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捉蟲）

知情與反應

「紀恆！我知道你在裡面。」自從紀恆的改變慢慢被接受了之後，紀媽媽對他的態度也變化了很多，以前的時候總會擔心一不小心傷害到孩子的自尊，現在則是隨意的多了。

「紀淵已經乖乖回來了，你給我識相點啊。」今天是周小惠帶著馮嘉怡來串門的日子，紀媽媽一早上就開始給大兒子奪命連環ca11，這會總算把人弄回來了。

而躲在房間里一直不出聲的紀恆則是在努力的鼓動凌政昊來將他解救出去，由於沒有開學，紀恆並沒有其他的朋友，經過一周的相處，自覺凌政昊是個好人，恩，容易心軟的善良的人。

「凌老師你聽聽，媽媽真是越來越暴躁了。」紀恆正跟凌政昊通著電話，努力賣萌，「怎麼可以逼她才剛剛成年的兒子去圍觀人家慘無人道的相親行為呢，這樣對我以後的影響多不好啊是吧。」

「紀恆泥垢了！」凌政昊啼笑皆非，熟悉之後越來越發現紀恆的有趣之處，「阿姨只是讓你做個陪襯而已，不然待會尷尬了怎麼辦，你就當幫幫你哥哥唄，他一個人在魔爪下多可憐啊。」凌政昊配合的說道。

「凌老師你怎麼忍心，要不待會你打個電話給我就說有急事，然後我就可以出來了，我們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吧！」

「紀恆……」

「媽媽又催了，我的未來就交給你了，待會見啊！」紀恆不等凌政昊將拒絕的話說出口，單方面做出了決定，凌政昊這樣子的人，一定不會放任自己不管的。

「知道了，母親大人。你總該給你帥氣的兒子一點準備時間吧，要是一不小心表現的比大哥好了可怎麼辦呀。」紀恆掛下電話，便開門出去，邊走邊說，「媽媽，那個女的是怎樣的人啊，說說吧？」

「什麼那個女的，人家叫嘉嘉，大名馮嘉怡，是你……」接下來的話紀恆沒有仔細聽，單單這一條消息已經很勁爆了，馮嘉怡？相親？不會這麼巧吧。

「阿恆，」這是紀大哥的聲音，「過來幫我把燈泡換了。」

咦？你不是回來相親的嗎？怎麼感覺完全不在狀態的感覺。

「額，哦。」紀恆乖乖的跟上紀淵的腳步，從小到大養成的習慣什麼的，對紀淵唯命是從什麼的，紀恆絕對不承認那個人是他。

「換什麼燈泡啊，讓老頭子去弄，小惠他們應該快到了。」紀媽媽無語的看著自己的兩個不靠譜的兒子，深感無力。

「叮……」門鈴聲響起，紀媽媽興匆匆跑去開門，用眼神示意兩個兒子跟在自己身後，「小惠！歡迎歡迎！快進來坐！」

「敏儀好久不見。」

「阿姨好。」

「快進來坐。」

紀恆和紀淵默默的跟在母親的身後，除了剛開始的時候打了個招呼，之後便一直是兩位媽媽在聊天，而跟著周小惠進來的女孩子，紀恆隱隱的打量了下，乍看之下挺普通的女孩子，長發紮起了，留著乖巧的平劉海，衣著是普通的牛仔褲和白襯衫，看來應該是不知情的吧。

