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途中

兩人下了船后，賈雨村信步走到了大船旁。

對著船上的一個三等奴僕笑道：『有勞這位管事去和林姑娘通告一聲，就說我打算進城瞧瞧，她若是在船上待得悶了，可以下船散散心。』

賈雨村在和林黛玉進京的路上，基本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帶林黛玉下船去遊玩。

或去遊玩當地的風景，或去品嘗當地的各色小吃，期間賈雨村也能偶爾和雪雁說上幾句私話。

不過賈雨村有時想和雪雁有些親密接觸的時候，卻總是被黛玉不合時機的來打擾。

害的賈雨村還真只是和雪雁這丫頭只能單純的聊天。

賈雨村每每剛升起的火氣，卻又只能讓自己勤加的鍛煉身體起來，消磨掉這一身精力。

賈雨村的身子也變得更加壯實，許伯見公子如此勤奮，心裡更是開心不已。

許伯心道老爺你們在天之靈看到現在的少爺，想必也能安慰了。

卻說船上的奴僕一見到賈雨村，臉上就掛滿了花。

笑道：「公子請稍等片刻，奴婢這就去和林姑娘說一聲。」

這些奴僕這一路上可是經常拿到賈雨村的打賞，累計著約莫每人也收到好幾兩銀子了。

這可是快頂上她們一年的例錢了，本來以為這次出來算是個苦差事。

不曾想這和老爺同姓的賈公子如此大方，林姑娘年少也是好服侍。

所以這些個奴僕每個對賈雨村都是笑面相對，對林姑娘的照顧也是越加上心。

待奴僕進去通知的時候，賈雨村轉身對許伯道：「勞煩許伯先去尋兩架馬車過來。」

許伯聞言笑道：「嗯，那公子先在這等一下，我這就去。」

一面說了，一面轉身向遠處的馬車走去。

大船的船艙內的一個房間裡面，林黛玉和雪雁兩個正在嘰嘰嚓嚓的笑著聊天。

林黛玉臉上掛著微笑，身子骨還有些瘦弱，但是臉色卻是比剛離開揚州的時候好上許多。

這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帶著林黛玉倒是見識了不少各色風土人情。

這讓她這個自小就很少離開林府的少女開朗了不少，對母親的離去的傷心、思念，也沖淡了不少。

林黛玉笑著道：「雪雁上次師兄帶你吃的烤地瓜，你那吃相，哈哈，我現在想起來就想笑。」

雪雁聞言也不惱，也笑道：『姑娘還說我，哼，不知道誰上次都快上船了，還不捨得扔掉那根冰糖葫蘆的空棒子。」

又道：「後面還不是賈（公子），賈先生實在看不下去又去買了一根給姑娘，姑娘才樂滋滋的上了船。」

雪雁卻是差點說漏了嘴，說完后小手一直扯著帕子。

林黛玉笑吟吟道：「你卻是不懂，我那是早上一根，下午一根，我可是錯開時間來吃的，早上的冰糖葫蘆和下午的味道卻是不一樣的。」

雪雁無語的看了一眼林黛玉，后道：「不都是冰糖葫蘆嘛，能有啥不一樣。」

不過雪雁看著林黛玉的笑臉，也是挺開心的。

她可記得姑娘剛離開揚州的前兩天基本都是沒怎麼吃東西的，而且經常自己一個人抹淚。

而這些功勞大部分卻要都歸功於那登徒子，而現在自己睡覺卻也會偶爾夢到這人。

而且夢中那人卻又是輕薄於自己，但是他偶爾與自己相見說話卻總是那麼溫柔入耳。

和夢中的根本就是兩副姿態，自己的這些小心事卻不知道該問誰，嗯？要不下次問問那人吧。

