自己倒霉透了。
唐晨也故作驚奇,「哎呀,是不是他也沒看裡面有沒有人直接就鎖上了?」
容詩涵崩潰的抓了抓頭髮,「趕緊用星網通知人把我們救出去吧。」
「不行,你傻了嗎,我們怎麼和別人解釋我們在這裡,要是被發現搞破壞的心思,我們兩個要記大過的。」
容詩涵雙眼噴火,跳到了唐晨身上卡住他的脖子亂捶,「都怪你!混蛋!遇到了你就沒有好事,相信你是我最大的錯誤!」
唐晨狂咳了幾聲,把容詩涵從脖子上扯了下來,自己靠著柜子坐在了地上。
「沒辦法了,今晚我們只能將就過夜了,幸好裡面還有個衛生間,咱們不用擔心生計問題了。」唐晨單手撐著一隻膝蓋,半吊子的說道。
容詩涵落寞的垂眸,「可是我餓了,還有點渴。」
唐晨斜睨了容詩涵一眼,「來來來,你過來。」
容詩涵瞪了唐晨一眼,在他的執意要求下,同他一起坐到了地上,靠著他。
唐晨從上衣兜里掏出一個草莓點心晃了晃,要被容詩涵搶時抽回手,「唉?你餓了我還餓呢,我不辭勞苦的是為誰啊!」
容詩涵看著草莓點心,一臉怨氣的看著唐晨。
「這樣吧,」唐晨指著自己的羞羞說道:「如果你肯摸我的老二,我就把點心讓給你吃好不好。」
容詩涵聽到唐晨這種猥瑣下/流的要求立刻炸毛,這貨當自己真是不懂事的小蘿莉嗎?摸他老二!虧他想得出來!!!
「摸你大爺!」
「那不然叫聲老公聽聽也行。」唐晨退而求其次。
唐晨肚子中了一拳。
唐晨見容詩涵不高興了,就把草莓點心遞給了容詩涵,「好了好了,跟你開玩笑的,能親哥的臉頰一下嗎?」
容詩涵毫不客氣的把點心打開吃了,也不搭理唐晨。
待了一會兒唐晨也覺得有些無聊,於是從兜里掏出根煙點著了,叼著吸了幾口。
容詩涵支著下巴望了唐晨一眼,「拿來,我也要嘗嘗。」
唐晨皺眉,叼著煙揉了揉容詩涵的頭髮,「乖,這不適合你。」
「有毛適合不適合的,你能抽為什麼我不能,給我。」容詩涵忽然覺得煙草的味道在空氣中有些誘惑。
「不給。」唐晨扭頭。
容詩涵伸手直接去搶,「拿來,混蛋!」
唐晨躲向一邊,容詩涵為了搶煙人都快掛在了他的身上,乾脆身子一翻跨坐在了他的腰上搶奪。
唐晨笑著躲避,最後快被容詩涵得逞的時候,自己乾脆深深吸了口煙,挽住容詩涵的後頸,將唇覆上她的,把滿腔的煙草都推進了她的口中。
雲白色的煙霧繚繞在他們的唇間,容詩涵一怔,錯愕的愣住了,屋子裡升高的溫度熏紅了她的臉頰,潺潺的曖昧忽然在他們之間無限蔓延,伴著她胸口尼古丁,讓人上癮沉迷。
唐晨雙眼含笑,沒有進而繼續吻她,只是就勢抵住了她的額頭,溫柔的笑了。
愛情有時亦是無形的枷鎖。
在這場不可言喻的背叛之中,仍舊束縛著猶豫不決的她。
她是一個無恥的背叛者,有些荒謬的被一把利劍抵住了喉嚨。
或許在那一刻,她真的有動心吧,像臨著萬丈懸崖,死死抓住了他的衣襟。
容詩涵露出了慌亂的神色,試圖推開唐晨的時候卻被他攬住身體扣在他的腰上坐著,頃刻間雙眼被他抬手覆住。
「求你把我想想成他的樣子,不要拒絕我的吻好嗎?」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小心翼翼的在她耳邊低語輕喃。
或許是她吸入了太多的尼古丁,一瞬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竟然荒唐的沒有拒絕。
唐晨的唇有些涼,可能吻她之前還有些緊張的舔了舔嘴角,唇上微微濕潤。
可能是因為吸煙,他的口中有些乾燥,因此更加渴望她口中濕潤。
他試探的纏繞帶動她走進自己,將她的手牽引的放在他的肩膀上,自己則閉眼陷入這場虛幻的愛情。
如果時間可以停留,他願意一輩子活在這一刻。
容詩涵腦海中忽然響起了一些陌生的聲音和崩裂的疼痛。
——唐晨,我穿那件婚紗更漂亮?
——都好看,反正都是我孩兒他娘。
——唐晨你會永遠愛我吧。
——當然啊,下輩子也不會放過你的,那你呢?如果你失憶了忘記了我呢?
