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各有心思
阮玉薇最後和白若瑤揮了揮手,才揉了揉肚子,「大人,准許民女填個肚子吧!自打跟著您,三天餓九頓!」
陸讓瞥了她一眼,「不是兄長嗎。」
阮玉薇,「……民女只是權宜之計。
陸讓不再看她,徑直朝路邊的酒樓走去。
港口船來船往,做生意的多,船客多,船工也多,所以這邊的酒樓都不算什麼大酒樓,基本上都是比較實惠的酒樓。
不論錢多錢少,都能在這裡飽餐一頓。
酒樓的二樓臨窗的位置,對港口還有街道,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軟玉薇發現從這裡看過去,正好對大船的甲板一覽無餘,正好管事娘子端著一碗飯菜走上甲板,遞給管事。
她伸長了脖子想看看人家的碗里有什麼,「到底有沒有魚……」
陸讓剛點完菜就看軟玉薇趴在窗口的樣子,「你想吃魚?」
「不是。」阮玉薇回頭看到店小二還在等著她回話的模樣,朝他擺了擺手,「可以了,不要魚。」
小二走後,她才說出心中的疑惑,「素娘子有點兒奇怪。」
「常年跑船的人,天天撈魚吃不夠嗎,好不容靠了岸,還要花錢買魚吃!」
陸讓的下巴微微揚起,「桅杆頂上的那面小旗,早上還是紅色的,現在換成了藍色。」
阮玉薇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停在港口的船,有的有旗,有的沒有,感覺看不出什麼差異。
陸讓繼續道,「各家的旗都有各家的意思,這條船是景隆錢莊的船,臨時換旗,必有說法。」
「船艙底下幫萬花樓藏匿轉運被拐少女,船上的那兩個人也是管事處理的,手段利落冷靜。」
陸讓上午眼睫微垂,景隆錢莊,萬花樓,李昭林,錦城王。
「錢莊?」阮玉薇的大腦飛速運轉起來,「聽說景隆錢莊是京城最大的錢莊,這船是景隆錢莊的產業,又幫著萬花樓藏匿被拐少女,萬花樓的東家是李昭林。」
說著她恍然大悟,「所以景隆錢莊背後的老闆是錦城王。」
錦城王用蠱來操縱人來為他做事,也能操縱朝臣,他這是想謀逆啊!
陸讓,「……不是一個景,景隆錢莊的東家姓景。」
阮玉薇一愣,然後乾笑了兩聲,「是民女口音問題……」
陸讓看著阮玉薇,「相國寺的那個案子,你專門去順成府,就是為了陳姑娘那個香囊。」
他的話一頓,又繼續說道,「松平的祭台上,那本前朝古籍也有和陳姑娘香囊上一樣的圖案。」
「苗岩死的時候,你恰好也在,苗岩死前在你家隔壁剛租下房子,房子里卻沒有苗岩的東西。」
陸讓又看向外面的港口的大船,「我曾經懷疑過你,但是這件事卻始終沒有懷疑在你的身上。」
「但是——」
阮玉薇看著陸讓,他一個轉折,讓她的心尖一顫。
但是什麼,她一直以來想找的是娘親的真相,還有抓住真正的販子,告慰琴姐姐的在天之靈。
陸讓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阮娘子,我們或許各自尋找的東西不一樣,但是也有可能是殊途同歸。」
「這一趟,可能不會太平,阮娘子可願意與陸某前往。」
阮玉薇抿了下唇,在心裡權衡再三后,端起茶杯,一臉地義氣豪邁道,「願意。」
這一趟只要順利,就能替琴姐姐報仇,陸讓官職高,也算是最後一道保命符,更何況他的功夫高,最起碼有安全保證。
最重要的是,事後她能知道那包點心到底是誰買的。
只要將買點心的名單,和出具路引的單名像匹配,就能找到嫌疑人。
還有,她跟著陸讓就能「看到」畫面,她還有機會弄清楚那個書生是誰,為什麼要殺害外祖一家。
這麼看來,一舉幾得,跟著陸狗官,她不虧。
陸讓的唇角難得勾起一抹笑來,舉起茶盞和她碰了一下。
他的腦海閃過在松平看到的那本古籍。
他一直知道自己身上有蠱,但從來不知道是母蠱,怪不得父親要把他送到玉渡山。
因為母蠱的受體若不是根骨強健之人,年歲都不超過二十歲。
若不是去年冬,他繳獲了一批前朝禁書,他恐怕會一直被蒙在鼓裡。
直到前日在松平,他才明白全部。
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他一眼就看出了,他對阮玉薇是獵物的興趣,還給她餵了香息丸,只要阮玉薇不離他半寸,他必然要再次出現。
他身上的母蠱,才能得到解除。
兩個人各有目的,各有心思。
但在此刻,都達成了統一的戰線。
酒樓的生意不錯,但是店小二也不馬虎,上菜還是比較快。
以前的阮玉薇在娘親和舒姨的美食投喂下,早就養刁了嘴,實在沒有好吃的,她都會自己動手。
她跟著陸讓天天挨餓,已經徹底戒掉了刁嘴的毛病。
現在擺在她的面前的吃食,只要是能吃的,能吃飽的,吃不壞的,她都吃!
阮玉薇從小到大,還真沒挨過餓。
這幾天,差點兒給她餓出好歹來!
她剛端起飯碗,才滿足地吃了兩口飯,就有一個人大喇喇地坐在了她的左手邊。
李昭林將他的扇子插在後腰,彎腰聞了聞桌上的菜。
「這種小店,居然聞著還不錯。」
說完這話,桌邊正在吃飯的兩個人靜默了。
李昭林恍然,轉頭對阮玉薇一臉肯定道,「阮娘子的小店雖然小,但是是絕對的寶藏小店!就連望春樓都比不上!」
阮玉薇忍著翻白眼的衝動,皮笑肉不笑道,「世子好閑心,都不需要好好經營你的萬花樓嗎。」
李昭林拍了下桌子,「阮娘子,能不能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一拍,嚇得她差點兒把飯吃進鼻孔里。
李昭林一臉的憤憤,「景世文這狗東西!當初把萬花樓輸給本世子,說好了日進斗金,結果生意一年比一年差!」
阮玉薇眨了眨眼,「景世文是誰。」
李昭林從桌子上的筷子筒抽出一雙筷子,「景隆錢莊的少東家。」
阮玉薇,「所以,萬花樓以前不是你的,是你贏來的?」
李昭林一臉無語地看著她,「我要是敢開妓館,我爹不打死,百官的彈劾摺子也得壓死我。」
阮玉薇半晌反應過來,轉頭又繼續問他,「你來這兒幹什麼。」
李昭林夾起一大筷子的菜塞進嘴裡,「坐船啊。」
「去哪兒。」
「吳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