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禁足謀位
隨後,太武帝下令將兩名黑衣人分別關押在不同的房間,並讓公孫渴侯親自審問。
公孫渴侯來到其中一名黑衣人的房間,他目光凌厲地看著黑衣人,緩緩說道:「聽見了嗎?你的同伴正在隔壁受審,他可真是塊硬骨頭,什麼都不肯說。你若繼續頑固不化,結局也只會和他一樣,受盡折磨,死路一條。」
黑衣人聽見那悲慘的喊叫,微微一顫,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說道:「任由你們使用何種手段,我們都絕不會背叛主子。」
公孫渴侯冷笑一聲,說道:「你以為你們的主子會在乎你們的死活嗎?他派你們來行刺,就沒打算讓你們活著回去。
在你們被抓進大牢期間,曾有人企圖闖入獄中,可別天真地以為這些人是來救你們的,他們實則是來殺你們滅口的,好在這些人都被阻攔回去了。
如今,你們已深陷絕境,毫無退路可言。好好想想吧,你們的主子既然如此絕情,你們又何必為他守口如瓶?如實招來,或許還能保住性命。
否則,等待你們的只有死路一條。你們的命運,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間。是繼續為那無情無義之人賣命,還是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好好抉擇吧。」
恰在此時,隔壁傳來的喊叫聲越發的凄厲,聽了讓人毛骨悚然,黑衣人冒出了冷汗,沉默了片刻,說道:「就算我招供了,你們也不會放過我。」
「只要你說出幕後主使,本官可以保證你的安全,並且給你一筆豐厚的賞賜,讓你遠走高飛。」
黑衣人心中猛地一動,原本堅定的眼神開始出現了一絲猶豫。公孫渴侯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神情的變化,趁熱打鐵道:「看你這年紀,想必也是有妻兒的人了。
雖然說,你死後他們可能會得到一大筆財富,可你人都已經沒了,沒過幾年,你妻子可就是別人的了,孩子也會跟別人的姓,你說,你這麼賣命又有什麼意義呢?」
公孫渴侯的話語如同一把重鎚,一下又一下地敲擊在黑衣人的心上。
最終,在公孫渴侯的勸說下,他緩緩開口道:「是東平王指使我們來的,他讓我們在法場上殺了南安王。」
公孫渴侯眼睛一亮,趕緊追問道:「如此說來,攻打閶闔門也是東平王指使的?」
「這個,除此之外的一切我就不知道了。」
公孫渴侯見再也問不出什麼來,便急匆匆地離開,返回太華殿。
這時,一名羽林軍正向太武帝稟報軍營中調查的情況。羽林軍單膝跪地,畢恭畢敬地說道:「陛下,微臣等在軍營里仔細查問了與南安王一同前往劉宋的士兵。
部分士兵明確表示親眼看到那塊金牌是南安王從薛安都身上奪得,還有一些士兵稱確實看到南安王與薛安都有過打鬥,然而具體南安王是否從薛安都身上拿到金牌,他們並不清楚。」
太武帝輕輕點頭,揮手示意羽林軍退下。
聽完羽林軍的稟報,太武帝稍稍鬆了口氣,對拓跋余的話又多了幾分信任,臉色也越發緩和了一些。
這時,公孫渴侯也走上前向太武帝稟報了黑衣人所說的情況。
太武帝聽后,氣得渾身發抖,臉色漲得通紅,指著拓跋翰說道:「黑衣人已經招了,你還有何話可說?」
拓跋翰心臟狂跳不止,恐懼佔據了整個身心。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抵賴,只得「撲通」一聲磕頭求饒道:「父皇,兒臣一時糊塗,擔心老六不死,會伺機報復,所以才做出這等錯事。請父皇饒兒臣這一次吧。」
「他報復你什麼?莫非老六府中的兵器果真是你陷害於他的?」太武帝緊緊盯著拓跋翰問道。
「父皇,六弟向來野心勃勃,早就覬覦這太子之位,早已將兒臣視為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啊。」
「老六,你怎麼說?」太武帝轉頭看向拓跋余。
拓跋余連忙拱手說道:「父皇明鑒,兒臣對太子之位從未有過非分之想。三哥此言純屬污衊,兒臣在劉宋征戰,一心只為父皇和北魏開疆拓土,保家衛國。
若真有此心,又怎會不顧生死衝鋒陷陣?三哥如今犯下大錯,為求自保,竟如此信口雌黃,誣陷兒臣,實在是令兒臣心寒。」
拓跋翰急忙說道:「父皇,兒臣所言句句屬實。您想想,六弟在軍中素有威望,又屢立戰功,怎會甘心屈居人下?此次他能從刑場逃脫,說不定早有預謀。」
