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走過的路
哪位啊?
圍巾女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紅色瞳孔里映著某人迷茫的臉,神經兮兮的笑著,羅林可不認識這樣的人,可能從前見過一次,可像她這樣全身只帶著圍巾的人,哪怕只在人群中撇過兩眼,那印象絕對會非常的深刻,可惜就算把腦袋放進篩子狠狠地篩一邊也找不到任何信息,可腦袋裡面總是傳來一個聲音,這傢伙我絕對在哪裡看過,印象很深,絕對不會錯,就好像每天都能看到,可是就是沒辦法說出她的名字,所以問題就在到底是在哪裡見過她了。
紅瞳加上一口尖牙,能且僅能對應上的熟人某隻正在旅遊的兔子,可是糖果的人形羅林是見過的,雖然在某些部位相當還原,但是整天舉著牌子的糖果既不會說話,更不會還沒見面就偷襲自己,要真是糖果,它肯定會帶著假惺惺的眼淚,張開兩隻爪子假裝要來一個久別重逢的擁抱然後趁機張嘴來咬耳朵。既然唯一的選擇都排除掉了,那隻能從其他方面找線索,比如,先嘗試著交流一下?
「你是誰?」
毫無意外沒有任何回應,耳邊只有急速的風聲和凶靈在悠身上翻騰出入時的嚎叫,羅林也覺得自己問了個很蠢的問題,無意識的舉了一下右手,卻發現圍巾女的身體有很明顯的後仰傾向,就好像在躲避著什麼,可當她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多餘時,立刻鬆開緊緊握著圍巾的雙手,這讓羅林注意到她的圍巾,不知原本就是紅色還是沾染了什麼東西而變成紅色的布料的下端滲出一滴滴粘稠的液體,在圍巾女的身體上繪下許多條蜿蜒的線條,可是這些看上去就和血液無異的液體很快就在她的皮膚上消失。像是水滴滲入了土地,但連痕迹都沒留下,看樣子她擁有吸收甚至控制血液的力量,而且不停的從圍巾當中汲取鮮血,這種奇怪的舉動暫時還不知道有什麼意義,但是可以看出。這個人就像是剛剛從屠宰場走出來一樣,即使不是,也肯定是剛剛殺過人,並且不是小數目。
至於殺了誰殺掉多少就不是該在意的地方,不過她的舉動也給了羅林一個靈感,這個人好像非常在意自己的圍巾呀。
羅林不懷好意的笑了笑,既然來者不善,那麼自己也不用講究什麼道義,並且很幸運的是。這是個活人,不是什麼看得見摸不著的凶靈,是能摸著,不對,在這種情況下說這樣的話太猥瑣了,就算沒有那個方面的意思也不太合適,所以該說的是……
這個人,可以打!
有什麼事。打過再說!
羅林舉起雙拳猛然向前衝鋒,圍巾女一點都不意外這樣的展開。像鳥兒一樣展開雙手,曲指成爪迎向羅林,拳爪相碰,雙方背後各炸開一個深坑,兩個人都從對方的表情中讀出了震驚!
一擊之後,雙方都選擇了后跳拉開距離。看樣子是都沒佔到便宜,但是羅林的拳頭上可多了很多條血痕,疼的他直倒抽氣,不只是身體上的痛楚,圍巾女肯定在指甲內部塗了毒。雙手有些麻痹並且伴隨刺骨的劇痛,就好像很多針從傷口位置扎進血肉並且還有人在針頭位置施力來撩撥針頭觸碰到的神經,讓人疼痛難忍。
不過圍巾女也沒有得到什麼便宜,雙手不停顫抖,強大的衝擊力讓她幾乎沒法站穩,緊咬牙關,再次攤開雙手,圍巾立刻像活物般纏上去化成一對黑色利爪,金屬質地的爪尖寒光閃閃,不時滴落粘稠鮮血,羅林也拿出武器,誰都沒開口,爪劍之間鏗鏘聲就是兩個人的交流,來來回回幾個回合,漸漸地,羅林發現了一些問題。
這個人,好弱啊。
因為先前的三發偷襲讓羅林有些先入為主的錯誤猜測,以為來的是一個真正的強敵,但是在交手之後才發現,除了仍然未施展的血液能力,從速度、力量和體力上來看,越來越遊刃有餘的戰鬥已經決定戰鬥的勝利天平出現傾斜。
羅林在輕鬆躲過接連而來三爪之後,眼睛剛好落在那條圍巾上,伸出手想把它直接拉下來,圍巾女臉色劇變連自己的防禦都完全不顧用雙手死死抓住圍巾,結果就被一腳踹在肚子上飛出去很遠,在枯葉上滾了好幾圈,捂著肚子,粗喘幾口氣才勉勉強強的站了起來,一口尖牙咬得死緊,似乎是察覺到自己在身體力量上根本不是對手,沒有再像之前那樣衝上來,反而是轉身向魂潮縱身一躍,消失在迷霧當中,很快就逃的不見了蹤影。
羅林可不能穿過魂潮追擊,抬手,剛才摸到圍巾的時候就感覺手掌上有些異樣,手掌全是鮮血,鮮血淋漓但是沒有一滴是羅林自己的,可溫熱的液體散發出的味道里除了腥臭外,還有一絲特殊的味道,別人不會清楚,可是對某人來說,這味道真的非常熟悉,不能不熟悉!