林黛玉嘻嘻笑道：「肯定不一樣啦，哼，說了你也不懂的，雪雁你笨死了。」

心裡卻道，因為下午那一根是師兄親自買來給我的呀。

雪雁打趣道：「好啦，姑娘你最聰明，你最貪吃。」

林黛玉聞言，小臉氣鼓鼓的剛要作勢發作，就聞一陣敲門聲，林黛玉馬上就安靜下來，雪雁也連忙去開門。

開門后見是一個嬤嬤，雪雁便問道：「嬤嬤所來何事啊？」

門外的嬤嬤開口道：『船靠岸了，賈公子打算進城逛逛，問姑娘要不要去？』

房內的林黛玉聽完后，也不等雪雁回話，便起身說道：「嬤嬤，你讓先等一會，我和雪雁這就準備出去。」

那嬤嬤聞言便應了聲好，然後又向房內施了一禮退了下去。

雪雁轉身看向林黛玉笑道：「姑娘，你這哪裡還有一點大架~~」後面的也不說完，雪雁便看著黛玉笑了起來。

林黛玉見狀只能作勢要打的樣子，然後兩人又是打鬧了一會。最後兩人都整理了一下衣衫后出了船艙。

賈雨村看了眼，已經來了一會的兩架馬車，心道，難道是通病？

不應該啊，黛玉才多大怎麼就能打扮半天了。

好一會後，終於見到林黛玉和雪雁兩人施施然的從船艙出來。

林黛玉下船后笑嘻嘻的看著賈雨村道：「師兄我這幾天都在船上悶壞了。」

賈雨村哈哈笑了一聲后道：「你不會讓雪雁和你多聊會天、或者看看書解悶嗎？」

林黛玉裝作一臉委屈道：「哼，師兄你不知雪雁多嘴笨，就會氣我。」說完轉身打了個壞笑給雪雁。

雪雁看著林黛玉的壞笑，直接無語，不過很快雪雁的目光便看向了賈雨村。

見他今天一身青衫，雖未多有打扮，但雪雁卻總是想多看兩眼那俊秀的臉龐。

賈雨村似有感應，也看了眼雪雁，但礙於黛玉在眼前也沒多有動作，開口道：「好了，外面風大，先上馬車吧，我們去逛逛這通州看。」

林黛玉聞言笑吟吟的應了聲好后，就在雪雁的服侍下慢慢上了馬車。

待林黛玉她們進了馬車，賈雨村也快速進了馬車，又吩咐車夫帶他們去本地比較地道的酒樓先解決五臟廟。

約莫兩個時辰左右後，幾人便從一家酒樓門口走了出來，出了門口后。

賈雨村轉身對黛玉道：「我們先走走路，消消食吧。」

林黛玉和雪雁一路上也已經習慣了師兄的走路消食的說法，兩人也笑著點頭答應。

林黛玉聞言乖乖的點了下頭然後就跟在賈雨村旁邊。

雖然帶黛玉逛了好一會，不過可能是一路來黛玉見過了這些大同小異的鋪子。

林黛玉的臉上雖然雖然還是笑嘻嘻的，不過興趣卻也沒有以前那麼大了。

三人就這樣在一個街道上走著，突然看見遠處有一個雜戲團在表演。

林黛玉見后臉上興趣大增，說道：「師兄我們去看雜技。」說完不等賈雨村的回話便快步走去了。

賈雨村看著快步走在前面的林黛玉，笑了笑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慢步跟著。

片刻賈雨村看到在通往雜戲團的路上有一個鋪子在掛招牌，正在掛的招牌有些不穩，有些晃動。

賈雨村忙大聲道：「小心！」話剛說完便見招牌掉了下來，雨村見狀連忙一個箭步便向身前不遠的林黛玉撲去。

雪雁看著那塊在姑娘掉下的招牌也驚叫了一聲后快步衝去，不過她離黛玉有些遠，雖有心衝過去，卻是望塵莫及。

林黛玉聽聞師兄小心兩字，便要轉身看師兄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她轉過來后卻是看到師兄滿臉著急的神色，快速的衝到了自己的身前。

