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工廠生活

從廠里出來后，雷易悠哉哉的往住處走去，工作找到了，接下來不用為生計發愁，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發現村口有家溜冰場，仔細的看了看，才發現樓上是舞廳，溜冰場竟然是要往下走，閑著無事，雷易沿著樓梯走了下去，他其實根本不會溜冰，只不過想去看一看，學學溜冰，以後也好有個娛樂。

遺憾的是，溜冰場並沒有開門。

無奈之下，配了鑰匙之後隨便買點菜就回到了住處。

雷易中午做好飯就先吃了，然後躲在被窩睡覺，給表哥留了飯菜，只是表哥中午沒有回家。

雷易迷迷糊糊中被表哥叫醒，發現天已黑了下來。

「呵…表哥，你都回來啦？」雷易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幾點了？」

表哥瞟了一眼鬧鐘「5點多了，你睡了一天嗎？」

雷易翻身下床，「呼呼…好冷！」連忙拿外套裹住「沒有，中午飯吃了才睡的，明天早上叫我啊，我8點上班。」

「咦，這麼快就找到工作了？在哪裡啊？幹嘛的？」表哥表現的有點意外。

「那什麼工業園，就在工地過來不遠，工藝品廠。」

表哥一陣擠眉弄眼「妹子多不？」

「有。」

「誒，不對啊！不是要五證的嗎？你還什麼都沒有辦，怎麼可以？」

雷易笑道：「可以先上車後補票的嘛！」

話鋒一轉「表哥，那什麼健康證啊就業證什麼的，怎麼辦？」

「改天我帶你去吧！弄飯吃先，餓了。」

…

第二天一大早，雷易很不情願的起床。

到廠里后，一個人這裡看看，那裡看看。

由於是計件，好幾個人來得都比較早，正各自忙碌著。

雷易走到一個婦女旁邊，看著她給模型上顏料。

那女的扭頭看了一眼雷易，輕聲道：「你是新來的嗎？」

雷易點頭，「嗯。」

女人又專註的做著工作，並沒有再搭理雷易。

過了會兒，雷易又問道：「咱們這兒正常一個月能拿到多少工資呀？」

「不一定，看個人吧！像我來得比較早，走得比較遲，一個月七百左右。」

話音剛落，女人又接著道：「你是剛從學校出來嗎？今年幾歲了？」

「是的，快滿17歲了。」

「還這麼小？」

雷易傻笑著撓撓頭。

這一動作，讓那女人噗嗤笑出了聲，打趣道：「怎麼，還這麼害羞？咯咯咯，笑死我了！」

雷易只覺得臉頰略微有點燙，從小到大，因為家庭原因，內心深處有著一些自卑因素，可以說他根本就沒有朋友，在學校也很少和同學說話，雖然從初中到高中向他表白的女生也有那麼幾個，就是因為那該死的自卑心讓他逃之不及。

所以，雷易雖然生得濃眉大眼，五官俊朗，內心卻是十分孤獨又自卑。

見雷易的窘態，那女人也沒再戲弄他，柔聲道：「好了，姐不逗你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哪兒人啊？」

