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兇案第一現場
陸讓,「寇嬤嬤。」
一個滿臉嚴肅的中年婦人,腳步生風地快速朝他們走來。
寇嬤嬤掃了他們幾人一眼,「這些日子,京兆府,大理寺,每日好幾趟,這塊地皮都被你們踩薄了,可看出些什麼了。」
那小侍衛雙手抱拳,「寇嬤嬤,陸大人案件複核是他們的責任……」
「哼,責任?」寇嬤嬤皮笑肉不笑,「我看是他們不敢定那賊子的罪,想推諉踢球才是!」
阮玉薇行了禮后就悄悄退到了陸讓的身後,這個嬤嬤竟然這麼大氣勢,從她進公主府後,遇到的所有的人,都是低頭疾步行走。
唯獨這個嬤嬤,腳步生風,盛氣凌人。
寇嬤嬤又狠狠地剜了那小侍衛一眼,「誰讓你放他們進來的。」
小侍衛縮了下脖子,「是侍衛長秦大人讓放的……」
寇嬤嬤抿了抿唇,才看向陸讓,「陸大人,公主這兩日好不容易才心情舒暢些,你們遲遲不定案,明兒就別怪公主府越級直接讓刑部插手了。」
「今兒是最後一次,陸大人最好,好好看清楚。」
陸讓眼眸輕垂,「那是自然,一些線索已經明晰,今日再看最後一次,明天便可上呈刑部。」
寇嬤嬤輕哼了一聲,轉身就準備離開。
「寇嬤嬤。」陸讓叫住她,「上次聽說,只有關公子和錦城世子喝多了在府中留宿,能否請嬤嬤帶我們去看看。」
寇嬤嬤的腳步一頓,「跟我來吧。」
阮玉薇跟上陸讓的腳步,柴房定不是第一現場。
一個丫鬟而已,這些高門顯貴的人家,誰家沒有一些腌臢事兒,公主既然把這件事兒這麼大張旗鼓的宣揚出來,就一定不會為了給個丫鬟報仇。
這件事中,誰是得益者。
公主被斥責,剝奪了護國公主的頭銜。
關學豐下了大獄,關大人才領了集英殿大學士,一隻腳才邁進內閣,就被摘了官帽,現在還在家中反省。
李昭林看似毫髮無傷,也沒有任何利益糾葛。
反倒是沒有任何參與的陸詢,連越兩級,臨時頂了關大人的戶部尚書之位,臨時到底臨到什麼時候誰也不知,或許臨著臨著就成真了。
阮玉薇悄悄抬眼看了眼走在她前面的陸讓,這場以紫煙的犧牲,最後得益的明明是冠軍侯府,陸讓的這副樣子,他到底是想徹查還是不想……
「陸大人,什麼時候辦案還帶個姑娘。」
寇嬤嬤回頭就看到一直跟在陸讓身後的那個姑娘,她從未見過,不管是冠軍侯陸府還是顧太傅府上。
阮玉薇飛快地抬眼看了一眼,恰好與寇嬤嬤的視線相撞,她立刻低下頭,往旁挪了一步,讓自己整個人隱在陸讓的背後。
陸讓面色不改,「哦,阮娘子是大理寺對面的廚娘,因嗅覺敏銳,是錦城世子讓本官帶上的。」
李昭林才一腳踏上花船,一連打了三個噴嚏,差點兒沒站穩,一頭栽進湖裡。
阮玉薇的拳頭都忍不住硬了,她猜的沒錯,什麼關學豐和他在一起,就是李昭林他自己看到了兇殺現場,關學豐替他背了黑鍋。
自己不來,卻讓她來送死,和陸讓一樣,都不是什麼好人。
寇嬤嬤,「難不成這姑娘還能像狗一樣,嗅出些什麼不一樣。」
陸讓聽到寇嬤嬤的這話,唇角一勾,「本官也很想見識見識阮娘子這一奇特技藝。」
阮玉薇,「……」
狗官!
