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工機會

思及此，林染當即開口：

「爸媽，既然二嫂這麼見不得我歇在家，那我還是去上工吧，只是你們也知道我不怎麼能幹活，咱們隊里有沒有什麼比較輕鬆的工我能幹的？」

沈文芳一聽這話就急了，立馬就想勸，但想到剛剛王招娣放的狠話，又遲疑了。

雖然她非常不想女兒出去幹活受累，但若是王招娣真有樣學樣，也賴在家不去上工，那老大一家肯定會有意見。

可總不能讓兩個媳婦都歇在家吧，雖然家裡男人是大隊長，但也只拿那點工分，家裡這麼多人，到時掙得口糧肯定不夠吃。

這些問題顯然林衛國也考慮到了，是以他只是悶著頭抽煙葉子沒吭聲。

林染抱住沈文芳胳膊，又看向林衛國。

「爸媽你們不用擔心，只要活輕鬆，我可以乾的。」

沈文芳終於長嘆一聲，妥協了。

「也只能這樣了，先讓你爸找找看有沒有你能幹的。」

說完又看向林衛國。

「聽到沒？」

林衛國又吸了口煙葉子，語氣煩躁。

「你以為輕鬆的活那麼好找？早被人霸佔著了。」

沈文芳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你說你好歹也是個大隊長，連給女兒找個輕鬆的活都費勁。」

說起這個，林衛國頭更疼了，嘬著煙葉子猛吸。

別看他是塔山大隊的大隊長，但卻沒有絕對的話語權，隔壁鄭會計整天跟自己對著干，就等著揪自己小辮子，好自己上位呢。

但為了女兒跟家裡，林衛國還是點頭保證：

「你們先別急，我盡量去協調，看看能不能給染染騰出個輕鬆的活計。」

這邊幾人在商量，倒是沒人注意劉萍一直看著他們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林老大看不下去，催促道：

「你有話就說，老不敢吭聲是怎麼回事？」

劉萍面色漲紅，低著頭支支吾吾：

「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兩人間的對話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沈文芳也看不得劉萍這副模樣，一點都不爽利，都是一家人，搞得他們會吃了她一樣，她此時正操心林染上工的事，當即不耐煩道：

「磨蹭什麼呢，有事趕緊說！」

劉萍嚇得一激靈，不敢再猶豫，連忙倒豆子似的把自己聽到的消息說了一遍。

原來昨天劉萍上工的時候跟秦家婆媳分到一起，正好聽到兩人說的悄悄話。

聽說他們家那個在部隊當兵的二兒子這段時間就要轉業回家了。

不僅如此，這個秦老二還弄了個紡織廠的臨時工名額給秦老三。

所以秦老三即將要進城了。

為什麼劉萍要說這個呢，因為秦老三是大隊里的記分員，若是他進紡織廠當臨時工了，那隊里記分員的位置豈不是就讓出來了？

沈文芳聽到這好消息立馬激動了，但還是忍不住數落了幾句。

「老大家的，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早說？我們早知道也能想辦法早安排啊，要是錯過了，那真是腸子都悔青了！」

「剛剛要不是我們問，你是不是都不準備說啊！」

這媳婦咋也這麼氣人呢！

記分員的活多輕鬆啊，每天就盯著人幹活，然後再記錄一下就行了，這個多適合染染啊！

劉萍不敢反駁，結結巴巴地想替自己解釋。

「我……我……我不敢說。」

她知道婆婆不想讓小妹去上工，若是她提這事，說不定公婆還以為自己跟二弟妹一樣看不慣小妹歇在家裡呢，所以她才一直憋在心裡不敢說。

剛剛也是聽到小妹主動說要去上工，加上公婆發愁，她才猶豫要不要說的。

但她又不敢替自己辯解，說了半天也沒把心裡話說出來。

好在沈文芳也沒抓著這事不放，她現在一門心思都是怎麼拿到記分員這個活計。

「孩他爸，現成的機會，就看你的了！」

林衛國此時也已經放下煙葉子，開始琢磨起來。

他知道只要這消息一出來，估計整個大隊都要來搶，就連知青點可能都不會放過。

林染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巧的事，記分員這個活她知道，好像是挺輕鬆的，自己來干應該沒什麼問題。

她輕輕鬆了口氣，總算解決了一樁心事，看王招娣以後還拿不拿自己當借口了。

果然是母女連心，沈文芳也想到了這點。

剛才是沒底氣反駁王招娣，現在則不同了。

「老二家的，你也聽到了，染染都主動要去上工了，這下你滿意了吧？以後少給我作妖，好好上工去！」

王招娣也知道老是休息肯定會讓公婆不滿，但想到上次賺到的錢，不行，她得趁現在這個機會多掙點錢，以後等經濟開放了，她才有本錢去做生意。

於是她只好繼續拿林染說事。

而且她記得上輩子林染就沒幹這記分員，直接就談婚論嫁了。

「媽，你們說的小妹去上工也才是嘴上說說，她去上了嗎？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故意暫時糊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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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們說的記分員，秦家嬸子是什麼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她家老三進城把這名額空出來了，但秦家又不是沒有其他人，怎麼可能把這名額讓給別人？」

「還有啊，這僧多肉少的，多少人盯著這名額啊，你們確定能搶得到？」

「所以啊，既然小妹上工的事還沒定下來，那我該休息還是得休息，就這麼說定了啊，我明天休息。」

說完王招娣便腳底抹油似的跑了，根本不給沈文芳反對的機會。

這態度氣得沈文芳直捂胸口。

「你們看看，你們看看，這哪是找的媳婦？這是找回來的祖宗啊！」

林染連忙幫她順氣，只能安慰她等自己上工后，二嫂就找不到借口了。

次日一早，等家裡人都走了以後，王招娣又溜進了廚房。

只是當她看見空蕩蕩的柜子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糧食呢？

沒有糧食她怎麼去黑市賺錢啊？

林染站在堂屋門口靜靜地看著她。

哼，還想故技重施呢，幸虧她昨晚提醒沈文芳將碗櫃里的糧食都收起來了。

王招娣氣得牙痒痒，知道這是婆婆在防備自己呢。

可是想到今天難得的掙錢機會，她真是恨不得衝進主屋裡面去找。

但當看到守在門口的林染時，王招娣瞬間冷靜下來，不行，她不能衝動。

她得好好想想還有什麼可以賣錢的。

最後等林染反應過來，王招娣已經拎著包裹跑了。

糧食不都已經收起來了嗎？

她還能拿什麼東西出去？

想到這，林染跑去灶房查了一圈，就連地窖也沒放過。

最後終於發現鹹菜罈子被人動過，打開一看，裡面果然少了半壇鹹菜。

林染表示非常無語，這王招娣竟然連鹹菜都偷！

唉，這人真是沒有安分的時候，晚上又有的鬧了！

算了，林染很快就將王招娣拋之腦後，她還要回去看書呢。

昨晚她終於找到老祖宗收藏的史書了，只是還沒來得及看，正好趁這幾天有空趕緊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