「嘉嘉好久不見，上次紀恆的事要好好謝謝你啊。」紀媽媽滿臉笑容，始終認為是凌政昊的功勞讓自己的兒子開朗起來了。

「謝謝馮姐姐。」紀恆識相的說道。

「給你介紹一下，這是紀恆的哥哥紀淵，你們小時候還一起玩過呢。」紀媽媽指著大兒子說道，「怎麼樣，還不錯吧。」

「紀大哥好。」馮嘉怡矜持的點頭示意，模模糊糊有些明白過來了。

「你好。」繼續面無表情的紀淵。

……

詭異的沉默，誰也沒有率先開口，最終還是紀媽媽和周媽媽看不過去了來打圓場，「紀淵真是的，這麼大個人了，還像小時候那樣害羞，呵呵呵。」

「……」媽媽，您的辭彙用的可真是貼心，紀恆默默的在心裡吐槽。

「叮……」門鈴再度響起，正好給尷尬的氛圍一次解放的機會，「我去開門。」紀恆率先站起身，自覺的說道。

「凌老師？」紀恆有些驚訝，不是說只是打個電話示意自己就好了嗎，怎麼還親自過來了。

凌政昊無耐的聚舉了舉手機，紀恆恍然大悟，自己的手機好像，剛剛，忘在房間，根本沒帶出來。紀恆撓了撓頭，朝著對方傻笑。

「紀恆，是誰啊？」裡面紀媽媽的聲音傳來，伴隨著愈走愈近的腳步聲。

「呵呵，是我的朋友，媽媽我有點事情要出去一下。」紀恆對著裡面喊道，對凌政昊使了個顏色，正準備換鞋子開溜，卻聽見馮嘉怡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政昊？」馮嘉怡明顯有些疑惑，凌政昊不是只是紀恆的老師嗎，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嘉怡？」凌政昊也有些驚訝，只是一瞬間便明白了過來，剛剛紀恆還在說著大哥要相親，這會馮嘉怡在這裡，不是很一目了然的事么。

「你是來找紀恆的？」

「是啊，今天約好了要一起去選些教材。」知道了真相之後，凌政昊的心情有些低落，勉強揚起一抹笑容，不過紀淵這麼優秀的人，的確配的上她。

「馮姐姐你怎麼出來了？媽媽和大哥就拜託你了啊，我先出去了啊。」紀恆本能的不想馮嘉怡和凌政昊正面遇上，說白了就是不希望暗戀人家的凌政昊傷心罷了。

「凌老師走吧，對了，世紀大廈那邊的電影院還不錯，要不老師我們去看個電影吧。」紀恆拖著凌政昊的胳膊，忽然說道，自己有些想起來了，出去買衣服的時候看到的那個背影，可不就是馮嘉怡么。她不是有男朋友了么。

果不其然，馮嘉怡聞言有一瞬間的僵硬，原本對著凌政昊的探究的視線也淡了下來，「原來是一起出去玩啊，放心吧，我不會告訴阿姨的。」勉強接了句話，馮嘉怡向凌政昊點頭示意，轉身進屋。

『咔噠』門一關，便隔絕了兩個世界。

「凌老師我們去哪裡？」上了凌政昊的車，紀恆有點忐忑，他知道凌政昊喜歡馮嘉怡，凌政昊現在毫無反應的樣子，反而更讓人擔心了。

「去看電影吧，去世界大廈。」凌政昊回答道，其實他並沒有什麼地方想去，最想做的就是馬上回家，或者，馬上進去把馮嘉怡拉出來，然後表白。只是並沒有這個勇氣。

「好的。」

兩人一路無言，朝著世紀大廈駛去，紀恆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凌政昊現在的樣子，明顯是不開心了。

走進電影院的售票廳，零落的沒有幾個人，下午場的電影一向不是電影院的高峰期，紀恆搶先買了票，然後跟凌政昊坐在一旁的等候區，電影一點三刻開始，而現在是一點半。紀恆尋思著要不要跟凌政昊說說上次在這裡遇到馮嘉怡的事情，但是直覺說了之後，沒準這場電影都看不了了，於是默默的息下了心思。

「凌老師，走吧。」電影開場，兩人跟著工作人員走進放映室，很湊巧的，這裡並沒有其他人，紀恆有些小興奮，「這算是專場嗎？」

「是啊，人家為紀公子開的專場放映。」凌政昊開了句玩笑，影院暗下來，電影正式開始放映，紀恆感覺到身邊的人明顯的放鬆了，也許在黑暗中會給人安全感吧，紀恆也不再言語，專心看著。

