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清白蒙塵,冷宮冤屈
回到冷宮,推開那扇破舊的院門,看著院子里荒草叢生,一片蕭條的景象,我的心跌入了谷底。這哪裡是人住的地方,分明是被人遺忘的角落。我將手裡微薄的物資隨意丟在石桌上,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只覺得滿身疲憊。
這間屋子,我已經有兩年沒有踏足了。自從那件事之後,我便被打入冷宮,昔日的榮華富貴如過眼雲煙,如今只剩下無盡的凄涼。
我無力地嘆了口氣,開始整理起那可憐的物資。一匹粗糙的布料,幾碟乾巴巴的糕點,還有一套洗得發白的舊衣裳,這就是內務府給我這個「鄧妃」的「賞賜」。
我拿起那匹布料,手指輕輕摩挲著粗糙的表面,心中一陣苦澀。這布料別說做衣裳,恐怕連抹布都嫌硬。
「啊!我的鐲子!我的鐲子不見了!」
一聲尖利的叫喊聲突然從門外傳來,打破了院中的寂靜。我心中一驚,轉頭望去,只見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
「林姐姐,你怎麼了?」我認出是住在隔壁院子的林氏,連忙上前扶住她。
「我的鐲子不見了!一定是被人偷了!」林氏一把推開我,神情慌亂,眼睛里滿是驚恐和憤怒。
「鐲子?什麼鐲子?」
「就是我娘留給我的那隻白玉鐲,我把它放在梳妝台上,可是現在不見了!」林氏說著說著,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尖聲說道,「是你!一定是你在內務府的時候偷了我的鐲子!」
她的指甲深深地掐進我的肉里,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我看著她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心中充滿了震驚和不解,「林姐姐,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偷你的東西?」
「你還敢狡辯!你一個被打入冷宮的棄妃,還有什麼東西是你不敢偷的!」林氏指著我的鼻子,唾沫星子飛濺到我的臉上。
我頓時愣在原地,腦海中一片空白。林氏的話如同驚雷一般,在我耳邊炸響。我被打入冷宮,難道在她們眼裡,我便成了偷雞摸狗之輩了嗎?我強忍著心中的怒火,用力甩開她的手,冷聲說道:「林姐姐慎言!我鄧婉兮雖然落魄,但也絕不會做偷竊之事!你鐲子丟了,好好尋找便是,何必無端污衊於我?」
我的目光如冰錐一般射向林氏,她被我的氣勢所震懾,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很快,她便又恢復了那副尖酸刻薄的模樣,「哼!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思!這冷宮裡就咱們兩個人,不是你偷的,還能是誰?」
「你……」我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她卻半天說不出話來。我自問入宮以來,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她人的事情,如今卻被這般污衊,心中的委屈和憤怒如同火山一般噴發出來。
「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我轉頭望去,只見一個身材臃腫,滿臉橫肉的老婦人走了進來。她便是這冷宮的管事嬤嬤——趙嬤嬤。
趙嬤嬤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滿是不屑和鄙夷,隨後便轉頭看向林氏,語氣溫和地說道:「林答應,您別著急,鐲子丟了是大事,仔細找找便是,若是真找不到了,老奴便稟告上去,讓侍衛們來搜查,定能將那偷東西的賊人抓獲!」
林氏一聽這話,立刻哭得更加大聲了,「趙嬤嬤,您可要為我做主啊!我的鐲子可是家傳的寶貝,如今卻不見了,這可讓我如何是好啊……」
趙嬤嬤一邊安慰著林氏,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瞥向我,那眼神彷彿已經認定了我就是那個偷東西的賊人。
「林答應,您仔細想想,最後一次見到鐲子是什麼時候?在哪裡見到的?」趙嬤嬤問道。
林氏裝模作樣地想了想,指著我的房間,哭喊道:「就是在這屋裡!我最後一次見到鐲子,就是在這屋裡!當時我來找鄧姐姐說說話,臨走的時候還看到鐲子好好地放在梳妝台上的,可是等我回來的時候,鐲子就不見了!」
「你說什麼?!」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竟然倒打一耙,將髒水潑到我的身上!
