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術前的疑惑
京城天雲醫院副院長白天琦最近很忙，一方面是因為白天琦作為技術院長，也是國內外知名的顱腦外科專家，是需要親自做手術的。另一方面，他這個級別的專家，隨著年齡一點點變大，更多的向理論階段轉變，他今年以來，已經在業內著名期刊上聯續發表的3篇學術論文了，第4篇正在寫作中。京城天雲醫院作為全國最著名的顱腦科醫院，全國顱腦類疾病的患者都願意到這裡進行治療。
今天是他值班的日子，晚上9點，白天琦還在坐在辦公室電腦前，查房寫病歷這種基礎工作已經不需要他這個級別的親自做了。他把新的論文又撰寫了一部分，有點累了，準備休息。明天還有2台高難度手術，他需要養精蓄銳，要知道手術中他要是手一抖，病人輕則癱瘓，重則要命。滑鼠剛剛點到關機按鈕上，手機突兀的響起來，打破了寂靜。
「喂，老白，我老魏！」話筒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來電的正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院長魏中華，雖然白天琦是副院長級別，但是他是技術院長，是不分管醫院管理事務的，真正的大BOSS是這位給自己打電話的魏中華院長。
說起來打電話，魏中華除了有一次腦出血緊急病患的事情，還沒有在這個時間給他打過過。「魏院有事？」白天琦恭恭敬敬。「政治任務，上面送來個鋼筋入腦的患者要搶救，直升機馬上就到，上面指定你作為主刀大夫，你準備一下，1號手術室，我已經通知了院總，你直接過去吧！」
聽到這兒，白天琦眉頭挑了一下，「鋼筋入腦？這個少見啊！怎麼又是政治任務？又指定了我？」，魏中華笑道：「誰叫你在咱院技術水平最高！咱院就接到2次政治任務，上次直升機送來的那個腦出血患者，你手術完成的不錯，人救回來了，手術后基本完全康復，後遺症也不明顯，上邊很滿意，所以這次又指定了你」。
這個病例白天琦印象深刻，在這事兒之前，他從沒接觸過直升機送來的患者，他甚至不知道住院樓頂還有個直升機停機坪。作為純技術大拿最感興趣的還是技術，那個患者病情兇險，他第一時間給患者做了開顱手術，減輕腦壓，並且試行了國際上最新出現的技術，手術做了很長時間，他對出血部分做了修補，清除了顱內血液，很快患者生命體征平穩下來，他記得後來那個患者最後康復的很不錯，這個病人也幸虧是送到他手裡，使用了最新技術，要不然保住性命都夠嗆。
這些事情在白天琦腦中一閃而過，對魏中華院長回到：「我馬上到」，院長又嘆道：「一個呢，是這個病患是上面送來的，是政治任務，第二呢，上面說病人是見義勇為受傷的，並說出了「不惜一切代價」這6個字，但我知道實際情況可能不是不惜代價就能救活的。上次患者腦出血，運氣不錯，救回來了。但這次是鋼筋入腦，據我所知，已知的病例活下來的不多，你不要有心理負擔，儘力即可！」
聽完院長的話，后白天琦表情比較沉重，說了聲「知道了！」就掛電話，然後急匆匆向1號手術室走去，進了手術室準備區，打開電腦，看起了遠郊區醫院傳來的病例和片子。張山，男16歲，身高體重血型。。。，癥狀：鋼筋入腦，顱骨骨折，腦組織損傷，顱內出血。。。
白天琦默念了幾遍上面的重要指標，打開了CT片子，看著血液瀰漫的腦組織和鋼筋的陰影，又皺起了眉頭。這個CT片子，只拍了一個面，其他的什麼都看不清，不知道划傷了哪些血管，腦功能區域是否受損，這種情況應該拍個核磁共振，但很明顯腦袋上有鋼筋，這種檢查做不了，多拍幾個不同角度的CT？病人很明顯等不了，白天琦又仔細看了一遍CT片子，「嗯？」，白天琦發現了一個不同尋常的地方，鋼筋的盡頭有個白色邊緣十分光滑的白斑。「這是什麼？」白天琦十分好奇，用滑鼠放大的這部分圖像，白天琦自認閱讀片子的能力不比放射科的那幫人差，但這個邊緣平滑的圓形屬實超出他的理解範圍了。白天琦拿起內部電話打給了放射科值班主任，放射科值班主任叫雷鳴，接了電話匆匆趕來，和白天琦一起研究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這個邊緣也太平滑了，不像是腫瘤，於是雷鳴電話打給了遠郊區醫院，讓那邊查詢病人以前的病例，是否拍過腦CT。這麼一折騰，本院急診醫生和護士已經將腦袋上插鋼筋的張山送到了，白天琦二話不說，先讓人把病人送手術室。
護士給病人消毒，準備手術器械，給病人剃頭，開始術前準備。這時候遠郊區醫院的信息傳來，病人在6歲那年，曾經有一次從高處墜落，後面檢查出大腦右側有積液，拍片的時候顯示積液已經鈣化，而且對病人也沒有什麼影響，就一直沒有採取處理措施。
隨著十年前腦CT圖像被打開，白天琦和放射科主任雷鳴漸漸嘴巴張成了個O型，無他，這個鈣化點，實在是太圓了。白天琦打開了內部軟體，測量出這是一個標準的2.5厘米的圓形，而放射科主任雷天行則是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硬幣，「啪」的一聲，完美的蓋在了電腦屏幕的原形上，嚴絲合縫，絲毫不差。「這。。。」白天琦猶豫的開口了，「老雷，你見過人體上有這麼標準的圓形么？」「沒有，而且這個影像告訴我，這不是圓，這是個球體，介質這麼均勻，就像，就像。。。」，「就像有人在裡面塞了個鋼珠」白天琦回答道。「對，就像人造的鋼珠，話說真的有人積液積出個完美的球體？」雷天行還是有點難以置信。
「以後咱再探討這個問題」，白天琦站起來，「不管這個有多圓，對手術影響不大」，說罷和雷鳴握了握手，表示了感謝，「我得準備手術了」。雷鳴轉身出去了。一邊走，一邊搖著頭對這件事嘖嘖稱奇。而白天琦，在護士的幫助下，開始仔細洗手，穿戴無菌衣和無菌手套，護士又幫助他戴上了口罩和帽子，這才踩開了手術室內部大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