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普通朋友
松山湖演唱會。相比前面的網紅女團,休息過後的表演更加排面拉滿,據說表演魔術的是世界級的魔法師——大衛。
表演剛開始,就有戴著工牌的女人低著腦袋,走到李勿憐兩人身邊,確定了兩人的座位號后,她委婉的笑道:「您好,打擾一下,後台有人找您,方便去看看嗎?」
李勿憐有些疑惑,偏頭望著寶兒,兩人皆是有些擔心,難道是李阿姨吧?
「怎麼辦?」衣寶兒眉毛蹙起,擔心的問道:「不會是我媽媽吧?」
李勿憐也有些慌,問著工作人員:「誰啊?」
工作人員歉意一笑,搖頭:「具體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包廂里的客人。」
兩人心涼了一截,思考片刻,還是決定一起去看看。
低著腦袋,穿過舞台,兩人緊緊挨在一起,想著辦法:
「咋辦?要不要逃掉?!」衣寶兒用力拉著他的衣服,眼眸里滿是慌亂無措。
「算了,如果是你媽媽的話,已經看到了,也沒辦法,說不定是別人呢。」
「好吧。」
後台,忙碌的工作人員們像是蜜蜂一樣各司其職,帶路的那個女人也說了一些位置后,就自己走了。
只剩下兩人坐著電梯,通向包廂。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是面如死灰,雖然兩人也沒做啥,但是.....
叮!
電梯門開了,紅色的羊毛地毯披在地上,金色的裝修格外雍容華貴,包廂里很安靜,兩人有些不知所措的走出。
那邊走來一個穿著勁裝的女人,李勿憐驚訝疑惑,這不是蝶挽阿姨嘛?
「你認識?」衣寶兒好奇望著那個女人。
「嗯。」李勿憐點頭,隨後走過去,疑惑道:「蝶挽阿姨,好久不見。」
蝶挽謹慎的打量著衣寶兒,從頭看到尾的細心,讓衣寶兒害怕的躲在李勿憐身後,蝶挽笑了笑,歉意的擺手:「嗯,是好久不見了,這是你的朋友?」
李勿憐點頭,詢問著:「請問,是有什麼事嘛?」
蝶挽沒有多嘴,只是轉身帶路:「嗯,準確來說是露絲蜜老闆,抱歉打擾你們了。」
兩人跟上去,都是鬆了一口氣。
李勿憐表情有些變化,沒想到是她嘛?這是什麼意思,又要站在高處,然後肆意的表達你的高級?
包廂門被推開,剛進門,門內緊迫的視野就看了過來,李勿憐抬起有些隨意的眼帘,視線定格在金髮少女的身上。
不出意外她也在看自己,四目相對,李勿憐好像清楚的看到少女精緻俏臉上的一絲慌張。
他心裡還是很懷念的。
剛到學校的兩人,的確是很好的朋友,但那是在陌生的環境里,就像是早春落入湖面的兩片樹葉,葉子們互相依偎互相幫忙,但也僅限於湖面,畢竟是不同的樹葉,身份不一樣,難免有隔閡。
時間還是很無情的,小學的好友,就算玩的再好,過了初中高中,現在再來看,也多了間隙隔閡。
何況兩人認識也不算久。
李勿憐很快挪開視野,轉向一邊的露絲蜜,風姿綽約的身姿被墨綠色的大衣包裹,隨意的坐在沙發上,大衣緊緊裹住修長苗條的身軀,衣擺下的細削光滑的小腿,配上黑色的靴子,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的魅力真是難以想象的大。
李勿憐視線有一陣搖擺,望向窗外,問道:「有事?」
露絲蜜瞥了一眼他,又看向有些緊張的女兒,心中不爽,她深呼一口氣,淡聲道:「找你肯定有事。」
李勿憐沒有說話,等待她的回答。
出乎意料的是,露絲蜜也沒有說話,李勿憐皺眉,有些疑惑:「所以呢?找我幹嘛?我還是比較忙的。」
說完,李勿憐拉著衣寶兒,就要離開。
「別。」辛蕾雅俏臉一慌,雙手緊緊捏著手,站起身來,低著腦袋,不敢看他,聲音緊張導致有些緩慢:「是我想找你的。」
「嗯。」李勿憐點頭,等待下文。