公主府的客院也是修建得雕樑畫棟,沒有假山流水,但是有一汪小池,清澈見底,裡面的小魚兒在荷葉間穿梭。
寇嬤嬤指著西邊兒的兩間屋子道,「當時錦城世子和關公子就住在那兩間。」
「早上就發現紫煙在柴房,關公子已經不見了蹤影,世子還在屋裡沒有醒。」
阮玉薇環視了一眼四周,突然一陣鳥鳴聲,她朝聲音來源看去,是南邊兒牆角的一顆參天大樹,看得出已經很多的年頭了。
好像那天她臨醒來前,似乎聽到了幾聲鳥鳴聲,好像要比現在的聲音要大。
不管她那天看到的人是誰,但是應該就是這邊。
從進公主府開始,府里假山流水,亭台閣樓非常多,但是像這樣的大樹,就只有這裡才有。
「嬤嬤,府里只有這一棵樹嗎?」阮玉薇欠身問道。
寇嬤嬤看了她一眼,雖然不知道她問這樹是什麼意思,但她還是回道,「這樣的大樹只有這裡有,這樹百年了,當年公主府修建的時候,陛下知道這棵樹,特意吩咐留下的。」
阮玉薇指向離大樹最近的那間房,「嬤嬤,那間房也是客房嗎。」
寇嬤嬤,「是,客院一共有七間房。」
阮玉薇,「我們能去看看嗎?」
寇嬤嬤警惕地看了她一眼,「那間屋子當時是空的,那兒有什麼好看的。」
陸讓開口道,「寇嬤嬤,估計阮娘子的鼻子聞出了些什麼。」
寇嬤嬤皺了皺眉,將信將疑道,「那快些看。」
阮玉薇「入夢」后,五感皆在,她聽到了鳥鳴聲,還聞到了些香味,看到了放置油燈的桌子上的那個像是碰撞的小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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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邊上的這間屋子不是很大,一張床榻,床榻邊一張梨花木圈椅,靠窗還有一套梨花木桌椅。
阮玉薇一進來,就聞到一股淺淺的香味,似乎這香快要消散殆盡一般。
對,就是這香。
她的手指撫上桌沿邊上那個碰撞出的小坑,就是這兒,那天晚上,就是在這兒。
寇嬤嬤看著她只是看了看,摸了摸,皺起眉道,「到底看出什麼了嗎。」
阮玉薇抬起手指,「這裡沒有人住,也這麼乾淨整潔嗎。」
寇嬤嬤輕呵了一聲,「這是規矩,公主府的每一間屋子,包括沒人住的客院,每日都要打掃。」
阮玉薇點了點頭,彎腰看了眼床下,一隻耳環赫然出現在床榻下。
「嬤嬤,府里的下人恐怕偷懶了,床榻下的耳環都沒有打掃出來。」
「什麼?」寇嬤嬤彎腰一看,看到那個耳環時卻倒吸了一口氣,「紫煙的耳環!」
「紫煙的耳環?」阮玉薇下意識看向陸讓。
陸讓掃了她一眼,然後看著寇嬤嬤俯身趴在地上將那耳環拿了出來。
「看來,這裡就是紫煙遇害的第一現場了。」
寇嬤嬤拿著那耳環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柴房亂成那個樣子,卻沒有一個下人聽到聲音。」
「陸大人,這就是鐵證如山,關學豐這下可以定罪了吧!」
阮玉薇看著那耳環,總覺得有些不對……
陸讓看著有些焦急的寇嬤嬤,唇角彎了彎,「好像嬤嬤特別急於給關公子定罪。」
寇嬤嬤的眼神閃了一下,「那、那是公主為這事兒神傷了這麼久,老奴自然想讓兇手繩之以法。」
陸讓的視線從她手中的耳環落在她身上衣衫上,「嬤嬤,這屋子打掃得這麼乾淨,您趴下去撿東西衣衫都沒臟,怎麼這耳環就沒被發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