「鄧氏,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趙嬤嬤逼視著我,語氣冰冷。
「不是我!我沒有偷她的鐲子!」我大聲反駁道,然而我的聲音卻被她們的哭喊聲所淹沒。
趙嬤嬤根本不理會我的解釋,大手一揮,對著身後的兩個粗壯的婆子說道:「給我搜!」
兩個婆子立刻凶神惡煞地衝進了我的房間,開始翻箱倒櫃地搜查起來。我站在一旁,看著她們將我的東西一件件扔在地上,心中悲憤交加。
「你們……」我剛想開口阻止,卻被趙嬤嬤一把推到在地,「給我老實點!搜不出東西來,決不輕饒!」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任由她們在我的房間里胡作非為。突然,我聽到林氏發出一聲驚呼……林氏的驚呼聲如同一道閃電,劃破了房間里緊張的氣氛。我猛地睜開眼睛,只見她從地上撿起了一個東西,欣喜若狂地喊道:「我的鐲子!我的鐲子找到了!」
我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只見她手中拿著的,赫然便是那隻據說被我「偷走」的翡翠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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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怎麼可能?」我頓時感覺如墜冰窟,渾身冰冷。
趙嬤嬤一把奪過鐲子,仔細端詳了一番,確認是林氏的那隻無疑,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她銳利的目光如同刀鋒一般向我射來,冷聲質問道:「鄧氏,這鐲子為何會在你的床底下?你還有什麼話說?」
我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解釋。鐲子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我的床底下?這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
「不……不是我……我沒有……」我語無倫次地解釋著,然而在鐵證面前,我的辯解顯得蒼白無力。
林氏見狀,立刻哭得更加梨花帶雨,指著我哭訴道:「鄧姐姐,我知道你日子過得清苦,但也不能拿我的東西啊!這鐲子可是我娘留給我的唯一念想,你怎麼能……」
「夠了!」趙嬤嬤一聲怒吼,打斷了林氏的哭訴,她那張肥胖的臉上滿是厭惡和鄙夷,「鄧氏,你竟敢做出如此齷齪之事!來人啊,給我掌嘴!」
話音剛落,兩個粗壯的婆子便迫不及待地沖了上來,一人一邊,將我死死地按在地上。我拚命掙扎,卻無濟於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肥厚的巴掌狠狠地落下來。
「啪!啪!啪!」
清脆的耳光聲在房間里回蕩,我的臉頰火辣辣地疼,嘴角也滲出了血絲。我感覺自己的尊嚴被人狠狠地踐踏,心中充滿了屈辱和憤怒。
「住手!你們憑什麼打人!」我怒吼道,然而我的聲音卻被淹沒在趙嬤嬤的怒斥聲中。
「大膽!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敢嘴硬!來人啊,給我狠狠地打!打到她認錯為止!」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任由那無情的巴掌雨點般落下。我不知道自己被打了多少下,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眼前一片模糊。
「住手!」
突然,一個清朗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我費力地睜開眼睛,只見一個身穿青色長衫的年輕男子站在門口,他的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眼神堅定而銳利。
「你是何人?竟敢擅闖冷宮!」趙嬤嬤怒氣沖沖地問道。
那男子沒有理會她,徑直走到我面前,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他的手溫暖而有力,讓我感到一絲久違的安慰。
「你沒事吧?」他低頭看著我,眼神中充滿了關切。
我搖了搖頭,淚水卻忍不住奪眶而出。
「你是誰?」我哽咽著問道。
「在下曹景軒,是來接鄧姑娘出宮的。」他微微一笑,語氣溫和而堅定。
「接我出宮?」我愣住了,心中充滿了疑惑。
「沒錯,」曹景軒轉頭看向趙嬤嬤,語氣冰冷,「鄧姑娘是被人冤枉的,這鐲子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
「你……你胡說!」林氏臉色蒼白,眼神躲閃。
曹景軒沒有理會她,從衣袖中掏出一方絲帕,遞到我面前,語氣溫柔地說道:「鄧姑娘,你先擦擦臉,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
我接過絲帕,輕輕地擦拭著臉上的淚痕和血跡。他的眼神是那麼的堅定,語氣是那麼的自信,讓我不由自主地相信,他真的能夠還我一個清白。
「你們都給我等著瞧!」我抬起頭,目光掃過趙嬤嬤、林氏,以及那兩個粗壯的婆子,眼神堅定且充滿不甘,「我鄧婉兮,絕不會白白被人欺負!」
臉頰的刺痛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火辣辣的灼燒感,如同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羞辱感在心中蔓延。我接過曹景軒遞來的絲帕,觸感柔軟冰涼,絲絲縷縷的涼意彷彿滲透進我的皮膚,稍稍平息了心中的怒火。
「鄧姑娘,你別怕,我相信你是清白的。」曹景軒的聲音如同山澗清泉,清澈而堅定,帶著一股莫名的安撫人心的力量。
我抬頭看他,只見他眉目清朗,眼神坦蕩,絲毫沒有因為我身處冷宮而輕視我。這份真誠,與方才趙嬤嬤和林氏的嘴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我心中湧起一股暖意。
「謝謝。」我低聲說道,聲音沙啞。
「不必言謝,」曹景軒微微一笑,「我相信真相會水落石出的。」
他的話語彷彿一劑強心針,讓我原本慌亂的心逐漸安定下來。是啊,我不能自亂陣腳,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冷靜。我深吸一口氣,將絲帕緊緊攥在手中,目光掃過眼前眾人,最後落在林氏身上。
「林氏,你說這鐲子是我偷的,可有什麼證據?」我的語氣冰冷,不帶一絲溫度。
林氏被我凌厲的目光看得心中一慌,眼神閃爍,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親眼看見你鬼鬼祟祟地進了我的房間……」
「哦?是嗎?」我冷笑一聲,步步緊逼,「那我倒是想問問,我是什麼時候進的你的房間?又是從哪裡拿走的鐲子?你既然親眼所見,總該說得清清楚楚吧?」
我的每一句話都如同重鎚一般敲打在林氏的心頭,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眼神也越來越躲閃。
「我……我……」林氏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怎麼?說不出來了?」我冷笑道,「既然說不出來,那就是誣陷!我告訴你,我鄧婉兮行得正坐得端,從未做過任何偷雞摸狗之事,你休想往我身上潑髒水!」
我的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震懾住了在場的所有人。就連一向囂張跋扈的趙嬤嬤,此時也愣在了原地,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我看著他們,眼神堅定而充滿不甘,「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還自己一個清白!你們,都給我等著瞧!」
說完,我便不再理會眾人,轉身徑直朝門外走去。然而,我的手腕卻被一隻大手緊緊抓住,回頭一看,竟是曹景軒。
他看著我,眼神複雜,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