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變成陸狗官家的鎮紙

第49章 變成陸狗官家的鎮紙

相國寺是香火最旺的寺廟,除了京城,還有離京最近的順成府,每逢初一十五都有不少的百姓去上香。

阮玉薇雇了一輛小車,從爬上車開始,她就開始睡覺,晃晃悠悠一個多時辰后,快到了山腳下才醒過來。

小福將車廂的窗子推開透透氣,「姐姐,剛才那麼顛簸的路你都沒醒,也不怕我把你給賣了。」

阮玉薇揉了揉后腰,酸疼地她齜牙咧嘴的,「昨兒沒睡好,上車晃晃悠悠地瞌睡就來了。」

都怪陸狗官!

昨晚她「入夢」又到了陸讓的家裡,這是從前從未有過的事情,連續兩天都是同一個人家。

昨天晚上她睡著后,一陣熟悉的感覺后,睜眼就看到了陸讓端坐在書桌前的樣子。

他還是白日里的那一身衣服,臉上的表情少了白日里的疏離冷冽,好像多了兩分寂寥。

她還沒有多想,就看到陸讓掰開了桌子上的點心,包裹點心的那張紙就是她一直帶在身上的那張紙。

只見陸讓從點心裡拿出了一個小紙條,他看了兩眼后,就放在燭火上燒掉了。

阮玉薇這才看清,她這回變成了陸讓書房裡的鎮紙,她咬著牙恨恨道,怎麼這回就不變油燈呢!

若是油燈,她就能看到那張紙條上寫的是什麼了!

她現在不能肯定殺害她娘親的人是陸讓,但是她覺得,陸讓一定和這件事,或者背後的人有關聯!

他剛燒完紙條,門外就傳來敲門的聲音。

陸讓一邊說,「進來。」一邊就將鎮紙壓在了灰燼上。

羅秉風塵僕僕地進來,身上的衣衫也幾乎不成樣子了,臉上的青胡茬也冒了出來。

前一晚還看到他跟在陸讓的身邊,昨天一天她就沒有看到他,就連去公主府都沒有帶上他。

羅秉上前兩步,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他,「大人,屬下差點兒被發現。」

阮玉薇這下看清了,河道督府賬本。

陸讓接過賬本,大拇指捻過賬本上的蠟線,他再抬眼看了下羅秉幾乎充血的眼眶,「辛苦你,下去休息吧。」

「是。」羅秉雙手抱拳,動作遲疑了一下后,轉身離開了書房。

阮玉薇看著陸讓手邊的賬本,不禁有些疑惑,難道是她看錯了,難道那天殺了苗岩的人不是羅秉?

陸讓從桌上取出一張紙,提筆剛寫下一個「蠱」字就停下了。

嗯?怎麼不寫了?她還沒弄清什麼狀況,陸讓就拿起鎮紙左右看了下。

看著突然在眼前放大的陸讓的臉,阮玉薇不知為何,突然就生出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她已經吹了一夜的涼風,今晚,她不會又要到外面吹一夜的風吧!

她剛這樣想,陸讓已經拿著她去墊桌腳了!

墊完還晃了晃,「穩了。」

阮玉薇,「……」她在下面墊著能不穩嗎?!

狗官,墊桌腳尋塊石頭不行嗎,這麼財大氣粗,重新買一張不晃的桌子也行,非得用她來墊!

