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倚老賣老就是你的不對了
李見山一邊說著,一邊負手站直,滿是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
他比沈喬早一年入宗門,如今的境界剛好是忘塵境初期,四年忘塵,這資質倒也算是個中等。
反正比沈喬這個三年生竅的要好些。
「天星門的規矩,外門弟子在年終考核中連續墊底兩年,直接趕出宗門。我記得上年你就是墊底吧?」
哦,差點忘了,她和祝鈺打擂的時候,眼前這貨接了賞金任務外出去了,不在。
看這樣子,像是剛回來?
「沒關係的李師兄,算起來我還有一次機會呢,不會被趕出去的。」
李見山眉頭緊鎖的看著沈喬,苦口婆心似的繼續勸誡,
「師妹資質平平,我也是看不得你這辛苦功夫付諸東流來給你條活路,別到時候抓不住機會被掃地出門,師兄我可就真幫不了你了。」
說到這,李見山又湊近了一步,故意彎下腰看著她這蒼白的小臉,「況且你我靈根屬性相合,只要你答應下來,這事對我們雙方都有好處,不是嗎?」
如今四下無人,李見山明顯更加放肆,尤其是見著沈喬不躲不閃,還以為她是真的動搖了。
他心中冷笑,實際上雙修只是個幌子,到時候他玩夠了隨便打發些靈石,由著她自生自滅去,要是聽話些的,興許他還能大發慈悲差人接回家去,養在宅中當個玩物也不錯。
畢竟這小廢物雖然修行一般,卻實在生的漂亮嬌俏,尤其是這幅病殃殃的身子,讓人不自覺心生憐愛,就這麼放走了實在不是他的風格。
「李師兄有句話說錯了。」
李見山從幻想中回神,正看著沈喬那似笑非笑的模樣。
他疑惑不解地順著沈喬的示意低下頭,卻見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一片冰晶「黏」在了原地。
刺骨的寒順著腳踝迅速蔓延上來,眼看要把他活活凍成冰雕。
李見山肉眼可見的慌了,他一邊奮力拔自己的腿,一邊大聲叫嚷,卻因為掙扎的幅度太大直接臉朝下整個撲倒在了泥地里,「師妹...師妹救我!!」
沈喬摩挲著手指上的冰晶,絲毫沒理會他這求救的手,「我若是資質平平,又怎麼能讓師兄這般狼狽呢?」
李見山被凍得渾身打哆嗦,烈日當空,他卻渾身冒著寒氣,那滿是肉褶的臉上已經凍得慘白,連一句話都說不利索了。
「我看你年過半百才叫你一聲師兄,但倚老賣老就是你的不對了。」沈喬緩緩蹲下身,依舊是一副笑眯眯的天真模樣。
「我記得......大師傅今晚似乎要來給葯園的冰凌草降溫,不如你就幫我守在這裡吧,反正師兄也走不掉,不是嗎?」
李見山哆哆嗦嗦地抬起頭,滿是一副欲哭無淚的害怕模樣,可惜不等再求饒一句,整個人已經徹底被冰塊封住倒在了地上。
這點溫度還要不了李見山的命,不過以後想要再到處撒野,怕是有心無力嘍。
沈喬拍拍手站起身,「好好歇著吧李師兄,師妹我還有事,就不留在這看戲了。」
李見山看著沈喬真的說走就走了,眼神徹底從慌亂變成了恐懼。
然而這薄薄一層的寒冰居然直接凍住了他的靈脈讓他連一絲一毫的靈力都使不出來,整個人只能保持著以臉撲地的姿勢定在原處目送沈喬逐漸走遠。
從葯園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沈喬去登記了今天完成的任務,這邊剛到外門弟子住處就看著院門口正站著個女子。
這人沈喬見過一面,就是如今和李見山好著的那位王師姐。
算起來這人被選入宗門也有個三四年了,如今境界還和沈喬一樣卡在出竅境大圓滿,聽說已經墊底了一次,也難怪著了那李見山的道。
王玉安老遠就瞧著沈喬回來,連忙迎過去著急詢問,
「沈師妹,你是剛從葯園回來嗎?我......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沈喬點點頭,「師姐說就是了。」
「你見沒見到......李師兄?」
果然。
沈喬似是嘆息,「見到了。師姐只是想問這個嗎?」
王玉安緊張似的掰著手指,她和沈喬其實沒什麼交情,之前看沈喬在考核時墊底,她甚至還心生僥倖。
如今沈喬一劍贏了祝鈺,她再見著沈喬總覺得低人一等,渾身上下都尷尬的不自在。
「沒.....沒什麼了,多謝。」匆匆說完,王玉安便轉身想走。
她不敢再多問,唯恐這副模樣惹得沈喬更加看不起自己。
「師姐不問問李師兄說了什麼嗎?」
這話讓王玉安腳步一頓,一雙手指緊張地攥了攥,等儘快調整好了心緒這才重新轉過頭來看向沈喬,「師妹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喬看著王玉安這神情,瞧著她應該是知道李見山為人的,「沒什麼,只是覺得師姐這般大好年華,不該浪費在卑鄙之人的身上。」
王玉安只覺得心底的石頭到底是壓了下來,「我不明白師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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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喬看著她躲閃的眼神,「所謂的雙修確實能增長功力,但那是雙方都處於同一境界的情況,若是兩人境界有差距,雙修便達不到『增長功力』的目的。」
「你胡說!!」王玉安似乎有些破防,她看著沈喬,一雙水眸滿是抗拒。
沈喬沒有急著反駁,只是這般淡淡的看著王玉安。
「你撒謊...李師兄他......他不是這麼說的......」
聲音越來越沙啞,最後幾個字直接淹沒在了哽咽聲中。
「只要......只要我能突破境界,就不用被趕下山去......我不能這麼被趕出去啊......家裡人......家裡人還等著我.....」王玉安語無倫次的說著,直到嗓子撕扯得再難開口。
她家境貧寒,世世代代都是給財主打工的農戶,好不容易出了她這麼個有潛質的修士,全家人都指望著靠她揚眉吐氣一番,至少不用再看著別人眼色過日子。
為了供她修行,家裡幾乎把所有的積蓄都花在了她的身上,父母每月都會寄來家書詢問她的情況,字裡行間全是對她的殷殷期盼。
這樣的期許,讓她不敢有一點放鬆,但就算是她夜以繼日地練,時時刻刻地學,依舊無法衝破瓶頸。
她不敢想父母失望的眼神,這壓力幾乎要把她整個人都壓碎了。
還有半年的時間就是年終考核了,她等不起,她真的等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