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90章 質問
第90章質問
江嶼年看了一眼手錶，才發現林嫻已經出去了十分鐘，蛋糕的蠟燭都快燃了一半。
「我去找一下阿嫻。」
江嶼年起身離席，拉開包廂門，找到了洗手間，卻發現林嫻並不在這裡。
她的手機還留在包廂里，江嶼年沒辦法聯繫她，只好找到店員協助幫忙找。
「你是說剛剛那個穿白色毛衣的漂亮女仔？好像她有點頭暈，經理帶著去休息室了。抱歉，我以為她跟你們說過了。」
江嶼年鬆了口氣，「唔該嗮，我自己去搵佢。」（多謝，我自己去找她。）這家餐廳是米其林三星，有專屬的休息室。
江嶼年找過去的時候，林嫻剛起身準備出來，二人迎面相撞。
江嶼年伸手穩穩扶住了她，「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們先回去？」
林嫻抬眸看向江嶼年，扯出一抹牽強的笑：「不是還沒吃蛋糕？回去吃完蛋糕再走吧，剛剛有些不舒服過來休息了一下。」
她其實很想質問江嶼年一句，這樣裝著累不累。
可理智和情感都不允許她說出這樣的話。
滿腹的疑慮就這樣疊加著反覆折磨著，哪怕她自己靜了這麼久，也無解。
江嶼年扶著她的肩膀，「阿嫻，我們是夫妻，有什麼話都可以跟我講的，夫妻本就該同甘共苦。」
林嫻只覺得這句話是天大的笑話。
她眸光泛著冷意，死死盯著江嶼年那雙看似深情的眼睛，「是嗎？那不如江醫生跟我講一下，你同江明哲的關係？或者我應該稱呼你為江大少爺？」
江嶼年的手背僵直，曾無數次想剖白的心事，被林嫻當眾揭穿，一時間他啞口無言。
林嫻面無波瀾，語氣平靜，「先回去吃飯吧，等送走簡詩雅，我們再好好聊聊。」
江嶼年的手被林嫻拿開，他的心猛然揪起。
當初林嫻撞破陳寄那件事，她的情緒完全收不住，而今為何如此平靜。
不知道是不是江嶼年的錯覺，他總覺得林嫻此時的表現有一種暴風雨前的寧靜，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爆發。
林嫻從江嶼年身側走過之時，他伸手拉住了林嫻的手腕，「阿嫻，你聽我解釋，這件事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林嫻側目看了他一眼，眸光里情緒複雜，「你確定，我們要在這裡說？」
江嶼年連忙鬆開手，「好，聽你的，回去說。」
兩個人回到包廂的時候，沈孟楠跟簡詩雅聊得熱火朝天。
簡詩雅性格豪爽，直接跟沈孟楠拼起了酒。
沈孟楠酒量不行，耍賴逃脫，見林嫻進來，連忙喊道：「嫻兒妹妹，快過來幫你楠哥跟小雅說幾句好話，讓她別灌我了。」
林嫻拉過椅子坐在簡詩雅身邊，「他人菜癮大，你收著點。」
簡詩雅眉眼一挑，甩了甩頭髮看向沈孟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喝！別特么娘們兒唧唧的，我給你講，姐最討厭男人優柔寡斷，像個der一樣。」
沈孟楠被激起了男人的勝負欲，「可別把你前男友跟哥比，哥起碼堂堂正正不騙人，從不說大話，能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
林嫻眸光動了動，將杯子遞到簡詩雅面前，「給我倒一杯。」
簡詩雅有些疑惑看向她，「不是酒量不行嗎？」
「今天高興，想喝一杯。」
簡詩雅給林嫻倒了一杯，順便問了江嶼年一句：「江醫生你要嗎？」
江嶼年搖頭，「一會要開車，我就不喝了。」
他的目光追隨著林嫻，沒有放過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她是在聽了沈孟楠那句話，才決定喝酒的。
她這是在變相認可沈孟楠的話，對自己的一次反擊。
江嶼年心口劃過一抹苦澀，早知道有這一天，他為什麼要瞞著？
明明那麼多次機會，總能說清楚的，現在倒好，自作聰明，作繭自縛。
「阿嫻，你先吹蠟燭許個願吧，我重新幫你點蠟燭。」
林嫻沒有理會江嶼年，跟簡詩雅碰了一杯，仰頭喝了半杯紅酒。
還是簡詩雅接過話頭，「江醫生，你可要好好照顧我的嫻寶，她能對你敞開心扉，已經是非常非常不容易了。她吃過太多苦了。」
林嫻偏過頭，忍了一夜的淚終是沒包住，滾落了下來。
簡詩雅還以為她想起來前塵舊事，抱緊了她，「乖乖不哭，以前那些苦都過去了，咱們未來都是甜。」
林嫻哪怕是哭，也是安安靜靜的。
沈孟楠完全在狀況外，壓低聲音問江嶼年，「怎麼好好的哭了？」
江嶼年表情僵硬，默默起身將蛋糕放到林嫻面前，將生日帽戴在她頭上，「阿嫻，生日快樂。」
乾巴巴的一句，林嫻沒有任何回應。
沈孟楠連忙起身活躍氣氛，「來來來，讓我們給壽星高歌一曲，祝我們壽星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謝謝，我以後不會再過生日了。」
林嫻調整好情緒，直接吹滅了蠟燭，沒有許願，沒有儀式。
江嶼年心口像是被針扎了一樣疼，明明他應該是她身邊最親密的人，卻在她生日這天讓她如此傷心。
江嶼年只覺得自己這三十年白活了，自信在她面前潰不成軍，他甚至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去安慰林嫻。
簡詩雅想到江嶼年說過想跟林嫻求婚，連忙給沈孟楠使了個眼色，「聽說港城酒吧很棒，沈醫生要不要帶我去見識見識？」
沈孟楠剛想說自己喝不下了，簡詩雅的手就放在了他的手背，使勁捏了捏。
「啊！好。嫻兒你放心啊，哥哥幫你照顧好你同學。你們要是忙就先走。」
江嶼年此時無比感謝這倆人給了自己一個台階下，他彎腰撿起林嫻的外套和手機，「阿嫻，我們先回家吧。」
精緻的蛋糕一口未動，林嫻起身，囑咐沈孟楠照顧好簡詩雅，任由江嶼年牽著自己的手出去了。
她不想讓簡詩雅大老遠跑過來還為自己擔心。
她自己的事情，自己能處理好。
出了包廂，林嫻抽回了自己的手，「找個地方談談吧。我不想回家。」
她哪兒有什麼家。
她原以為房子是租來的，但是幸福是自己的。
現在才知道，其實這幸福也是假的，是一個男人演給她看的。
也不知道江嶼年的心理活動是什麼，毫無表演痕迹，演的自然。
江嶼年心口泛起一陣酸楚，「阿嫻，我可以向你保證，除了家世背景瞞過你，我從未說過其他半句謊言。」
林嫻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江嶼年，你覺得我會信嗎？你這麼好的家世，需要隨便找個人假結婚應付你家人？你知不知道你的聯姻對象都找到我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