阮玉薇對著陸讓的腳不知碎碎念了多久,那個坐著紋絲不動的終於動了。

她只感覺身上的重量一輕,書桌推開了。

陸讓將鎮紙拿開,將底下的石磚撬了起來,一個巴掌大小的小木盒就露了出來。

他將盒子打開,將一個小紙條放進去,又重新將盒子蓋上,再將石磚填回去。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她甚至還沒有看清那個小盒子長什麼樣,她又變成了墊腳石。

變成水壺,她吹了一夜的風,變成鎮紙,她又要墊一夜的腳。

若是她現在能發出聲音,一定是她咬牙切齒的咯吱聲。

做完這一切后,陸讓端著油燈離開了書房。

阮玉薇看著陷入黑暗的書房,只有從窗子外投下的月光,地面的青石磚鋪得十分平整,只有書桌下的這一塊兒磚不平。

不是磚匠的手藝問題,而是陸讓為了藏東西,撬了地磚,所以才會不平整。

這塊磚下陸讓藏了什麼秘密。

他剛剛寫了一個蠱字,還有羅秉風塵僕僕送來的賬冊,他一個大理寺的官員,怎麼牽扯了這麼多的事兒。

白日里的時候,陸讓讓她回去,前塵往事,過往雲煙。

他知道些什麼嗎,可是她娘親只是一個普通的民婦,又怎麼會和陸讓,或是京中扯上關係呢。

阮玉薇陷入自己的沉思,突然她看見月光下清晰可見的灰塵飛揚了起來。

有人翻進了書房。

她感覺自己身上的重量一輕,桌子又被挪開了。

這一次,她近距離地看清了來人!

是羅秉!

羅秉將小木盒的所有紙條拿了出來,又將小木盒放了回去,重新將一切歸回原位。

阮玉薇這回沒有看錯,羅秉的臉上有一條難以發現的白痕,是極細的刀刃留下的痕迹。

那晚,苗岩費盡最後的力氣,才給他留下的這樣一點兒痕迹!

電光火石間,阮玉薇突然一下就明白了,苗岩費盡最後的氣力才給他留下那麼一點兒幾乎可以忽略的小傷口。

苗岩是苗栗族,傳說中的苗栗族,會醫也會毒,所以苗岩知道自己無法與之抗衡,所以那把小刀不是要反抗殺羅秉,而是要給羅秉下毒!

所以,她變成水壺的那晚,羅秉身上的毒瘡被陸讓看到,那就是苗岩給羅秉中下的毒。

陸狗官心心念念想找到的人,真是就是被身邊人殺害的!

翠鳴也是羅秉故意找來的,他知道翠鳴一定會去找他!

紫煙的案子上,陸家是最大的贏家,羅秉,不,是羅秉背後的人想讓陸家也下水。

這人也真是厲害,居然能將人安插在陸讓這麼謹慎的人身邊。

收回思緒,阮玉薇揉著酸疼的后腰,忍不住罵罵咧咧,狗官,害她吹了一夜的風不算,又墊了一夜的桌腳!就不告訴你羅秉的問題!

「姐姐,我們到了。」小福拎起裝著香紙的小籃子。

他看著阮姐姐又是捶背,又是揉腰的樣子,有些猶豫道,「姐姐,要不我背你?」

阮玉薇扶著車門跳下車,「哪有這麼嬌貴,還用得著你一個小孩背。」

小福不服氣地拍了拍自己的胳膊,「姐姐別小看我,我力氣大得很!」

阮玉薇敷衍拍了拍他,「對對對,力氣大。」

「上面的廟會還有雜耍,你再不快點兒就要看不到了。」

小福一聽到雜耍,立刻就要迫不及待了,「雜耍!那快點兒姐姐!」

阮玉薇接過他手裡的籃子,「你去玩,我去上香,再去給我娘添點兒燈油。」

「馬車我已經付錢了,會等著我們回去,等會兒就在馬車那兒會合。」

看著小福一溜煙兒就跑得沒影的背影,她又不放心地多囑咐了一句,「別玩忘記了時間!」

相國寺非常大,這一整個山頭都是相國寺的。

最高處聽說是皇家祭祀的地方,也聽說供奉著先帝。再往下就是供奉神明的地方,僧侶念經讀書的地方。

最下面就是香火最為旺盛大殿。

阮玉薇提著籃子,剛轉身,就看到一輛奢華的大馬車停了下來,然後——

陸狗官下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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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來驚春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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