「我其實挺想說......」辛蕾雅說話間伴隨著重重的喘氣,原本不帶任何口音的華夏語變得有些彆扭,她鼓起勇氣,抬起頭,認真說道:「李...勿憐,好久不見了。。。」
簡單的一句好久不見,都已經消耗了太多勇氣,剛說完,辛蕾雅急忙低下頭去,不想讓他看著自己懦弱的樣子。
李勿憐一愣,看著她低頭導致垂下的金髮,點頭淡然的說道:「嗯,確實很久不見了。」
「嗯......」辛蕾雅低著腦袋,心中尷尬無比,雪白的俏臉此時縈繞著尷尬的紅暈。
衣寶兒怔怔的看著他們,心中彷彿陰天鬱悶下著雨,她向前一步,攥著他的衣角,裝作隨意的建議著:「表演馬上開始了,要不要先回去?反正之後可以聊天。」
辛蕾雅一聽,急忙說道:「可...可以就到這裡的,這裡也可以看到。」
衣寶兒癟著嘴,在心裡切了一聲,有錢了不起啊,她笑盈盈的說著:「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們買了票,總不可能浪費啊,而且你們一家人都在這裡,我們也不好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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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條說辭實在是太官方了,李勿憐不可置信的回過頭,笑望著寶兒,做著口型:「這麼懂事?」
「略~」衣寶兒笑眯眯的吐了吐猩紅色的小舌,自己果然還是蠻有口才的!
見到他們的親昵的小動作,辛蕾雅臉上浮現有些僵硬的笑,她有些害怕,無助的望向母親,希望她可以幫下自己。
露絲蜜本來是懶得理會的,畢竟之前李勿憐掛自己兩次電話還是歷歷在目的,但是寶貝女兒都這麼求自己了......
露絲蜜長嘆一聲,站起身,美眸彎起,露出有些狡黠的笑容,她像是長輩一樣笑著:「沒事的,買了票也不耽誤啊,那個位置肯定沒這好,而且地方這麼大,也不打擾什麼的。」
「可是.....」衣寶兒還想堅持。
但是露絲蜜已經走過來,妖艷嫵媚的俏臉帶著芳華絕代的笑意,她聲音慵懶卻堅定迷人:「哎呀,你是衣寶兒是吧?我好像記得你,來來來,我記得你母親是叫李悅榕吧?我之前好像見過她,是個很不錯的人呢。」
衣寶兒震驚,沒想到她還認識媽媽,剛準備去拉李勿憐,就被露絲蜜拉開。
李勿憐這個時候也不好拒絕,找了一個離寶兒靠近的位置坐下。
辛蕾雅深吸一口氣,雙手緊緊負在身後,膽怯的縮著腰,不自信的慢慢挪動著位置,往他那邊靠。
李勿憐側目望著她,面無表情,漆黑色的眼眸里有些疑惑。
辛蕾雅被他這麼一看,尷尬的手足無措,她身子佝僂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你怎麼了?」李勿憐輕笑著,問道。
辛蕾雅輕輕坐下,羞澀而猶豫地抬起頭,明亮的眼睛里交織著期待和不安,想要開口卻又緩住:「沒...沒什麼,只是想和你說說話......」
李勿憐一怔,抬起眸子,盯著她,少女還是一如既往的美,五官精緻,臉型流暢,金黃色的長發隨意扎在兩邊,露出白潔的額頭和那雙宛如寶石般璀璨的綠眸,紅色的嘴唇抿著,獨屬於少女的羞怯,纖細青澀的身子只是穿著常服,卻依然有著一絲純白的聖潔。
「是...嘛...」李勿憐低下頭,輕輕點頭:「那你說吧。」
辛蕾雅急忙將兜里的紙條拿出,慌亂的遞給他:「我要說的都寫在這裡,你要看看嗎?」
紙條折的很整齊,但是因為一直帶在身上,導致擠壓的有些變形,李勿憐接過紙條,將其他紙條先放在腿上,手指握著一張紙條,慢慢將它揭開。
望著他的動作,辛蕾雅臉一紅,想起日日夜夜自己寫給朋友的話,她就好害怕,如果自己寫的不好,朋友會不會不高興?會不會覺得自己根本就不在乎這段友誼?