她剛想開口詢問，便感到自己的身子被師兄撲倒，然後身子站立不穩倒了下來。

不過奇怪的是自己卻感覺不到摔倒在地的疼痛感，而是有種比睡在枕頭上還舒服的感覺，再然後耳邊就聽到轟的一聲。

雪雁在遠處看到賈雨村把姑娘撲倒剛剛避過了危險，懸著的心也是一松。

賈雨村沒感覺到被招牌砸到的疼痛感，也是一陣慶幸。便把被自己手臂托著的林黛玉扶了起來。

林黛玉的眼裡一陣光亮后，才看清楚這自己算在師兄的懷裡，自己剛才枕著的是師兄的手臂。

被師兄扶起來后，自己才看清楚了剛才轟的一聲發出之物。

竟是一塊碎掉的招牌，黛玉心裡也是一陣后怕，要不是師兄，這招牌就砸到自己身上了。

賈雨村一臉關切道：「玉兒、你沒事吧。」

林黛玉看著賈雨村開口道：「師兄，謝謝你，我~~」沒事兩字還沒說出口，左腳腳踝處便感到一絲絲痛覺傳來，臉上也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

雨村見狀忙問道：「怎麼了？砸到了嗎？痛在哪裡？」

林黛玉：「沒砸到，就是腳踝處有點痛，嗚嗚！師兄我以後走路會不會變瘸子。」

一面說了，一面指了指自己的左腳腳踝處。

剛待說些什麼就見一個掌柜模樣的，快步向自己走來。

掌柜的到了金前後，滿臉歉意道：「這位公子和姑娘沒被傷到吧，不妨先進店喝杯茶壓壓驚。」

賈雨村見這掌柜態度尚好，便說道：「也好。」說完便扶著林黛玉走進了店內。

進了店后賈雨村才發現店鋪內基本沒人，不過想到才剛掛招牌也就釋然了。

找了個椅子讓黛玉坐下后，賈雨村又蹲了下來，用手按了按黛玉的腳踝處，並問道：「是這裡痛嗎？」

林黛玉應聲是，被按的時候臉上也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

賈雨村感覺林黛玉應該是扭到了而已，便起身道：「掌柜的有勞你派人尋一個專門醫治鐵打的大夫，最好是女大夫。」

一旁的掌柜聞言，派了個小廝去尋大夫。

賈雨村又對林黛玉道：「放心，沒事的，就是扭了一下而已。」

林黛玉看了一眼賈雨村后，輕輕的嗯了一聲。

一會兒后，小廝便帶著一個你年約四十的女大夫走了進來。

女大夫問了兩句黛玉后，便蹲了下來，雙手尋到傷處，讓黛玉忍著一點后，雙手用力一拉、一揉后就站了起來。

林黛玉只感到一股劇痛傳來，不過她倒是忍著沒喊出來，但劇痛來得快也去得快，現在也感到腳踝處也沒那麼痛了。

女大夫起身後，又從藥箱里拿出一個藥瓶交給賈雨村，並囑咐了記得每日塗擦。

賈雨村連忙道謝，掌柜的也從懷裡拿出銀子交給了女大夫。

又轉身對賈雨村道：「公子這次驚擾到你們了，小小歉意還請公子收下。」

說完示意一個小廝拿著一個精美的盒子走了過來，雙手遞給賈雨村。

賈雨村見掌柜的態度還可以，也沒打算追究什麼。

便接過盒子說了句那就不打擾掌柜的了。說完便扶著黛玉出門去了。

賈雨村又輕扶黛玉上了馬車，然後吩咐回碼頭去。

晚上的時候大船內林黛玉的房間，雪雁輕聲道：「姑娘，還痛嗎，我幫你擦一下藥酒吧。」

林黛玉也不多話，配合著伸出腳，讓雪雁塗擦藥酒，片刻黛玉便感到一絲絲暖流從腳踝處傳來。

擦完藥酒后，林黛玉躺在床上，回憶著今天發生的事。

自己在師兄懷裡的時候好似感覺到一絲熟悉的感覺，有些溫暖，有些安全。

此時兩船離神京，已是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