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來京什麼目的
李昭林剛踏出一步,阮玉薇就連忙後退了兩步。
他唇角微抽,「阮娘子,我剛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現在竟然避我如蛇蠍?!」
阮玉薇勉強扯出一抹笑,「公、公子說笑了,怎麼會呢。」
那天的房間太過昏暗,她看不清全部,但是紫煙從那個男人手裡拿過的扇子,在燈火下泛著紫光,展開了一條縫的扇面上,還有點點金光,這些她絕對沒有記錯!
李昭林眯起了眼,突然上前兩步靠近阮玉薇,「你怕本公子?」
「不、不是……」她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忍不住連連後退,差點兒撞倒站在門口的陸讓。
陸讓抬手扶了一把她的胳膊肘,「世子,阮娘子只是一介平民。」
李昭林直起了身,「呵?鐵面無私的陸大人現在也會憐香惜玉了?」
「你害我寧兒妹妹哭得肝腸寸斷的時候,怎麼就不知道憐惜。」
陸讓瞥了他一眼,不欲與他糾纏,轉身朝大理寺走去,「官衙還有要事,先行一步。」
阮玉薇臉色大變,她可不敢和兇手待在一起!她抬步就急急追了上前,「大人!」
他的袖子被拽住,步子一頓,「還有何事?」
「我、我……」阮玉薇不敢回頭,「我想問問,那個拐子案什麼時候開堂審理!」
「那幾人已經移交京兆府審理了,你要做證人,京兆府開堂的時候,馬大人會告訴你的。」
「送京兆府?」聽到這話,她的眉頭皺起來了,「不是大理寺抓的嗎,怎麼送京兆府了。」
那個京兆府大人,看著就不是一個可靠的人,他會不會敷衍了事,將那人放了啊!
陸讓將自己的袖子從她手裡抽了回來,「阮娘子,朝廷法度,只有刑案才歸大理寺。」
阮玉薇,「包括琴姐姐在內,我看到的,他們起碼虐殺了三個姑娘,這怎麼不算刑案呢?!」
陸讓眼瞼微垂,復而抬起,「阮娘子,空口無憑。」
阮玉薇的臉色霎時蒼白,「大人,這是何意,明明他們殺了人……」
李昭林不知道何時湊了上來,「阮娘子,這律法相關的,你找我啊!」
「咱們也算是相識一場,給你便宜點兒!」
他的聲音讓阮玉薇一顫,「不、不用了。」
陸讓看著她異樣的舉動,冷然的眸子掃過還在極力推介自己的李昭林。
「不若去問問馬大人,這件案子是馬大人交接的。」
「我這就去!」阮玉薇的神情一松,提著裙擺就跑進了大理寺。
李昭林看著她倉皇逃跑的背影,瞬時不高興了。
「嘿!跑什麼啊!小爺好心幫了你,不讓你感恩戴德就算了,怎麼還一副生怕小爺吃了你的模樣!」
陸讓看了眼阮玉薇迅速消失在大理寺門口的背影,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李昭林,才抬起步子朝大理寺走去。
「陸讓,公主府那案子是不是到大理寺了。」李昭林一步就竄了上來。
陸讓輕聲嗯了一聲,「嗯。」
李昭林抿了下唇角,「紫煙死了,嘉元姐姐只是一時接受不了,現在這麼多天過去了,該撤就撤了,到時候鬧到宮裡去了也不好看。」
陸讓停下步子,眼神銳利地看向他,「世子可是知道些什麼。」
李昭林一愣,「我能知道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的姨母是貴妃,嘉元姐姐是皇後娘娘的長女,但是嘉元姐姐可是和她們的鬥爭沒有關係。」
陸讓,「娘娘們的事兒也與微臣無關,公主府的案子,世子卻讓本官撤案是何意?」
李昭林突然明白過來,眼睛瞪得老大,「你不會懷疑我是兇手吧?!」
陸讓沒有說話,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李昭林唇角抽了兩下,「你當我錦城王府是沒有美人嗎,我堂堂世子還用得著去公主府姦殺一個丫鬟?!」
陸讓垂眸就看到那柄被李昭林扔掉的扇子,他彎腰撿起,「世子,這扇子,整個京城裡所擁有的人不多吧。」
展開扇面,上面灑金點點,一副墨竹畫得骨風畢現,旁邊還有兩行字。
江娥啼竹素女愁,李憑中國彈箜篌。
倒也符合李昭林遊戲花間的性子。
李昭林從他手裡奪回扇子,「那是自然,當年吳成一吳大家在京城就待了一個月,只畫了兩幅山水,梅蘭竹菊四副扇面,這副竹就在我手裡。」
「上面這詩,是我請顧太傅寫的,為了這事兒,嘉元姐姐當時追得我滿院子跑,差點兒就保不住我的扇子了。」
說完他就意識到,顧太傅是陸讓的外公。
他咧嘴一笑,「顧太傅的字千金難求,我雖然不走仕途,但也是文雅之士,自然欽慕太傅的字。」
陸讓點了下頭,「本官知曉了,世子回去吧。」
李昭林「唰」地打開扇子,扇了兩下,「你這破地方,小爺才不樂意來,生意都拉不到。」
「還有那個忘恩負義的小娘子,嘴裡一句實話都沒有,下回小爺再見到她,非得讓她吐出三兩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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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便搖著扇子走了。
人剛一走遠,大理寺的門口就立刻探出了一個人頭。
阮玉薇確定人走後,她才心有餘悸地拍著心口走了出來。
近來真是太邪門兒了,怎麼命案都找上她了!莫非是她殺生太多,造成的殺孽才讓她撞上邪祟?
可是她是廚子,以此為生,殺雞殺魚,無可避免。
看來她要去廟裡捐點兒香油,請大師驅驅邪了。
剛走過陸讓的身邊,就被叫住了。
「阮娘子。」
阮玉薇身形一滯,才慢慢看向陸讓,「方才沒有尋到馬大人,鋪子里新買的桌椅到了,我、我就先去鋪子里了。」
陸讓,「自從錦城王世子的扇子掉出來后,阮娘子看了那扇子很多次。」
「若是本官沒有記錯,公主府的駙馬也有一把同樣的扇子,梅蘭竹菊的梅。」
阮玉薇的唇角一顫,怎麼還牽扯到駙馬了,這些人她一個都得罪不起,隨便一人,動動手指都能讓她飛灰湮滅。
她扯了下唇角,哭不像哭,笑不像笑,「大人說這些做什麼,小女子哪裡懂這些。」
「是嗎?」
陸讓身形未動,只是聲音更為冷冽,「你怕的不是世子,而是另外一柄相似扇子的主人。」
「阮娘子的能耐倒是讓陸某刮目相看,公主府都能悄無聲息地進去。」
從無頭案,拐賣案,水井案,到現在的公主府的案子。
件件與她無關,可件件都能看到她。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可偏偏看到她,他像是被吸引著一樣,總會不由自主地上前。
若不是她蓄意,他怎會這般反常,定是這女人的手段!
阮玉薇覺得自己跳進河裡都洗不清了,「大人,我怎麼可能進去的公主府……」
她的話戛然而止,陸讓的手已經鉗住她的脖頸。
他的眼神冷若刺骨,「說,為何來京,蓄意靠近本官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