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解惑

「沒有許願......」謝時璟眸色沉沉，「或許你可以和沈潭聊聊這個。」

陸懷茗早就將沈潭同樣沒有許願就被拉入了里世界的事告訴了他。

他想從謝時璟這知道些什麼，可惜謝時璟也沒有任何頭緒。

聽他這麼說，林灼頓時一愣。

對喔，上次在光影遊樂場都沒有細問沈潭這事，回來這些天也總是有事耽擱，正好今天找到機會問一問......

「而且關於你認為混沌鬼蜮給予了你的主線和其他人的主線不同難度這件事，」謝時璟聲色清冽，「我覺得可以再接幾次單試驗一下。」

足夠的樣本數量能夠保證試驗結果的準確性。

在概率學上來說是這樣。

林灼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認可了謝時璟的建議，「確實......這個不用擔心，我又接了一單，就在八天之後。」

「這麼快？」謝時璟訝異地挑了挑眉。

沒等林灼回答，他便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問道：「和你上一位單主？」

林灼搖了搖頭，想到霍一飛那張國字臉，道：「不是，是在吳家大院認識的玩家，一個年輕的、有點小心思但不壞的小夥子。」

「出手闊綽。」

想到霍一飛明天就要轉給她的3000積分，林灼興奮地補充了一句。

但不知為何，這話說完之後，周遭的氣氛安靜得有些詭異。

女孩抬眼望去，撞進了一雙幽潭般的眼裡。

謝時璟眸光一閃，下一秒神色恢復如初。

就像林灼剛剛看錯了一樣。

「這樣啊，那提前祝你通關順利。」男人唇角彎起一個清淺的弧度。

林灼被那副金絲邊眼鏡後面的眸子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打了個哈哈：「謝謝......對了，你和陸懷茗......」

可惡，差點就被美色誘惑忘記了問這個！

謝時璟似乎早就料到她要提到這事，所以神色如常地開了口：「我確實認識陸懷茗，而且......在里世界幫過他一次。」

「威順學校那次？」林灼歪著腦袋問道。

這也正是她的疑惑所在。

排行榜第二的玩家需要向只進入過兩次里世界的玩家尋求幫助么......

而且在威順學校，陸懷茗明明像是已經和謝時璟很熟的樣子...

「不。」謝時璟輕聲道，「在那之前，我......」

他看了眼林灼，彷彿是在考慮什麼，但對上那雙霧蒙蒙的眸子后，謝時璟繼續道：「混沌鬼蜮已經幫我實現過一次願望了。」

......

「什麼？」林灼獃獃地看著他，顯然沒消化好剛剛那句話里的信息。

謝時璟輕笑一聲，道：「換一種說法就是，我通關過混沌鬼蜮所設的九個世界，在其中一個里世界，我認識了陸懷茗。」

「也就是那次，我幫了他。他當時還是個只進入過一次里世界的新手玩家。」

林灼瞪大眼睛，裡面儘是不可置信。

她聽到自己喃喃道：「你......你就是遲歸口中的那個醫生？」

以及......以絕對優勢佔據了排行榜第一位置的January。

【尊嘟假嘟。】

【這個世界也太玄幻了吧......】

【但他明明都已經實現了願望為什麼現在還......等等，師父也見過謝醫生，他當時說的那兩句打油詩是什麼來著....】

【遺物失處應重尋，原路返回得復還。】

【好亂......這其中到底有什麼聯繫！】

謝時璟自然聽不到林灼的心聲，只是在她提到「那個醫生」后，點頭予以了肯定。

林灼坐在沙發上緩了好一會兒，謝時璟靜靜地等著她，眸色幽深並未多言。

果然，她徹底回神后就像連珠炮一樣問了好些問題。

「你都已經實現過願望了，現在怎麼還要重新通關？」

「JanuaryID的積分沒有任何變化，你，你是......用了另一個人的身份么？」

「混沌鬼蜮允許同一個人使用兩個ID？」

「還有......」

你缺失的一魂一魄。

林灼剛要脫口而出的話卻又咽了回去，不知為何她有些不想在謝時璟面前提這個。

「我確實實現過願望。」謝時璟鳳眸微眯，目光定在不遠處依然圍著沈陸兩人的玩家身上。

「但在離開之前，混沌鬼蜮拿走了我的東西，所以即使通過一些麻煩的手段，我也必須回來。」

拿走了......林灼福至心靈。

她抿了抿唇，「魂魄。」

謝時璟勾起嘴角，彷彿她說的只是一件小事：「沒錯。混沌鬼蜮在實現了我的願望的同時，想要拿走我的魂魄，並成功了一小部分。」

「很感謝鍾師父在那段不算太妙的日子裡給了我指引，也正因為我魂魄不全，再次進入混沌鬼蜮后沒能繼續沿用January的ID，而是重新以另一個人的身份參與里世界。」

怪不得......

「那你這次許下的願望......」林灼意有所指地看著他。

謝時璟垂眸道：「當然與魂魄無關，因為我很清楚......混沌鬼蜮很可能欺騙了所有玩家。」

他聲音很輕，像是就在林灼耳邊說話，「以魂魄為交易，幫玩家實現願望，世上從來沒有免費的午餐，不是么？」

林灼頭皮有些發麻，一種從剛開始被拉入混沌鬼蜮就隱隱出現的不好的預感，在此刻達到了頂峰。

人類的願望，哪怕是一夜暴富、權勢滔天，對於混沌鬼蜮而言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事。

每個玩家都認為自己通關了里世界后就能實現願望，是個至少不虧的買賣。

但作為交易的，如果是人類最為珍貴的魂魄......

而且這麼多年，里世界不知吞噬了多少人的生命。

林灼想，混沌鬼蜮應該自出現的那一刻，就已經打著一本萬利的算盤，並將其默不作聲地刻在了里世界的規則里。

在願望的驅使下，沒人能注意到這樣的細節，也來不及深想祂的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