望著他的認真的側臉,辛蕾雅莫名的鬆了一口氣,他突然想起之前的事情。
那是夏天,一個中午,兩人照常一起吃飯散步。
辛蕾雅擔憂的問:原來華夏語這麼多的詞語啊,我之前還以為我很厲害呢,原來也不厲害.....
李勿憐笑道:日常使用的詞語其實很少,只是語文要考罷了,其實大家都差不多。
辛蕾雅點點頭,好奇問道:我成績不好的話,會不會做不了你的朋友?畢竟班級里,朋友之間好像都差不多......
李勿憐搖頭:怎麼會呢,那是相對而言的,小圈子嘛,很正常,不過我們不同,我們是互相的唯一朋友,怎麼樣,都是。
————
見他全部看完,辛蕾雅急切的問著:「是不是寫的不好?我有在練字的,只是效果不怎麼好,有些詩是我抄的,你不會嫌棄吧?」
李勿憐將紙條認真疊好,長舒了一口氣,他抬起頭,望著她,笑道:「寫的很好呢,看來你的字進步的很大,以前都還是和雞爪子一樣,現在已經勉強可以看出來是什麼字了。」
沒提到內容,辛蕾雅還是開心的點頭,隨後憂心忡忡的問著:「那...那你覺得寫的怎麼樣?你願意嗎?」
最後一頁是她的道歉,她認真一字一句寫著:對不起!自己不應該這麼久都不去找自己的好朋友,讓好朋友被其他人給騙走了.....
李勿憐啞然失笑,隨後又莫名的有些心軟,他好像的確有些臆測了,或者說小看了辛蕾雅對兩人的友誼的認真,再或者說李勿憐小看了自己,他向來這樣,總是覺得自己好像不是很重要,畢竟他從小到大都很難去擁有這樣的真摯的感情。
只是現在有了。
「你覺得呢.....你願...意原諒我.....嘛...」辛蕾雅害怕的身子都在顫抖,緊緊握著手,不敢去直視他的眼睛。
這一幕被後面的兩人看到。
露絲蜜:!!!!我!李勿憐!
衣寶兒見露絲蜜驚訝的眼神,也回頭看過去,見到兩人這樣的狀態,暗道不好,急忙要站起身。
露絲蜜卻是心一橫,將寶兒按下,俏臉僵硬的笑道,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別管他們,我們繼續聊,你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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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你?」李勿憐疑惑歪頭,隨後輕鬆的笑著:「你又沒做錯什麼,你只是聽媽媽的話而已。」
「我...」辛蕾雅一愣,隨後聲音變得越來越小:「那我們還算是...最好..唯一...的朋友嘛...」
李勿憐聞言,搖頭否認:「很抱歉,已經不是了,我有很多朋友了.....」
辛蕾雅身軀一顫,緊握的拳頭緩緩鬆開,她面如死灰,綠眸垂下,嘴唇有些泛白,她失落的點頭:「好吧,我知道了。」
「還給我吧。」辛蕾雅昂著頭,金黃色的髮絲垂在纖細的腰間,小臉委屈的抿著嘴唇,聲音帶著最後的倔強。
「什麼?」李勿憐疑惑。
「紙條。」辛蕾雅見昂著小臉,還是止不住流下滾燙的淚水,急忙別過頭,望著窗外,聲音有些沙啞。
「為什麼,這不是給我的嘛?」
「這...這是給最好的唯一的朋友的,不...不是給...」
她聲音沙啞幼稚,帶著少女最後倔強。
李勿憐笑笑:「那好吧,還給你,李勿憐也不稀罕。」
「你...」辛蕾雅心臟難過的抽搐,委屈的癟著嘴,淚眼朦朧,急忙要拿過紙條:「討...厭你...」
辛蕾雅抓住紙條,剛準備收回手,雪白的手腕就被抓住,她委屈的小臉滿是淚水,晶瑩的淚珠落在沙發上碎裂,抬起腦袋,看著他。
李勿憐輕輕一笑,溫柔抓著她的手腕,將手中的紙條拿出,他滿意的笑著:「好了,討厭的李勿憐已經還給你了,現在我是你的好朋友了,可以給我了。」
辛蕾雅獃獃的望著他,手臂無力的垂下,下意識張開嘴,露出白凈的貝齒,像一隻委屈的小狗淚眼朦朧,她低聲喃喃:「那我還是你最好的朋友嘛......」