「三哥,你莫要血口噴人。刑場之上,若不是在劉宋時偶然間從薛安都身上奪回了這塊免死金牌,我早已身首異處,又何來預謀一說?倒是三哥你,率軍攻打閶闔門,這才是實打實的謀逆之舉。」拓跋余大聲反駁道。
「我何時率軍攻打皇宮了,肯定是你在背地裡設計陷害我的陰謀,使用的伎倆。」拓跋翰臉色漲紅,大聲吼叫著,心中已是方寸大亂。
太武帝冷哼一聲:「都給朕住口!朕自會查明真相。若真是你們中任何一人有蓄意誣陷和不軌之心,朕絕不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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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翰仍不死心,眼睛發紅,繼續說道:「父皇,六弟府中的那些兵器就是謀反的鐵證,此時若不殺他,他定會捲土重來,恐怕,恐怕下次就直接危及到您的皇位了!」
拓跋余大驚失色,悲憤地喊道:「三哥,我們兄弟一場,難道你為了那冷冰冰的東宮之位,就迫不及待地非要置我於死地嗎?你怎能如此絕情絕義!」
太武帝聽得煩躁不已,氣得渾身顫抖,大聲吼道:「你們都給朕閉嘴!今日之事,朕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老六,你既出示了免死金牌,且府中兵器已全部繳入武庫,你且回府禁足,閉門思過。來人,將東平王打入天牢,聽候發落。」
士兵們迅速上前,將東平王牢牢押住。而拓跋余也告退出來,嘴角微微上揚,在拓跋翰耳旁輕輕說道:「三哥,我早就跟你說過,小心樂極生悲。」說完,負著手,昂首挺胸地向前而去。
拓跋翰怒視著他的背影,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后槽牙緊緊咬著,彷彿要咬碎一般。
拓跋余回到府邸時,夜已深沉,萬籟俱寂,唯有清冷的月光灑在地上。
魯秀聽到動靜,急忙迎了出來,剛要開口,卻見南安王微微搖頭,目光中滿是警惕,他瞬間明白了王爺的意思,便咽下了到嘴邊的話。
兩人沉默著回到屋內,魯秀這才長舒一口氣,說道:「王爺,您終於回來了,此次真是太險了。」
拓跋余眉頭緊鎖地說道:「這事遠遠還沒有結束,這次能夠化險為夷,還真得感謝拓跋翰這個沒腦子的蠢貨。
若不是他派出這些黑衣人,製造出這混亂的局面,本王想要如此輕易脫身,簡直是難如登天。」
「是啊,我們的人剛準備行動,沒想到老天爺竟然幫了大忙,東平王自己就送上了門,這倒是讓我們少花費了許多栽贓他的力氣。那如此看來,陛下是相信王爺了?」
拓跋余嘆氣道:「父皇目前將本王禁足在這王府之中,還派人跟蹤監視於我,他怎麼會相信我。
並且他一定會再派人詳查私藏兵器、攻打閶闔門之事,到時誣陷拓跋翰的事要不了多久也會水落石出,父皇定會再將本王賜死。」
「那現下我們該如何行事?」
「本王豈會坐以待斃,他要我的命,我何不先下手為強。」拓跋余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聞言,魯秀驚恐得無以復加,結結巴巴地說道:「王爺,您,您是想......」
「不錯,一不做二不休,若不主動出擊,等待本王的就只有死路一條。」拓跋余語氣堅決,心中已做好了孤注一擲的準備。
「可是陛下將王爺軟禁起來,我們該如何行事呢?這王府周圍皆是陛下的眼線,稍有不慎便會滿盤皆輸。」
「越是艱難,越要冷靜。如今我們需得暗中聯絡那些忠於本王之人,讓他們在宮中伺機而動,在真相浮出水面之前,設法在父皇的飲食里作點文章,並抓住時機請求父皇取消我的禁足令。」
魯秀猶豫片刻,嘴唇微微顫抖,說道:「王爺,您是說給陛下下毒?可是此舉風險極大,若被發現了,後果不堪設想。」
「父皇進餐前都有太監宮女先嘗試,所以下毒當然行不通,可若是食物相衝,讓他身體不適,這還是不難辦到的。」
「可這依然有些冒險啊。」
「本王已無退路,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父皇雖英明,但如今朝廷之中也並非鐵板一塊,各方勢力皆在暗中較勁。只要我們操作得當,定能扭轉乾坤。」
魯秀咬咬牙道:「王爺既然心意已決,屬下必當全力輔佐。只是我們需得謹慎謀划,不可有絲毫差錯。」
拓跋余微微頷首,踱步至窗前,望著漆黑的院子,他恍惚間看到了憲嫄剛進王府那夜,兩人漫步院中的情景,心中一陣凄涼。這也更堅定了他向死而生,奪得皇位,改變命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