這是一部文藝片，，講述著無非是我愛你你卻愛著他的戲碼，唯美的鏡頭和任務對話的經典填充了電影的客觀性，總體上來說還是值得觀看的，如果，不是剛剛失戀的話。

「凌，凌老師你沒事吧。」紀恆聽著凌政昊吸氣的聲音，猶豫的問道。

「沒事。只是被感動了而已。」凌政昊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毫無起伏，只是久未說話的微啞的嗓子出賣了他。

「這種片子其實都是騙人的，凌老師不用當真啦，世界上哪有這樣默默付出不求回報的人，哈哈哈，」紀恆徑自說著，「如果喜歡對方的話，應該是無時無刻不看著他，全力把他綁在自己身邊，愛一個人怎麼會不希望他在自己身邊呢？」

「是嗎？但是不覺得看著她過得好，得到她所追求的的，不是也是一種幸福嗎？」凌政昊本能的反問。

「我不覺得，如果我愛一個人，就會把他綁在身邊，他的幸福只有我親自給的，我才放心。」紀恆毫不猶豫的回答，「看著她的幸福是她一個人的，與我無關，而拴著他的幸福，卻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缺了誰都不可以。」

「看不出來，紀恆你還是個佔有慾很強的人啊。」凌政昊不再糾結這個話題，轉開去。

「恩，媽媽也這麼說我，容易鑽牛角尖，不撞南牆頭不回。所以我才會認識你啊。」如果我放棄了學習，母親就不會為我找家教，我就不會遇到你，就不會知道你是這樣溫柔的人，既然你喜歡的人不會回應你，那麼，從今天開始，請你看著我吧。

……

「紀恆現在幾點了？」這部電影放了兩個多小時，最後還是讓女主和命定的男主在一塊了，而那個溫柔的一直陪在身邊的男人，則是給了一個放下一切，遠走他鄉的結局，並不完美。

「四點多了吧，我們接下來去哪裡？」紀恆的性質很高，一點都不想早早的回家。「凌老師不是說陪我去買教材嘛，我們去書店吧。」紀恆提議。

凌政昊自然沒有異議，走齣電影院，習慣了黑暗的眼睛有點不習慣陽光的熱烈，不由的眯起了眼。兩人往大廈三層的圖書區走去，這裡全是適合高中學生的教科區，卻看到了意想不到的兩個人，紀恆不由的一僵，不會這麼背吧。

定睛一看，果然是馮嘉怡和她的神秘男朋友，怎麼會來高中教材區約會呢，凌政昊正認真的挑選著書籍，沒有發現這情況，紀恆的內心不禁做著艱難的天人交戰，這，自己應該怎麼辦，要告訴凌政昊嗎？還是快點離開當做不知道？

「紀恆，你過來看一下，這裡的都是我以前上學的時候看過的資料。」凌政昊示意紀恆過來，剛剛開始他就發現紀恆好像有點恍惚。

「好的，」紀恆連忙收回心神，不管了，一切隨緣吧，就看他們自己的運氣了。

「我覺得我需要數學方面的參考書多一點吧，以前的知識也要慢慢補起來了。」紀恆客觀的說道，原身留給自己的，是一個文科勉強，理科湊合的攤子，其實都差不多，不過他自身是在理科班的，要考上暨南大學，不將數學成績提高到14o+基本上沒戲。

「也對，不過一口吃不成胖子，你可以慢慢來，」凌政昊看著紀恆的小籃子里相關的高中數學參考書都快裝滿了，不禁開口阻止。

「額，好吧，哈哈哈，最近有凌老師幫助感覺學習效率都提高了，以後開學了可就沒這待遇了啊，所以得多準備著點。」紀恆撓頭，老實的說道。

「若是你有時間，可以來找我。」凌政昊還未經過大腦，便將話說出口了，倒也沒覺得後悔。

「紀恆，時間不……」早了，凌政昊轉頭看向紀恆，正打算提議早點回去，卻看到了此時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身邊還有個自己熟悉的男人，他們舉止親密，一看就關係非常，而凌政昊此時的第一反應卻是，不能讓紀恆看到。

