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誰思雀靈
孔爵所說的木匠秘境,就在柏松鎮的徐氏祠堂。
也就他使用了藏身咒,否則以他的外形與周元幾人的隨行,絕對會引起鎮民們的高度警惕。
等抵達徐氏祠堂后,就方便多了。
祠堂內雖然供奉著不少牌位,卻沒人時時祭拜,只有一位守門老翁坐在竹椅上曬太陽。
「秘境入口就在祠堂幕布之後,你們待會小心些,莫弄亂了徐家牌位。」
孔爵一開口,周元與五名星宿宗弟子皆感覺有些詫異。
你好歹是個秘境大魔,怎會如此講禮儀。
不過,這並非是什麼壞事,孔爵越講禮節,對勢力發展越有好處。
否則他動不動就殺人泄憤,星宿宗估計撐不了幾年,就會被他清空。
「孔先生,你為何知道的如此詳細,難道這些布置是你所留。」
面對周元的詢問,孔爵並沒有含糊其辭,而是注視著那面刻有『徐張氏玉華』字跡的牌位,緩緩開口道。
「是啊,皆為我所留,我曾經拋棄妖魔之軀化身為人,名曰徐臻。
後為隱藏秘境入口,便將家族祠堂修建於此,不想幾百年過去了,木案桌椅煥然一新,祠堂依在。」
周元隨著孔爵的目光向上望去,祠堂先祖之首的名號赫然名為徐氏臻大夫。
這該怎麼算,徐氏後人都不知道傳承多少代了,牌位都擺滿了一面牆,他們供奉的先祖,竟然還活得好好的。
「孔先生,這些皆是你的後人?」
「算是吧,我以三諾換徐臻之軀,他最後的願望是讓我承接徐臻之名,光耀徐氏家族。
我守諾而行,繼承他的身軀后,娶妻生子繁衍一脈,又從軍演武,掙下了武功大夫的爵位。」
「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講,這些亡者皆是徐臻骨血。
但我也確實養育過第二代與第三代的徐氏子弟。」
孔爵的經歷使周元有些震驚,誰知道他活了幾世、建了幾家族。
周元懷疑星宿宗在虞國起事後,早晚有天會打殺了某個徐氏兵將。
「孔先生,可要拉徐氏一脈入宗?」
「不用,我當年功成名就、登山求道時和玉華約定過,救徐氏一脈三次,恩怨相抵、紅塵相望。
我把祠堂建在這裡,只為防止木匠接觸,否則接觸的人多了,這處秘境早晚暴露。」
孔爵說話間,伸手拉開了那面沾染灰塵的幕布,露出了一道色呈青金的旋渦,還有兩行娟秀字跡。
「舊鏡鸞何處,衰桐鳳不棲;豈無雲路分,相望不應迷。」
他看到那首詩先是一愣,隨後伸手向前輕拂,牆壁被刮下一層粉末,那些字跡也消失不見。
他終究復甦日短,心智太過年輕果決,承接不了深藏歲月的慰問。
「我非我,不記前塵、不問後世。
諸位請進吧,這裡便是木匠秘境的入口。」
【門派:巧匠門】
【介紹:一心不生、萬法無咎,心生法生、烏飛兔走,心滅法滅,倒翻筋斗。
鋸刨斧鑿、匠心精雕,墨線尺刀、天工開物。
符合條件者可進入巧匠門,獲得副職業巧匠。】
【入門條件:木藝六功任意一項達到滿級,或被厭勝之術纏身者。】
看到入門條件的瞬間,周元才明白孔爵為何有信心將他們幾人送入秘境。
原來巧匠門除了木藝六功之外,還有一條捷徑,而孔爵傳承多世,怎會不懂幾種厭勝之術。
果然,當周元幾人靠近幕布后的牆壁時,孔爵再次開口道。
「入此秘境,要麼精通木匠工藝,要麼厭勝之術纏身。
學習木匠工藝諸位就別想了,潛心修習個三五年未必有成效,如此便只能假借厭勝之術。」
「人之根本為精氣神三者,傷神而絕智、損氣而衰脈,唯有皮肉傷最好恢復。
我為你們施展背血咒,使你們出血難止,謹記不可在咒術生效期間劃破自己,否則不死也傷。
如此你們便可入秘境之內,尋白衣老者學習百解咒,待咒術有成,自然可以學習其他法咒。」
孔爵說的很好,但五位星宿宗弟子還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們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普通人,當然知道似孔爵這類強者使出的血咒,有多麼危險。
一個弄不好,說不得他們便會流血而死,即便服用傷葯,估計也起不了多少作用。
周元這邊倒是沒什麼,他身上的恢復狀態眾多,加之有多種裝備護體,想劃破他的身軀還是有些難度的。
但他也考慮到了正常人對血咒的抵抗力,因此對五名星宿宗弟子開口道。
「你們幾個待會兒中咒后,不可輕易動用兵器,也不可胡亂抓癢。
若是心中恐懼、無法自持,就出言相告,我會用術法定住你們,等過了咒術生效期,自然就沒事了。」
「我等多謝禪師撫照,定竭力配合,不使禪師勞心。」
孔爵見周元幾人已經準備好,便掐動法印、口誦真言,給他們幾個依次施加了咒術。
【叮,獲得背血咒狀態,持續時限兩刻鐘,在此期間身軀受傷會持續流血。】
「我已施咒,剩下的事便有勞禪師了。」
「孔先生不一起入內嗎?」
「去又何用,那些咒法我皆有備份,若非秘境傳授效果更好,這秘境也無多少價值了。」
目送周元幾人進入秘境后,孔爵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取出思召鏡,將之前擦掉的那首詩錄入了其中。
他不是之前的他了,但這些痕迹都是他前世的因果,他只能擦掉表相,擦不凈歲月過往。
「做人啊,還真是挺有意思,建個家族比我活得更久;留份多情,竟可銘刻數百年光陰。
走吧,等我再化人時,或許就能想通徐臻與張玉華的故事了。」
金玉之軀化為雀鳥,升空翱翔、金斑閃爍。
正在祠堂大門幫曬太陽的老人,突然感覺有耀眼的光輝閃過,下意識睜開雙眼打量四周。
他發現天上太陽正大,已到正午時分,不好再於陽光下酣睡,便起身返回了值房。
「老祖宗定下的規矩真多,守著祠堂還不讓人在院中午睡,說是會打擾先祖們休息。
也不知道他們睡得好不好,反正老漢這一覺,被刺眼的金光晃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