「我叫雷易，四川的。」

「雷毅？」

「咳，容易的易。」

「名字挺不錯的，跟你人一樣。」

雷易無言以對的摸了摸鼻子。

車間人越來越多，沒一會兒上班鈴聲響起，一個拿著文件的中年男子徑直走向雷易。

停在雷易面前，打量著「你就是新來的是吧？會噴漆嗎？」

雷易眼中閃過疑惑，什麼是噴漆？下意識的搖搖頭。

「噢，那…」男子東瞅西看，最後停留在眼前女人身上「那你這兩天就跟她學吧！學會了之後再自己做產品。」說罷就走了。

雷易看向女子：「姐，他要我跟你學，我該幹啥？」

女子放下畫筆，捋了捋頭髮：「來，你坐我旁邊。」

說著，拿了一個白胚放在雷易面前，「這個你先上底色，看著啊！這個油漆不要太淡，也不要太濃，太淡的話上不了色，會露底的。太濃了又很難均勻。」

女子遞過一個碟子「這個是油漆，那瓶子是天那水，可以稀釋油漆，倒些進來，把油漆調好。」

看著雷易調好的油漆，女子點點頭：「接下來呢，咱們就開始上色了，像這個胚胎這麼大，又全部都需要上色，咱們要用大筆更為合適，你看著。」

說完，女子拿起一根最大的筆沾了調好的油漆，在胚胎上塗繪了起來。

「咱們這個步驟啊，又叫做彩繪，這些胚胎都是樹脂的。」

沒幾下，胚胎就已經上色完成，細看之下，雷易發現底色均勻沒有瑕疵，不禁感嘆：「厲害啊！這麼快，又這麼均勻。」

「傻樣，你畫幾個也一樣可以的，而且這是最簡單的步驟，根本不需要擔心溢色，後面上色才麻煩呢！」

女子把上好底色的拿開，又拿了幾個放在桌上：「你來試試。」

雷易拿起畫筆，一陣塗畫之後，雷易暗自搖頭，由於下筆輕重不一，有了明顯的色差。

女子看了看也沒有說什麼，自顧自的忙著。

雷易沉思了一下，又拿起畫筆沾了油漆輕輕的整個胚胎重新刷了一遍。

這一次，效果好了很多。

接連畫了幾個，雷易越來越得心應手。

「好了，先停下，我這後面跟不上，你來試試這個，難度可比剛才大喲！」

「你先把油漆倒掉，用天那水把筆洗乾淨，不然幹了洗不掉的。」

說罷，女子就拿了幾個上好底色的胚胎放在桌上，隨後又調了另外一種顏色，拿了支中號畫筆小心翼翼的畫了起來。

雷易專註的看著女子的操作，直到完成後，他才發問道：「意思就是只畫那一塊唄？不要弄到其他地方就可以嗎？」

「嗯，但是也要注意，油漆不能過稀，否則會流下來的，就要清洗再上色，會有色差，如果整個洗掉再畫，那樣就很費時間了。」

「噢，知道了，我盡量小心。」

雷易試著畫了三個，雖然沒有畫到其他地方，效果卻糟糕，看上去一塊一塊的，沒有那種渾然天成的感覺。

「我還就不信了！」在思考了一會兒之後，雷易再次提筆，這次加了少許天那水，稍微稀釋了一點，也避免了重複下筆。

完工之後，有那種效果了，接著又畫了幾個，越發的嫻熟。

女子看在眼裡，暗暗點頭。

一個上午雷易都在重複這兩種顏色，忙到兩人都沒有除了工作之外的任何交流。

直到下班鈴聲響起，雷易才放下畫筆，看著自己的雙手「這麼快下班了？」

「不快了，是你太專註，用天那水洗吧，那兒有乾淨的布條。」

女子並沒有著急去食堂，而是等雷易洗完手之後才走到門口「走，我帶你去食堂，你今天剛來，應該還沒有打卡和飯卡。」

飯卡？

看雷易不解的神色，女子也沒解釋，莞爾一笑。

到了食堂后，女子跟打飯的阿姨交代了一番，證明雷易才第一天來上班，還沒有辦卡。

雷易投以感激的眼神，心裡暗罵，這些人也太不負責了吧，把自己招進來就什麼都不管了，要不是有人帶，自己能不能在這兒吃飯？

下午沒有做其他，女子仍然讓雷易做那兩種顏色，讓他多熟悉熟悉。

逐漸熟練之後雷易也沒不再那麼小心翼翼，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聊了起來。聊天中得知女子名叫蔣麗萍，已然三十歲，有兩個小孩在老家讀書。

「誒，雷易，你看。」蔣麗萍努了努嘴，擠了擠眼，那表情雷易看得差點笑噴出來，簡直太滑稽。

不過，雷易還是順著看了過去。

「啥啊？」前面看過去也沒什麼啊，都是在各自忙碌著而已。

「看到那個穿咖啡色呢子大衣的沒？」

「嗯？」

「那女孩子很漂亮喲，而且還是單身，好像比你大兩歲，不過沒關係，俗話說女大三抱金磚，大兩歲也要抱大半塊金磚了。我看好你，把她拿下！」

雷易嘴角抽搐，這…

「她叫馬文娟，我找機會讓你們認識，嘿嘿！」

雷易無言以對，心裡想著：這個姐似乎認得不虧啊…

看雷易臉都紅了，蔣麗萍笑得那叫一個開心。

下班后，雷易沒有任何磨蹭，直接就回了住處。

讓他意外且有點欣喜的是，那個馬文娟也跟自己住在同一個村子。

表哥竟然先到了家，見雷易開門，笑道：「回來正好，快來幫忙。」

「幹啥？」不明就以的雷易接過表哥遞過來的東西，細看之下竟是塑料袋裝著的辣椒。

「那辣椒是鍋里熱過的，很脆，你看用手捏還是用瓶子壓，弄碎就行，我煮點白肉吃！」

雷易瞟了瞟屋內，牆角有啤酒瓶，正好可以攆。

在兩人的忙活下，沒多久熱乎乎的酸菜冬瓜煮五花肉就已出鍋。

「嗯，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雷易拌著辣椒，舔著嘴唇。

「辣椒好了沒，來，吃飯！」

一陣風捲殘雲之後，兩人邊看電視邊聊天，「小雷子，今天上班怎麼樣？」

「還行，也不累，誒，我明天帶點辣椒去，食堂的飯菜不合胃口。」

表哥湊過臉「有沒有看中的女孩子？」

「咳，倒是聽說有女孩子，哈！」

兩人又閑聊了一陣之後，才各自睡去。

第二天，雷易又被表哥叫了起來，心裡非常的不痛快，總有一天我要睡到自然醒！

接下來幾天，雷易都跟著蔣麗萍練習，通過一道道程序的練習，雷易已經可以獨立完成一個成品了。

而且在這幾天中，雷易又新認識了幾個同事，分別是：曹定愛，朱秋兵，林清還有魏祥。

幾人年齡相仿，很快便打成一片，而且幾人住在同一個村莊，相隔也不遠，每天下班都是一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