「恩？」紀恆疑惑的抬頭。

「沒什麼，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不然待會阿姨要著急了。」凌政昊盡量平靜的說，內心卻有些複雜，在紀家遇到嘉怡的時候，應該是去與紀淵相親的吧，而出現在這裡，而且明顯早就有了男朋友，怎麼會這樣呢，凌政昊自然的忘了就在幾分鐘前，自己還在為馮嘉怡傷心著，現在卻是有些淡定的過了頭。

「哦，好吧。正好今天又輪到爸爸下廚，留下來吃飯吧，凌老師你可真有口福。」

「好啊，不過你這麼說，小心阿姨敲你。」凌政昊與紀家的人混的比較熟了，大家都對他十分友好且熱情，都超出了一般對老師的尊重。

「哎，可憐的大哥，不知道下午我們走了之後他們怎麼樣了。」紀恆抱著書本往收銀台走，故作惆悵。

「小孩子家家，既要跑出來，又好奇結果，真是不省心，怎麼，擔心有了嫂子大哥就不疼你了？」凌政昊覺得自己很厲害，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調笑紀恆，但是現在的心情卻是真的很平靜，就算看到了馮嘉怡和周睿哲在一起，也是一樣。

「怎麼可能，我只是擔心大哥而已。」紀恆嘟噥道，並沒有明說出口。

買完書兩人坐上了凌政昊的車，慢悠悠的踏上了回去的路。收音機里正講述著情感類節目，主要是講女子婚前出軌的故事，一時間凌政昊忘了調台，而紀恆也沒有說話。

女人向主播哭訴著自己的經歷，喜歡的男朋友得不得父母的認可，迫於形勢認識了某相親男，之後她覺得兩人作為普通朋友保持著聯繫，但是對方卻是當做一段戀情來看待他們的關係，後來那位相親男向自己求婚了，而自己心中所認為的男朋友也向自己求婚了，後來他們相遇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女子講訴著自己是怎樣的無耐，怎樣的被俗世逼迫身不由己，最後最被唾棄的人為什麼也是自己……

車內有些安靜的過分，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馮嘉怡，只是，此時不足為外人道，便默契的沒有開口。

「叮咚——」是紀恆手機的聲音，簡訊來自大哥。「回來吃飯。」簡潔明了。

將車停好，凌政昊自覺的幫紀恆攬下大部分的採購物品，搬進屋去。

「你們回來啦，快來吃飯。」紀媽媽雖然還是表現的跟往常一樣，不過紀恆還是看的出她心情不佳，看來，下午，是失敗了吧。

紀恆與凌政昊對視一眼，然後默契的轉向端坐在沙發上淡定的看書的紀淵，求知**明顯。只是人家壓根沒有理會。紀恆訕訕的摸了摸鼻子，看來下午的不地道讓大哥生氣了，嗷。

餐桌上，紀媽媽為紀恆和凌政昊布著菜，卻不理會紀淵，紀恆這是明白媽媽估計也是生氣了，「媽，我吃不下了，給大哥吧。」

「給他幹嘛，這麼大個人了，連個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真是白吃了這麼多年的飯了。」看這口氣，氣的還不清。

「……媽，我對她不感興趣。」紀淵告饒。

「那你對誰感興趣，反正我不管，過年的時候不管是男朋友還是女朋友，總之得給我帶一個回來！」紀媽媽傲嬌了。「沒準到時候阿恆的媳婦都上門了。」

紀恆默，埋頭吃飯，表示當著一個高中生的面說他的媳婦上門了，這合適嗎。

不得不為紀媽媽的機智點贊，紀恆的媳婦，可不是比紀淵家的上門早么，而且她還喜歡的不行→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