——怎麼可能啊,吶,就算我失憶的話,我也不會不會背叛你的,你是我一生最最最愛的人。
為什麼她的頭會這麼疼,她為什麼能看到成年的她對唐晨這麼親昵,到底之前發生過什麼。她怎麼會全都不記得了……
唐晨看著指間蔓延的淚水,最終還是離開了她的唇,失望的把手撤下。
容詩涵哭得淚流滿面,已經模糊了視線。
唐晨把容詩涵驀地擁入懷中緊緊的抱住,「別哭了好嗎,你哭得這麼傷心我怎麼忍心放開你呢。忘了湛惜朝好嗎,我會一輩子對你好,不會再讓你哭了……」
展覽室內,側靠著牆邊的湛惜朝捏著鑰匙的手緊了又緊,眼中隱約消失的瞳色不斷閃現。
最終,他還是放棄了開門的機會,並沒有開啟那份尷尬。
臨走前,湛惜朝回頭借著窗口隱隱約約的再望了相擁的二人一眼。
心房的血液好像一瞬間凝固,然後突然間崩裂了。
他的心口被摯愛的人推了一把刀子,然後他驀地低頭,看著自己胸口的血色一點點蔓延。
他甚至很希望容詩涵能真的一刀把她刺死,他想就算真的死在她的手上他也不會有這麼難過。
有時想想他真的很可悲。
他沒有父母、親人,連唯一的舅舅也死了,除了她他在這個世上什麼都沒有,他知道自己有時無法控制心中魔鬼,所以更加不敢接近她,可沒想到,就算沒有了他,她也可以過得很好。
算了。
就算他什麼都沒有,唯一能給她的,只有自由。
湛惜朝掙扎的壓下瞳孔隱隱欲變的瞳色,「我不許你傷害她。」
湛惜朝把鑰匙交給值班的守衛叫他去開門后自己就走了。
他孤零零的走帶校園,走在街頭,借著黃昏微弱的日光慢慢回憶著她們從前相遇的每個片段。
「小夥子!怎麼沒帶女朋友來買肉餅啊!」炸肉餅的大媽掀開了鍋笑著對湛惜朝說道。
湛惜朝恍然抬頭,虛弱的笑了一下。
「帶沒帶積分卡啊,買兩個肉餅給女朋友帶過去吧,那孩子可喜歡吃了。」大媽堅持不懈的推銷她的肉餅。
湛惜朝隨便為自己找了借口,「我沒帶積分口。」
「那太可惜了,只能下次買了。」
湛惜朝最後到他們曾經去過的一家叫做「妮欣里」的拉麵館做了下來,點了一碗面,失神的看著面上熱氣騰騰的余煙。
「老闆,來碗牛肉拉麵,要大碗的。」
湛惜朝怔然抬頭,看見容詩涵扶著肚子坐到了他的對面。
湛惜朝想笑,可覺得自己現在笑起來一定比哭還難看,只能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可他的心就如同死灰復燃的驚喜,似乎能照亮他整個世界。
「你怎麼在這裡啊,怎麼不吃啊。」容詩涵表情不善的瞪眼說道。
湛惜朝覺得喉嚨苦澀,只蹦出了兩個字,「等人。」
「等誰啊?」
湛惜朝荒唐的聽到他說了一個他從來也沒聽過的名字。
「哦,是你們學生會的人嗎?」
「嗯。」
然後他們之間就變得陌生而又安靜。
湛惜朝看著容詩涵吃完了整碗面,滿足的擦著嘴,眼角也忍不住柔和了許多。
他拿起紙巾剛想幫她擦擦嘴,可剛握住紙巾,手就滯住了,最後只能將將把手垂下。
有好幾次,他差點就沒有忍住,想要問她她曾經說過的話還作不作數,她還會不會一直愛他。
可是話就抵在了他的嘴邊,最終他還是壓下了掙扎,隱忍的把話咽了下去。
「你等的人還沒有來嗎?」容詩涵看到湛惜朝面前的面已經涼了,好奇的問道。
湛惜朝想說他等的人一直都在,可是看著容詩涵泛紅的臉頰,不想陷下去帶給她未知的傷害。
「湛惜朝?」忙完了學生會工作的唐寧恰好也想吃個面,進門看到了湛惜朝招了招手。
容詩涵回頭看到了唐寧,氣鼓鼓的瞪了湛惜朝一眼,「等她直接就說好了,為什麼要騙我!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容詩涵把面錢拍在了桌子上,盯了唐寧一眼,推門怒氣沖沖的走了。
唐寧看著這個場面垂眸想了想,估計是猜到了怎麼回事,不解的問道:「你為什麼不和她解釋?」
湛惜朝無言的哽了哽,被容詩涵誤會後覺得好像天都塌了下來。
「這樣很好。」
他的聲音有些暗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