「是朋友,但不是最好的朋友。」
「那...那我不給你了...」辛蕾雅心裡委屈的抽搐著,她站湊上前,伸出小手,想要拿回自己的紙條,李勿憐背著手,含笑望著她。
「還給我...」辛蕾雅低聲委屈的說著,金色的呆毛委屈的垂下。
李勿憐笑眯眯的把臉湊過去,兩人距離只有一拳之隔,委屈小狗臉上小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當然還有讓人傷心的,哭紅的眼睛,和委屈癟著的櫻唇。
「可是我還蠻想要的,畢竟我們以前還是最好的朋友,你寫的那些話,我都很喜歡。」李勿憐認真道。
「真的?」辛蕾雅吸了吸有些堵塞的瓊鼻,金黃色的呆毛又豎起,宛如油畫般精緻絕美的俏臉有些不相信,心裡卻沒來由的開心,她雙手放在腿上,輕聲嘟囔著:「你...要就給你吧,反正....就是給你的....」
「嗯,謝謝。」
「......朋友之間是不說謝謝的....」
「是嘛,我倒是忘了,不過那是最好的朋友,現在不是了。」
「你...你好討厭...」
「有多討厭?」
「北極到南極那麼多......算了......也沒那麼多,就...就...就天水南邊到北邊吧......算了,也沒那麼多....」
李勿憐溫柔笑著:「所以是多少?」
辛蕾雅淚痕已經幹了,看著他笑眯眯溫柔的眼神,心中彷彿被什麼擊中一樣,璀璨的綠眸又吹起愉悅的春風,她嘴角不自覺的翹起,緊緊抓著衣角,輕聲嘟囔著:「大概,你到我這裡差不多......」
「是嘛,那我湊近一些,是不是會少一點?」
「不知道......」
「等我們又再次成為最好的朋友,那時候,還討厭嗎?」李勿憐問。
辛蕾雅眨了眨被淚水洗凈的眸子,她怔怔地望著他,不自覺又想起之前的事,彷彿回到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說:
「那...那時候,我就...就...」
支支吾吾半天,金髮少女還是沒有勇氣說出,李勿憐也不急,只是笑道:「等到那一天再說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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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寶兒躺在沙發上,面如死灰,那都是我的詞啊,為什麼.....
露絲蜜無力的低著頷首,我的寶貝女兒...怎麼就成這樣了...你可是偉大希拉的繼承者....你可是我希拉安公主的女兒...你可是希拉女王的侄女...你怎麼可以這樣...
兩人同病相憐的依偎著,眸子里滿是危險憤怒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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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勿憐。」辛蕾雅輕聲問。
「怎麼了?」
「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嘛?」
「啊,是叫艾米莉亞吧?」李勿憐認真思考,回答。
「啊!那是誰?」
「哦哦,不是不是,是叫卡蒂勞拉?」
「你!怎麼變得這麼...討厭...」
「哈哈,開個玩笑,怎麼了,辛蕾雅。」
「我的名字是,辛蕾雅·希麗安,你要記得,畢竟我們...是...最好...啊不是,是朋友了。」
「好的,辛蕾雅·希里安。」
————
「好久不見...李勿憐...」
「嗯,好久不見,辛蕾雅·希麗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