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 怎麼就成線人了?
至於登龍所說的準備時間。
何垚有兩種猜測。
一方面可能是殘留的警惕心,讓他還想再謹慎觀察些日子。
另一方面,應該是作為載體的那些原石還沒到登龍手上。
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因為如果登龍真的是搭上了趙胤胤,是不會無端對自己這樣一家不起眼的小店有所忌憚的。
事情談妥,馬林暗戳戳的把登龍攆走了。
看得出來,登龍很是戀戀不捨。
不說一步三回頭。但走到馬林停車的地方時,手情不自禁的輕拍著車子,說道:「是輛好車。香車美人,真是應景。」
嚇得車裡的何垚矮下身,就差鑽座椅底下去了。
馬林雙手環抱在胸前,斜斜倚靠在店門前。
沒接登龍的話。只那麼笑吟吟的看著對方。
登龍見實在沒有可供延展的話題,最後反覆沖馬林把手揮了又揮。這才慢慢悠悠的離開了。
「出來吧,在裡面待著上癮啊?」
馬林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車邊,沖貓在裡面的何垚說道。
確認登龍不會再出現,何垚這才從車子里鑽了出來。
「都聽到了?」馬林問道。
何垚剛點了點頭。馬林就繼續說道:「還愣著幹什麼?咱們得抓緊時間上路了。忙完礦區那邊,回來收拾這個老色批。」
他們這一走,邦康店裡還真沒一個能勝任解石這個任務的人了。
阿朗遠在佤城,雖然可以調來應急。但佤城那邊明顯更需要他。
不過比這些更當務之急的,還是及時跟郭瑞彙報這個情況。
沒有他的授意,何垚是真不敢隨隨便便接這單生意。
何垚想了想,找了個借口沖馬林道:「我往佤城打個電話。看看能不能找個解石師傅臨時過來應付一下。」
馬林點點頭,自顧自走到一邊囑咐蜘蛛去了。
還別說,馬林換了強勁激素藥物后,雖然性情大變,但思維確實也更加細膩。
何垚走到一邊,確定四下隔牆無耳後,這才撥通了郭瑞的電話。
郭瑞的電話接的很快。何垚長話短說將剛才的情況描述了一遍。
電話那端的郭瑞卻是一陣沉默。
「郭老大?你在聽我說嗎?」趕時間的何垚催促道。
郭瑞先是嘆了口氣,「阿垚兄弟,這件事說來話長……」
何垚看了眼店門口的其他人,沖電話說道:「要是不能長話短說,就等回頭找個合適的時間詳聊。郭老大,這件事比較敏感。需要我怎麼配合,還得你給個準話。」
郭瑞想了想回道:「那你今天找個合適的時間給我電話。至於你反應的這件事,我需要你先把對方穩住。後續事態不管有任何發展,都第一時間彙報給我。至於更多情況,等後面的電話里我們再細說。」
何垚先是「嗯」了一聲,然後問道:「郭老大,那我這算是愛.國青年做出的愛.國行為嗎?」
這是他最顧慮的點、是他的免死金牌。
當然要直截了當跟郭瑞要個准信兒。
「準確來說,是線人配合我們部署做出的釣魚行動。」
郭瑞的說法等於立刻把何垚的身份上升到一個更高的高度。
也等於肯定了他的存在。
「郭老大,我信你。你可不能卸磨殺驢啊。」
何垚沒忍住還是加了一句。
這話引來郭瑞的哈哈大笑,「我理解你的心情,阿垚兄弟。我以蠍子之名起誓,一定會對雪狐有個交代。」
這分別是郭瑞跟馬向雷兩人曾經的代號。
代表著郭瑞能給出的最高誓言。
何垚雖然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他們這種人的信念,但此刻卻完全信了郭瑞的保證。
「好。」
何垚說完這個字,反手掛斷了電話。
「可以走了嗎?」
恰逢此時馬林也看了過來,沖走向自己的何垚出聲問道。
「Let'sgo!」
開車的是大力。
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他跟隨的目的並不是為何垚鞍前馬後保駕護航,但不得不承認這方面他做的還是挺到位的。
這些事不用吩咐,自覺就上了。
何垚也樂得如此。
「把阿文自己一個人留在這兒……還真是讓人放心不下。」
路上,馬林的激素又開始作怪。
何垚沒吭聲。
要說不放心,最不放心的就屬他了。
熊黎文一定是接到了最新的命令,才會臨時改變行程。
不管她是卧底也好、線人也罷。要做的事都註定跟安全和容易不沾邊。
前一秒的風平浪靜,不代表下一秒腥風血雨不會上演。
稍有不慎,代價就是她的性命。
何垚的擔心,除了跟熊黎文的交情外,再就是對自己以後的不確定性。
這種被動前行的感覺,讓何垚非常沒有安全感。
但他沒辦法。
有魏金卡蓮等人在,一時間何垚根本不可能從邦康這邊完全抽身。
失去了郭瑞這個靠山,何垚很可能一不小心就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這是何垚絕對不願面對的局面。
他還希望每年能有機會去爺爺墓碑前洒掃祭拜。
一想到相依為命的爺爺死後依然孤苦無依,何垚的心就跟被針扎了那般的疼。
生前沒能讓爺爺過上好日子,死後還要他魂無所依。
何垚緊緊攥著拳頭,眼眶不自覺地紅了。
除了爺爺,他腦海中還浮現出了老頭跟阿坤的臉。
老頭雖然沒說過什麼,但何垚知道他比誰都惦記著阿坤。
缺失的情感,讓何垚格外看重這方面。
包括最近這段時間怎麼看怎麼不對勁的魏金。
即便現在種種跡象都表明魏金開始了黑化的過程,但何垚還是希望能在他墮入萬丈懸崖之前,懇請郭瑞對他網開一面。
人很多時候都是在順應身邊形勢所為。
魏金在邦康這個大環境中長大,從小見慣了這些交易。
稀鬆平常的就像人每天喝水吃飯呼吸。哪怕長大以後,有了自己的價值觀,明白這是不對的。對這些事物的寬容程度也遠超常人。
他以前的不喜歡,也真的只是出於他自己個人的好惡。而不是道德是非觀下對這種行為的憎惡。
就是這麼一個人,他們卻成為了朋友。