羅林作死試著嘗了一下,突然渾身一震,不會認錯,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這隻有在自小灌輸毒血的原教廷裁決者們劇毒的體液才會出現的略帶刺激感的口感絕對不會錯!
為啥會這麼熟悉?
因為非常巧!可妮莉雅就是就是製造了原裁決者的原聖事部的黑暗教皇!
而她也是最後一批裁決者當中的一員,因為覺醒了女武神命格讓她作為裁決者的身份已經不再那麼重要和讓人記憶深刻,但是這種因為毒血才醞釀出的奇特味道,羅林兩天前還在指尖舌尖上劃過嘗過,還在抱著自家老婆的時候鼻子很不老實的聞來聞去呀!那本該只屬於可妮莉雅的香味卻在其他人身上出現了!
麻煩呀,麻煩呀……羅林開始頭疼了,雖然得知圍巾女和可妮莉雅有關,但現在總不可能馬上回去一問究竟,而且即使有關,想確認身份也難。或許並非是可妮莉雅身邊的人,也可能是她家裡人,可妮莉雅的家譜雖然簡單,但上有八個與她同名而且容貌幾乎沒有太大差異的先祖,其中還包括幾個失蹤人口,羅林在宅邸裡面可沒看到所有人。萬一那個圍巾女就是那失蹤人口當中的一員,那拳頭落下容易,但後果嘛……
能在可妮莉雅手上撐上幾個回合的羅林可完全沒有信心在表面高冷實則非常護短的初代女武神面前站上一秒。
啊啊啊啊!
現在更糟糕了!
越想越可怕,呀,等等!
羅林腦袋裡面突然靈光一閃,不對,這個假設並不能成立,既然是沒見過的人,那麼對方理論上是沒有機會知道自己的長相和名字。或者應該說連我這個人的存在都不知道才對,而且被打上失蹤的標牌,也就是說可妮莉雅她們家人之間特殊的精神網也是無法與那些人聯通,這樣那些「祖輩」被排除了,那線索就要往「下」探索,而這個「下」,就是可妮莉雅的晚輩。
選擇有二,其一在家裡種花就不用管了。剩下的,就是和可可分開的姐妹們了。那些和屍山一起失蹤的「可可們」。
當然其他的可能性也是有的,繼續猜測下去沒有太大意義,但真正的答案只能在圍巾女的身上找,當務之急是抓到,不對,最好能夠與她進行交流。交流不了,就先……
羅林只覺得胸口一緊,似有人在上面掏了個洞,低頭,沒有洞也沒有血。心臟也沒有丟掉還在胸中咚咚咚有力的跳動著,只有一個半透明的醜臉,笑容滲人,他扭過頭,悠安靜靜的躺在那裡,臉色和初見他時一樣慘白,不知死活但就算是靈魂層面的白痴用膝蓋想想也知道沒救了,啊,那個小傢伙被榨乾了,現在輪到我了么。
……
在靈魂界,即使有人能在高空俯視大地,就能看到一種奇景,從大陸的中心畫一條中心線的話,就能看到一半的靈魂界被濃雲籠罩,另一半卻是一片綠意生機盎然,就在綠灰交界的線上,六個漩渦如山峰一樣佇立在大地之上,很快其中的一個就消失無蹤,如果湊近了就能發現,那似霧的漩渦也是魂潮,無數的凶靈卻在四處逃散沒有進攻原本處於中央的獵物,和某個倒霉蛋一樣同樣是被捲入魂潮的一夥紅袍人什麼都沒做,就只是站在那裡,自然而然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亡者遠離的氣質,神神秘秘,猶如神祗。
三十二人,著同款紅色兜帽長袍,但要分辨他們卻非常容易,因為每個人的存在都非常的耀眼,除了當中的五人之外,其他人都沒有和其他人過於親近的意思,其中半數更是握著武器,看上去是在防範著什麼,可能是凶靈,但更大的可能是,周圍人。
唯一站在一起的五人當中,唯一坐在輪椅上的人是他們的中心人物,在他左手邊,湛藍色長發的貓耳娘一直在觀望四周,這讓輪椅上的人非常在意,問道:「看樣子你第一次來靈魂界,這一千年都沒有到處看看嗎?」
貓耳娘沒回答,輪椅上的人也沒在意,轉而看向他的右邊,對一個背對著他的人問道:「下一步怎麼走?」
「哎呀,都過去了那麼久了,我也忘記是不是應該從這邊開始走,因為到現在也沒找到當初挖的那個坑,難辦呀,難辦呀,」紅袍人轉過身,雙手都纏著繃帶的他調侃道:「不過不用太擔心,命運這東西就是從起點到終點的路罷了,該碰到的該得到了,走過就會再走一次,從前的我走過這條路,那麼現在也是一樣,區別就只是直路還是彎路了,不過話說回來,你的身體真的沒問題嗎?一雙腳和一雙眼睛做生日禮物,你還真是疼你的妹妹呀。」
「還在記恨我嗎?」
繃帶人轉過身去,說道:「恨?大家都一樣,我是沒有資格對任何人說這個字,尤其是聚在一起的大家們。」
輪椅人抬了抬頭,露出好看的唇,微笑,說道:「是呀,在座的各位都沒有資格說那個字,你沒有,我也沒有,秩序長閣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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