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決一死戰
陸宴和鎮北軍還沒過多久，如今已經全員都開始嚴肅，進入了戒備狀態。
巫女已經把這樣重要的東西給了他們，現在陸宴和鎮北軍若是不能將蠻族一擊斃命，那他們自己都對自己失望。
行軍之前，陸宴和鎮北軍仔細計算了他們的屯糧。
由於水果不容易存放，楚清音所帶來的水果在第一周就已經全部吃完，其他的糧食和物品也都放在這裡。
這次行軍，最多也只有半個月就結束了，成王敗寇，在此一舉。
所以帶糧草不至於帶太多，每個人都帶了被按壓得硬邦邦的飯糰，竹筏放進這大江里，就準備行進了。
「殿下，真不是我說，巫女所帶來的這竹筏真的不一般！我們平日里的小船雖然比這個更複雜，可是行軍，要的就是這種東西！」
「是啊殿下，你說之前我們怎麼沒想到呢！」
「想到有什麼用？若不是巫女給我們送過來，這一萬多的竹筏難道還真可以讓你送到邊境去嗎？」
而楚清音所送來的書信還在這裡，臨走了大家還在努力去學習楚清音給他們帶來的訊息。
這次如果戰役成功，那麼巫女所給予他們的諾言也都要成真了！
她說，想要他們在邊境，剩下的十個多月都過得幸福。
這些東西，是他們這些邊防戰士從來沒有敢奢望過的。
現在，巫女實在給他們這些人一個光明的希望。
這些命如草芥卻拚命生活的人。
陸宴和鎮北軍一起到蠻族附近的時候，明顯看到蠻族那裡的灰燼和落敗的景象。
他們邊防很嚴密，大概是因為知道現在鎮北軍去打他們的時候是更好的。
所以他們都藏著，可是卻仍舊沒有想過，這次走的是水路。
陸宴知道，蠻族最近族內動蕩，打算更新換代，可是兩個新王摩戈和圖卡爾卻一直爭執不下。
他們兩個各自擁有實力相當的士兵。
陸宴在思考這個事情，現在他們這次可以說是勢在必得，可是現在他突然心裡卻有些別的事情去思考了。
或許，滅絕蠻族不是他唯一的選擇。
現在官家對他是什麼態度他不是不知道，雖然知道自己不是太子，可是他卻實在明白，這個皇位，他不爭不行。
於公，貴妃給自己生的兩個兄弟要不然紈絝，要不然表裡不一狠辣，若是江山交給這樣的人，再加上如今官家造成現在這個樣子，怕是雲晉很快就不行了。
於私，若是自己不是皇帝，他母親又該如何？還有……對自己一直很好的許國公和許娘娘。
他不想爭，他也想做個純臣。
哪怕自己是唯一的嫡子。
可是他不得不爭，為了在乎的人，為了整個雲晉。
「殿下，我們到了！如今蠻族過了這些日子，怕是沒有被燒的糧草已經徹底沒有了吧！」
「是啊，這些日子他們把我們害得如此之苦，好不容易讓我們有這個機會，我們可一定要一擊斃命！」
可是陸宴卻一直沒有發言。
這麼長時間以來，雲晉跟邊境這裡的蠻族一代一代地打下去，無非是因為雲晉不夠強大。
現在有這個機會了，當然是值得高興的好事。
可是若是他們把這十幾萬的蠻族將士全滅絕了，真的就是目前最好的選擇嗎？
陸宴正在想著這個事情的時候，蠻族已經注意到了他們，開始進入戒備狀態。
陸宴他們在河中央靠近另一岸，這個地方易守難攻，對於對面的雲晉士兵來說實在是危險。
這次領兵的是圖卡爾，前段時間摩戈跟圖卡爾的內戰讓兩個人兩敗俱傷。
圖卡爾看著河對面氣勢洶洶黑壓壓的上萬個竹筏和一個個士氣高漲的雲晉士兵，他就知道這次肯定是不行了。
他們蠻族的好日子到頭了。
「真是太奇怪了，可憐我父王努力半生，養出來這近二十萬的奇兵精銳，雲晉如今的皇帝昏庸無道，弄來五萬的老弱殘兵竟然都可以把我們打得節節敗退！」
圖卡爾如今已經相對於摩戈佔了上風，在蠻族這裡也是有著更高的威望。
可是他卻知道，如今大軍一點糧草都沒有，牛羊也都被搶走了那麼多，沒有俘虜做人質，如今在雲晉的鎮北軍面前就是待宰的羔羊。
「殿下，您不要放棄啊！我們艱難經營了這麼多年，難道真讓那些軟綿綿的雲晉士兵打敗了去？」
「哎。」
一向英勇的圖卡爾如今只能嘆氣。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的情況，作為南項族如今最能抗事的王，他何嘗不想打敗雲晉國，把這些老弱殘兵踩在腳下！
可是現在，他們南項才是老弱殘兵。
他不能不考慮族中將士的性命和這十幾萬騎兵的性命。
這麼多的蠻族人都還在病床上躺著。
圖卡爾面對這個河，看著陸宴。
他從陸宴眼中，看到了很複雜的情緒。
有大仇得報的快感，也有同病相憐的柔情。
這柔情只有一點點，可是還是被圖卡爾看見了，這一點點的柔情讓他燃起了希望。
燃起了這麼多蠻族生還的希望。
「早聽聞你們雲晉國的人聰明，如今看來，確實如此，也不僅如此。」
「你們的少主如此才華，而且還得到上天的眷顧，實在是天命如此，讓我們大南項如今淪落至此。」
其實誰都知道，若不是因為有陸宴的存在，現在的雲晉早已經被夷為平地。
當然，不僅僅有陸宴。
「你們這些蠻族人縷縷犯我邊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如今天命不永也是活該！」
小李將軍眼睛通紅。
多少邊境的百姓被這些長滿了絡腮鬍子的東西燒殺，婦女被搶奪，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你又怎知成王敗寇的道理？你們雲晉對我們南項又如何？我們南項人又有多少命喪？你們昏庸無道還讓我們進貢那樣高的貢品，若是不搶，怕是百姓都要餓死了！」
陸宴只是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
蠻族與雲晉國的恩怨已經持續了上百年，彼此之間的仇恨只會越積越深，可是這些卻都是戰爭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